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潤的話音猶在耳畔,驚得我一夜無夢。第12章(十一)第二日,我雖如往常一般在承輝殿的碧波閣看書,心中卻始終不得平靜。抬眼看到一個不速之客,我平靜地合上書,起身向他行禮,“樊貴君別來無恙?!?/br>沒錯,那夜我不巧撞見做茍且之事的正是樊建斌。另一名男子的聲音太輕,聽得并不分明,也不敢篤定。樊建斌乃是當(dāng)朝樊大將軍之子,他父親在朝堂深受器重,而他在后宮也深受皇上恩寵,我是萬萬吃罪不起的。他站定,抬眼看向我,緩緩道,“若我沒猜錯,那夜是你罷。”該來的還是來了,這么快便查到是我,真是無可奈何。若不是那塊宮牌,任是樊建斌把后宮翻遍,也不決計查不到我身上。我平靜地點(diǎn)點(diǎn)頭道,“如此,樊貴君打算如何對付凌熙?”你眼中有一絲驚訝,“你的鎮(zhèn)靜倒是出乎我的意料?!?/br>我淡淡一笑,“貴君謬贊了?!?/br>樊建斌嘆口氣道,“只能怪你運(yùn)氣不好了,知道這種事的人我是絕不可能還會讓他在這宮中活下去的?!?/br>“你我雖無仇怨,但念在一同入宮的份上,你若有遺言,我可考慮幫你實(shí)現(xiàn)?!?/br>我反笑道,“貴君此話未免太過自大,在這后宮可不是你樊建斌一人說了算。”他微沉了臉,不高興道,“以你我今日懸殊的地位,取你的命并非難事。”我淡笑道,“謝家雖遠(yuǎn)不及樊家,但在朝中還算有一分地位,謝凌熙無故于宮中殞命,我父親絕不會善罷甘休?!?/br>“哈,你以為我不知道你在謝家的地位么?”樊建斌笑的很肆意,“我早已查過你的底細(xì),相信我,便是你現(xiàn)在就死,謝家也不會有人在乎,除了你那個快死的娘。”右手在袖中緊緊地握成了拳,我呼出一口濁氣,“我謝凌熙做事光明磊落,在宮中三年一直小心謹(jǐn)慎,從未怠慢。樊貴君便是要我的命,也得師出有名,否則崔貴君定然會為我討還公道?!?/br>“如此便不用你cao心了?!狈ū笈呐氖郑运砗蟊憧焖僮叱鰞蓚€熟悉的身影,是與我同屆進(jìn)宮的鄭選侍和趙選侍。他們兩人看見我便指著我道,“樊貴君,便是此人,我等看到他于大前日夜與一男子在御花園私會?!?/br>另一個自口袋中拿出了一塊宮牌道,“這是他們行齷齪之事時遺落下的宮牌,樊貴君請看?!?/br>我氣極,當(dāng)真是惡人先告狀,而且還“人證”、“物證”俱在。穢亂宮闈當(dāng)處極刑,這是要置我于死地不可??!但越是這個時候越要冷靜,我強(qiáng)自壓下心中翻涌的怒意,平靜道,“好一個人證、物證俱在,不知道鄭選侍和趙選侍收了你樊貴君多少好處,要幫著你肆意誣陷?還是說,鄭、趙兩位選侍本就不清白,不如讓承輝殿其他選侍一同佐證如何?”“你……”鄭、趙兩個人心虛地對視一眼,臉色又紅又白。我雖孤僻,但并非不通世事,這殿中人的一言一行我均清楚,只是平日不愿理會而已。鄭、趙兩人早在入宮之前便相識,入后宮暗通款曲,已是眾人心照不宣之事,如今卻來誣陷我,當(dāng)真我軟弱可欺至此么?樊建斌慢慢走了幾步,轉(zhuǎn)頭道,“你不必攻擊他們,這宮牌之事你是推脫不過的?!?/br>“微臣是丟了塊宮牌,不過是在崔貴君的綠竹軒,而非御花園,樊貴君不信大可問崔貴君?!?/br>“哼,你當(dāng)本貴君不知道你這幾日的小動作么?我告訴你,崔明朗罩不住你,這后宮中誰也罩不住你。”樊建斌袖袍一揮,喊道,“來人,將謝選侍關(guān)到懲戒司,嚴(yán)刑拷打,相信他定能說實(shí)話。”“樊建斌?!蔽医凶∷?,“我父乃當(dāng)朝中書舍人,我大哥乃翰林院編修,我又身為正七品男妃,你若是要在懲戒司要我的命,我會讓你樊家軍在朝中受盡彈劾,同時亦會讓你在這后宮中如履薄冰,破綻百出,最終自食其果?!?/br>“我謝凌熙的命,不是你想要便能要的?!?/br>樊建斌愣了愣,似是沒想到平日溫馴的我有這樣一面,但是很快他便回復(fù)了氣勢。“謝凌熙,沒想到你死到臨頭還這么自以為是。區(qū)區(qū)正五品的中書舍人和正七品翰林院編修能奈我們樊家如何?況且即便他們?yōu)槟泺Q不平,你都死了,沒有任何證據(jù),誰會懷疑到我身上?”他看了一眼跪在一邊的鄭、趙兩人沉聲笑道,“本貴君不過是經(jīng)鄭選侍和趙選侍的指認(rèn)懲處不守規(guī)矩的男妃罷了,若是皇上知道,想來也不會怪罪。”我抬起眼平靜地看向他,“所以你以為我昨日在崔貴君那兒真的只是彈琴、下棋?”“什么?你做了什么?”樊建斌神色變了變,上前一步問道。看到他的反應(yīng),我稍微松了口氣,卻依然淡淡道,“也沒什么,只是崔貴君對我格外關(guān)照,每日邀我去他那兒閑敘,今日時間已到,想必他已在等我了。”樊建斌眼中冒著火光,憤憤地看著我,“你真以為我怕崔明朗嗎?不過是給崔大人幾分薄面罷了。”看他口氣略有松動,我淡笑道,“樊貴君自是識大體,凌熙剛才一世情急沖撞了貴君,還望貴君恕罪。不過眼下這情況,不知凌熙是該去綠竹軒還是懲戒司,還請貴君示下?!?/br>樊建斌沉下了臉,盯了我許久道,“謝凌熙,今日算你命大。以后管好你的嘴,否則別怪本貴君不留情面?!?/br>樊建斌踢了一下跪在一旁的鄭、趙兩位選侍,低吼一聲,“滾?!?/br>這兩人便嚇得一哆嗦,連忙起身逃離。他最后警告地看了我一眼,終于離開了。我平靜地起身,擦了下額頭的汗,收拾了一下衣擺,才平靜地走向綠竹軒。樊建斌此時離去自有他的顧忌。一來是他的人證有污點(diǎn),二來他的物證亦有缺陷。同時又忌憚崔明朗插手破壞,若不能置我于死地,反而會令他偷雞不成蝕把米,再加上我搬出父親大哥之名,讓他不得不考慮朝堂變化。細(xì)細(xì)計較便知道此刻討不得好,只得來日再找時機(jī)。但我知道樊建斌絕不會輕易地放過我,今日雖被我誆騙離去,來日卻不容易了。我很清楚自己現(xiàn)今的處境,剛才只是色厲內(nèi)荏而已,他若再堅定一分要我命的心,我今日便不會活著了。在這西宮之中,北辰君位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