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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三點,五星酒店的茶餐廳。許瀾庭沒打算擺什么小姐的架子,早早到了,讓那個眼鏡男十分驚訝。 可能是因為自己成了遲到的那一個人而有點尷尬,眼鏡男訥訥地坐下來,然后用蚊子一樣的聲音叫服務(wù)員點單。 許瀾庭沒有說話,只是看著他每一個動作和表情的細節(jié),不可察覺地把眼鏡男從頭到腳掃了個遍。真是幾無可取,她轉(zhuǎn)念想起姑姑的介紹,好像說是國外留學(xué)回來的某電子產(chǎn)品公司老總的兒子,將來是要繼承家業(yè)的。想必姑姑是覺得機不可失的吧? 原來家里人期待的金龜婿就是這樣的啊…… 不過好像除了過于靦腆相貌平平,這個男的也沒有別的明顯的缺點了。如果,如果他們真的在一起…… 許瀾庭一直宣稱自己是現(xiàn)實主義者,把世事看得很透,對所謂真心嗤之以鼻。但陳松喬卻一針見血地說,她其實是個徹頭徹尾的、固執(zhí)的浪漫主義者,還帶點完美主義的怪癖。這也是為什么,她之前明明有過兩任男友,對方也各方面可圈可點,卻都沒有撐多長時間。 被問到分手理由,她只會說:“缺點太多了,忍受不了?!?/br> 現(xiàn)在,現(xiàn)在她竟然開始想象跟這個眼鏡男的未來。 她好像別無選擇。 反正自己喜歡的人已經(jīng)明確表示過不可能喜歡自己了啊,那么跟誰度過余生都無所謂。 她的眼前浮現(xiàn)出陶曄的臉來,是那天他喝多了,靠在椅背上,然后醒過來睜眼看她的樣子。那雙眼睛里寫了很多,久別重逢的安慰,往日難追的悵然……卻唯獨沒有一點對她的柔情。 從來沒有。 如果硬要找出一點隱秘的情緒,她只能說,在那雙眼睛里還看見了深深的歉意。 對不起,我就是沒辦法愛上你。 是那一點帶著憐惜同情的歉意,讓她狠下心來,不惜用這種極端的方法把他驅(qū)逐出自己的世界。 最終我一定會忘記你。陶曄。我會把過去的一切拋在身后,那個曾經(jīng)驕傲又自卑到極點的許瀾庭會死掉,在我心里的那個你也會死掉。許瀾庭會成為一個再平凡不過的女人,會接受一個不怎么樣的男人,談一場不怎么樣的戀愛,最后走入一段不怎么樣的婚姻,然后消失在你的目光里。但我不需要你的憐憫、你的同情、你的抱歉,更不需要你什么真誠的祝福。 就這樣吧。她暗自握緊了咖啡杯,握得手指甲把手心戳得生疼。 “許瀾庭。”突然,她的頭頂響起了熟悉的聲音,陳松喬就在她對面離她不過一米的距離,冷冷看著她。 真的,目光是冷冷的,冷得像是下一秒房間里的水汽就會凝結(jié)成冰。那里面寫了什么,她竟一時看不懂。 “我們走吧。”他向她伸出手來,不容分說地抓住她的胳膊,把她從沙發(fā)里拉起來,然后轉(zhuǎn)過身對驚得瞠目結(jié)舌卻不是說什么話才好的眼鏡男欠了欠身,“不好意思,告辭了?!?/br> 什么也沒解釋,就這么把她帶出了茶餐廳。 “陳松喬!你干嘛!”她被他悶聲拽了幾十米,胳膊疼得讓她有點淚意朦朧,所以問起話來語氣不穩(wěn),甚至有點急。 他猛地停下來,放開她的手,眼睛與她對視。 許瀾庭很是不自在,她現(xiàn)在這么失態(tài),萬一被他看透,覺察出什么端倪來可怎么辦。 時間像是靜止了八秒鐘,陳松喬才硬生生開口:“你給我少喝點咖啡。胃這么差,難道還想破個洞嗎?” ☆、反轉(zhuǎn) 已是初冬,風(fēng)吹得她臉都有點僵了,一時做不出什么表情來。半晌,她才打破了沉默:“你就想說這些?” “……”他還是憋了半天才擠出一句聽起來有點別扭的理由,“我忘帶錢包了,想讓你請我吃頓飯而已?!?/br> “這一片所有的餐廳都給我們吃過了你還想去哪?”她冷冷哼了一聲,卻也生不起氣。 “去你家唄?!?/br> “想讓我給你做飯那才真是沒門兒!”她轉(zhuǎn)身就走。 “哎哎哎!”陳松喬急急地追上來,“沒說是讓你做啊……我做!我做行了吧?” 半小時后,陳松喬費盡心機地對付廚房那堆山藥牛rou西蘭花通心粉的時候,那邊廂許瀾庭正盤腿坐在沙發(fā)上捧著電腦瞬也不瞬地盯著屏幕。 “我沒聽說過山藥放在意面里的……你確定你要吃山藥?”這種黏黏糊糊的的東西,許瀾庭竟然愛吃,簡直白日見鬼。 但是許瀾庭并沒有聽見這聲抱怨,因為她戴著耳機。 “許瀾庭。許瀾庭?”他叫她兩遍都沒有引起她的注意,只好快步走到客廳,站到她面前。許瀾庭這才抬頭看他,卻因為他身上的圍裙忍不住吃吃笑起來。 “太逗了……哈哈哈哈……” 對面的陳松喬已經(jīng)滿臉黑線:“喂……我忙著做飯你卻在這里看劇,你好意思嗎你?” “你懂什么?”許瀾庭白他一眼,“我在刷醫(yī)療劇呢,這是工作?!?/br> “你不會要把那些醫(yī)療劇都看一遍吧?瘋了?你不是都能把背出來了嗎?”他無法理解她如今荒謬的行為。 “醫(yī)療劇只有一部嗎?我昨天刷完了,今天開始看國產(chǎn)的。”說起這些,許瀾庭的話匣子就打開了,完全是以一瀉千里的速度一發(fā)不可收拾,“美國的醫(yī)療劇從就已經(jīng)走向成熟了,但國產(chǎn)的還跟他們差了幾十年。這次不能照搬老美,我們也沒那個能力,所以要抓住現(xiàn)有國產(chǎn)醫(yī)療劇的通病正面出擊、對癥下藥,這樣才有革新的效果。懂否?” “不懂。你看到什么通病了?”陳松喬倒是老實得很。 “……這你都看不出來?你是有多蠢?還是你根本就沒眼光?” “我是根本沒時間,大小姐。” “反正,現(xiàn)在的國產(chǎn)醫(yī)療題材,兩個字形容的話——拖沓,三個字——沒激情,四個字——隔靴搔癢。說真的我還真佩服自己能看得下去?!弊詈髱讉€字說的有點含糊,因為許瀾庭嚼了一顆棗子。 “你這么拉進度條,其實也不是很有誠意……” “哇要是不拉進度條的話,單子上還有6部,每部40集,每集起碼50分鐘,我就算不吃不喝不睡連廁所也不上一個星期里也看不完你知不知道?”許瀾庭來不及嚼完棗子就連珠炮似的反駁了他一頓,卻沒成想被自己嗆了一下,下一秒就開始無休無止地咳嗽起來。 “看吧看吧,讓你寸步不讓,遭報應(yīng)了吧?”陳松喬給她遞去一杯水,眼睛里卻是笑瞇瞇的。 “我都要餓死了你究竟開伙了沒有?!”許瀾庭惡狠狠地踩他一腳。 事實證明這頓晚飯真是多災(zāi)多難,食物還沒上桌,許瀾庭就接到了王斯箏的電話。她一開始很奇怪為什么這個跟自己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