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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俗套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8

分卷閱讀18

    孩自己哭累了睡著了。

    一樣累得睡著的還有抱著小元寶窩在沙發(fā)里的陳松喬。許瀾庭側(cè)過身坐著,把兩條腿收到沙發(fā)里,右手肘撐著沙發(fā)靠背,左手抱著一個紅色的抱枕,這么看著他。畫面在這里停格。

    其實他不比她輕松。每天在機場被沸騰的喧囂包圍著無處遁逃,還要對每個刁鉆的旅客笑臉相迎,出了什么事都來找他這個經(jīng)理,上面還遲遲沒有提拔他的意思。所以那張年輕的臉上怎么多了這么多疲憊,讓她心里有了絲絲縷縷母親般的溫柔和觸痛?

    但是不得不說,這張臉還挺帥的嗬。怪不得那小meimei毅然決然投向他的懷抱……

    她的視線從他挺拔的眉向下,順著側(cè)臉輪廓來到脖頸。許瀾庭仔細端詳了半天,連一枚吻痕都沒找到,頓時十分失望。

    陳松喬果然是根木頭。

    她呆呆看了一會兒,突然覺得剛剛唱了太久的兒歌,嗓子發(fā)干,趕緊起來給自己倒了杯水。許瀾庭把杯子里的涼水一飲而盡,只覺得那股冷意直達肺腑。放下杯子回頭去看時,只覺得那畫面安靜得連她都不忍打擾。

    要是這么靜止了,該多好。

    ☆、替身

    萊蒙托夫在中這樣寫道:“也許我愛的已不是你,是對你付出的熱情。就像一座神廟,即使荒蕪,仍然是祭壇;一座雕像,即使坍塌,仍然是神?!?/br>
    許瀾庭在殷晴和丁明旭的訂婚禮上看到陶曄站在臺上的時候,覺得他就是神廟,就是雕像,莊嚴肅穆不可侵犯,而自己只是伏地的平民。

    他沒有看她。

    她今天的衣服挑得很簡潔,畢竟是別人的訂婚禮而非走秀場。一條檸檬色系的波西米亞長裙,卻沒有配什么繁復的裝飾,只一條長項鏈垂得很低,上面綴一朵純鉆的雛菊。

    真追究起來,丁明旭并不是許瀾庭的同班同學,當年只是同年級平行班的一個平凡男生。大家知道他的名字,完全是因為殷晴。高考結(jié)束之后,大家聽說殷晴被平行班某個小子追到了手,簡直鬧開了鍋。對于丁明旭來說,追到省狀元簡直是可以載入史冊的光輝事跡;而高三1班的男生則個個扼腕嘆息,后悔沒有早點下手,近水樓臺竟然沒有先得月,何其痛哉!

    現(xiàn)在丁明旭跟高三1班的混的倒是相當熟,幾乎可以算是1班人了。所以訂婚禮幾乎演變成了高三1班的同學聚會,抬眼望去全是熟悉的臉孔。

    那邊的是化學小王子,高考第一天因為被mama喂了安眠藥差點睡過頭;那邊的是聞名全校的一代情圣,據(jù)說現(xiàn)在回心轉(zhuǎn)意正苦戀著自己的初戀女友;還有那邊的是體委,因為打賭輸了幫許瀾庭搬過一個學期的摘抄本……果真是恍如隔世,只有笑容一如既往。

    許瀾庭忙著跟老同學們敘舊,聊聊某個老師調(diào)去了市教研室,聊聊學校又新出了什么魔鬼政策,聊聊誰和誰好像離婚了,誰發(fā)達了誰破產(chǎn)了,誰都已經(jīng)生了二胎了……

    “許瀾庭你怎么還是一個人???”話題終究又扯到自己身上。

    她頗無奈地為自己辯解:“為什么你們老盯著我啊,不是好多人都還單著呢嗎?陶曄啊陳松喬啊是吧?”

    “不一樣啊,他們是男的,三十歲叫黃金單身漢。你是女的,三十歲叫剩斗士。”

    “那你們給我介紹啊,給我找個鉆石王老五什么的,實在不行清北高材生、斯坦福博士什么的,也算是潛力股?!痹S瀾庭開玩笑地說。

    “醫(yī)生好不好?你不是挺喜歡醫(yī)生的嗎?……我認識一個好像是復旦還不知協(xié)和畢業(yè)的牙醫(yī),我經(jīng)常去他診所保養(yǎng)來著?!?/br>
    “……”沒想到人家還當真了,許瀾庭正在想怎么委婉地拒絕,卻聽見背后響起一個富有磁性的男聲:

    “開私人診所利潤很可觀啊,我看有戲啊許瀾庭?!?/br>
    她閃電似的回頭去看陶曄,后者身穿一身西裝,領(lǐng)子上的亮片閃得她眼暈。

    他這么看進她的眼里。

    她看見他幾乎是用挖苦的眼色與自己對視。

    一時間完全說不出話來,半天才開口,反諷得卻格外蒼白:“陶總經(jīng)理還是先管好自己吧。”

    大家知道他們一向關(guān)系不錯,權(quán)把這段對話當做嬉笑而已,紛紛散了,讓他們兩個人自己拌嘴去。

    該死的沉默。

    許瀾庭熬了半晌,實在受不了這種尷尬的氣氛,轉(zhuǎn)身就往外面走。沒想到陶曄跟著她上了天臺,就這么站在她三米遠的地方與她相對。

    高處的風真的很冷,許瀾庭這才想起如今正是寒冬,何況又是晚上,而自己只穿了一條砂洗重磅真絲的裙子,在寒風里飄搖不定。她卻顧不上環(huán)抱雙臂徒勞地取暖,只是這么站在一堆滿是灰塵的雜物中間,手里還緊緊抓著一杯香檳。

    他的聲音有點被風吹散,卻還是傳入了她的耳里:

    “你就這么不想跟我做朋友嗎?”

    朋友?許瀾庭在心里冷笑一聲。

    “……你這樣,搞得我也很累?!彼娝换卮?,像是很無奈地嘆了口氣。

    “是啊,我也累得要命!”許瀾庭一開口發(fā)現(xiàn)自己的音量很大,可偏偏自己就不想收斂,于是說出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吼,“我就是不想跟你做朋友!你怎么就不直接跟我斷絕往來,你干嘛一直要強求我!”

    “我還想問你干嘛一直要強求我!”他也生氣了,口氣變得強硬起來,“我都說不行了你干嘛不死心?你干嘛老是要一遍遍地磨?我告訴你你沒做好被拒絕的準備就不要提請求!不要被拒絕之后就要纏到別人答應(yīng)為止!你這樣很惡心知不知道?你早就知道沒可能了,我都明確地告訴過你了你還老在這里煩什么?你有病啊!我憑什么要答應(yīng)你?。磕阏l???”

    “是啊是啊我什么都不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做的都是錯的!我為你浪費的這十幾年全特么一文不值!這都是我自找的!我就是個白癡!你滿意了吧?!我許瀾庭就特么是瞎了眼了!”

    “對!你知道你瞎了眼就好!所以你現(xiàn)在可以不纏著我了吧?我們一點關(guān)系也沒有了!你說不要做朋友那我們就不做!我能有什么損失???”

    “陶曄你給我滾!滾得越遠也好!有本事再也別讓我看見!”

    他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

    天臺的風吹得她眼睛都紅了。

    許瀾庭把杯里的香檳一飲而盡,突然后悔自己沒有把酒潑在他的臉上。她緊緊抓住那只雕刻精致的玻璃杯,忽地一狠心把它摔碎在地。

    她氣得幾乎沒法呼吸,在看到走上天臺的陳松喬的時候,不知道為什么,她失去了全身的力氣,跌坐在廢棄的家具中間。就像一朵雛菊被碾碎在泥濘里。

    什么神廟,什么雕像,現(xiàn)在連祭壇也倒了,神在她心里死了。

    “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