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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問,上告官員參與舞弊案,可有人證物證俱在?”“我等皆是人證,而物證在此——”張珣從袖中掏出幾疊銀票,都是一千兩一張面額的。“皇上問,會試皆實行鎖院制,除卻監(jiān)考官與儀制清吏司,誰有辦法可直進(jìn)各位院中,以銀票行方便?”“按禮說,無人可行。”“是么?”方璟輕啟朱唇,他那張明艷的臉在堂中各人或不解或震驚的眼神下緩緩綻了個笑,“剩余的人中,可有自己招認(rèn)的?或是說紀(jì)大人,你可曾想起這鑰匙到底是否離身過?”紀(jì)仄顫顫巍巍從位子上站起,“微臣……微臣不知……”贏粲挑眉,“云華,紀(jì)卿既然不知,想必與他是無關(guān)的了?!?/br>“臣……臣真的不知!是……是秦升他……”被猝不及防叫出名字的那位秦升秦大人聞言,從容站起。當(dāng)下跪了一地的人,柏子青的角度看去,那位秦大人好似在心里提了一口氣,信誓旦旦地開口,“臣要上告!禮部尚書紀(jì)仄紀(jì)大人為給自己親戚行便利,以千兩銀票為由,逼迫他們在卷紙上屬他人的名字。”“胡說!”紀(jì)仄皺眉,拒不肯認(rèn),“統(tǒng)統(tǒng)都是瞎說!這其中怎會有我的親戚?!再言,那銀票分明是你……”“紀(jì)大人……”秦升緩緩道,“有無人證物證可證明此事與我有關(guān)?”“你……!”紀(jì)仄咬牙,像個被抽空了力氣的木偶,終于攤在地上,“臣……不認(rèn)罪?!?/br>贏粲點點頭,笑著道,“既然如此,便暫押天牢,等候調(diào)查罷!”他的話音剛落,便有羽林衛(wèi)魚貫而入,帶頭的是大理寺卿紀(jì)映淮。“那么,此次的狀元是評不出來了?”見紀(jì)仄正要被押走,一直一言不發(fā)的柏子青忽然出聲,“皇上,這可是殿試。”除卻那位被屈辱押解著的紀(jì)大人忽然抬頭望向柏子青,其余的人都在看贏粲,包括柏子青??哨A粲卻只是揮揮手,讓紀(jì)映淮帶著人下去了。“既然如此,眾卿便散了吧——”柏子青沒有動,他坐在原位,看著紀(jì)仄被帶走,看著秦升隨著其余禮部的官員一道出了殿門,太陽xue如抽絲地疼。禮部的人……還要株連。那秦升,也是在局中的人嗎?大殿瞬間變得空空蕩蕩,連宮女太監(jiān)都不見了蹤影,回過神來的時候,方璟站在贏粲跟前,正在與他說著什么。“……委屈嗎?”“不會。”方璟笑著答,“云華能幫上皇上的忙,是云華的幸事?!?/br>柏子青沉默著從位子上站起來,他的步子漸漸加快,甚至引得方璟輕喊了一聲“皇上”。他只是伸手去抓贏粲桌上的卷紙,其中有一張與其他都不同,所有試卷中,唯有那張與他記憶中的一模一樣。與會試時的那文章,一模一樣。“張珣是你刻意安插進(jìn)會試中的?”柏子青的聲音很低,他的手重重將卷紙拍在案上,拍在贏粲面前。“你是怎么知道崔道融的?你放張珣引起我的懷疑,是要看我柏家和秦家關(guān)系如何,是否在朝內(nèi)結(jié)黨……但你最終的目的,卻并不是柏家,而是紀(jì)仄。因為他連年在朝中與太多的人有瓜葛,收了太多的錢,以為得賄與受賄的都是同一批人,便不足以擔(dān)心??伤麤]想到,秦升也是你安排好的?!?/br>“讓我想想你是怎么聯(lián)系上秦升的,方璟說的對,他沒有鑰匙,能拿到鑰匙的,唯有紀(jì)仄的身邊人。想必他們倆早在很久以前便同流合污,只是這個節(jié)骨眼上,秦升為了保命,與你全盤托出,并配合推出紀(jì)仄,秦松年也同意,換一個事不關(guān)己甚至是當(dāng)面上告的好名聲,來跳出泥潭。而張珣,正好在背后推波助瀾,你找的這個人可以,那副模樣,竟連我也瞞過了。只是你不曾想過我會突然要求看會試的文章吧?那篇東西,你寫了多久?”柏子青閉了閉眼,“歷年的科舉都是為仕而學(xué),官場的容量有限,錄取名額甚少,禮部的紀(jì)仄走了,秦升走了,你的人也可以上臺了……恭喜?!?/br>柏子青手按下的地方全被他的冷汗浸皺地不像話。他那時就說了,這篇文章是真的好,甚至引用了各篇名錄,其中一句是柏子青也甚是喜歡的。“‘溫柔在誦,最附深衷’?!卑刈忧鄧@氣,“我還以為……我早該看出來的。歷代科舉,都愈加強(qiáng)化了官僚政治,任人唯親,假公濟(jì)私者層出不窮,再嚴(yán)的條例也只是使得官員獲利再多罷了。你相信你自己的人,我也相信我父親,若是你始終不信柏府的忠誠,那么我大可勸說父親,讓他告老還鄉(xiāng)……”他抬起眼,最后問了贏粲一個問題,“你今日,為何讓我過來?”小九在院中看見柏子青的模樣,大吃一驚,“公子!您怎么這個樣子就出去了……”柏子青撐著回羲和宮,呼吸已經(jīng)很重了。他覺得頭疼腿疼腰疼,渾身都疼。他自己明明很清楚不過,為什么贏粲要叫他來?就算不為別的,為他那次出宮,他也非來不可。只有他能站在這里,如方璟一樣。方璟是贏粲的人,為他一字一句,鞭笞責(zé)問。柏子青也是贏粲的人,所以,柏舒有沒有告訴他什么;崔道融有沒有告訴他什么;長平公主有沒有告訴他什么……在堂上,他到底是站在哪一邊,決定了贏粲會不會收回那些“特權(quán)”。這就是贏粲啊。柏子青迷迷糊糊地想,他想要的或許并不是除去柏家,或許只想讓他乖乖聽話。他前世錯在太信他,知道贏粲對他不會手軟,今世才處處防備??蛇@次,這種防備表現(xiàn)的太過明顯,以至于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贏粲既然覺得新君的位子坐不穩(wěn),就必然會早早地下手。他還是太晚了。從他蘇醒的那一天開始,就已經(jīng)晚了。第26章26.到了第二日的清晨,小九從羲和宮的小廚房端了藥出來,捧去房間給柏子青的時候,柏子青已經(jīng)起來了,正坐在軟榻上。小九遠(yuǎn)遠(yuǎn)地看著,只見他軟著身子,撐著臂擱上又在翻一本什么東西。平靜也是不容易。夢中有洪水猛獸,也有逶迤薄云,柏子青睡出了一身的汗,朦朦朧回過神來,這場病竟然好了,還好的沒有一絲痕跡……分明昨晚意識模糊見太醫(yī)的時候,那些老家伙的臉上還滿是愁容。想他大概只是喝多了酒,后勁未過有點小咳嗽,是小九太夸張罷了。“公子,喝藥了?!彼刈忧嘧呷ィ肮右淮笤缇妥饋?,連件衣服也不披地在看什么?不休息一下么?昨天您回來的時候,可是嚇人的很……”柏子青手里拿著一本,是入宮時跟著柏家的箱子進(jìn)來的,正看的津津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