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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言而喻。我黑暗里笑了一翻,抓住鐵欄桿,只沖她道。 “你現(xiàn)在便可以做鳳凰。” 集了晨露,舍青跪著請起來四太太。暖帳里送走司徒長,舍青又替四太太梳個簡單髻,抹了海棠紅的胭脂,含過凝香丸,規(guī)矩送了玉露糕過來請她吃。四太太這幾日過得愜意,自然是容光煥發(fā),抿過天香茶,她偏頭問舍青。 “這幾日可有人去下室里看那瘋子?” “回四奶奶的話,冷春院子的人趕的趕,罰的罰,逃了個菡萏,今晨去見了五小姐。” 四太太輕哼一聲,放下手中杯。 “想法子弄走那不三不四的女人,怎的讓這樣的風塵人污了司徒府名聲?” “四奶奶說的是,只怕是老爺有心護著,舍青不得如意。” 四太太脧她一眼, “你平日里倒機謹,怎的?今日有心與我為難?” 舍青大喊冤枉,直跪倒在地,只求著。 “四奶奶明鑒,舍青縱然有一百個膽子也是不得為難四奶奶的。舍青打聽得,那菡萏白日里不出門,夜里也休憩在老爺?shù)奈臏Y閣內(nèi),卻無法近身?!?/br> “這是自然,老爺閣里有周管事守著,哪里是你這等人進得去的?你這光機靈到不得用的地方,且想不出來,你弄不得出來她,你卻還弄不得人進去么?” 四太太只輕笑一聲, “老爺雖然性花,卻容不得自己家女人性花。三奶奶的事情你沒少聽府里的人說過,卻還不知道如何弄走那個女人么?如今這大房里的人不成氣候,個個竟都去了。那司徒輕文裝瘋賣傻,如今惹得芷岸公主小產(chǎn),算得老爺不罰她,她畢竟也難逃一死??v得與常尚書家姻親又如何?常止是個貪生怕死的角色,哪里還得管她去處?,F(xiàn)下只求得祖宗保佑,這人趕些去了,我才好安心睡著?!?/br> 舍青領(lǐng)了意便退下去,正遇著我從下室給周管事帶上廳堂去。 審問我時,二太太姍姍來遲,司徒長黑著臉訓斥她。二太太只擦拭眼角的濕潤, “老爺也怪罪我,成了成了,我倒是成罪人。這幾月府上不得安寧,素娘想著怕是家里進了禍,特地跪了祖宗祠堂一夜,只求著祖宗保佑,還司徒府安寧。這大姑娘說得自縊,卻沾得五行全全,素娘惶恐如是,老爺,你也怪罪我?!?/br> 我直著身體,看那女人矯揉造作的樣子,怕不得司徒長現(xiàn)在也同我一般的心情。素娘,你卻是不知道的么?男人喜新厭舊的道理,傳了幾個世紀,你卻還想從司徒長這般人的身上得到什么東西? 司徒長被二太太哭得煩,讓碧霄扶起來。她死活不得肯,只跪在地上哀求。 “老爺別怕是說,素娘便要說,這五行之法是要大小姐永世不得超生,祖宗里怎忍得這樣的巫蠱術(shù)的存在?” 司徒長聽得一激靈,趕讓周管事封住二太太的嘴。 “你若再言一句,立即拖入下室受著!” 我再看司徒長,他氣得胡須發(fā)抖,只難為了身后的四太太,跟著臉色也不大好。 司徒長只問我, “孽子,你可知道是何罪行?” 我全不聽他說話,微笑將四太太看進眼里。司徒長更是不好,橫豎說著要請家法。菡萏跪著求了又求,只道自己是冷春院出來的人,又是五小姐好心收留進來的,哭著替我受罰。我冷眼看著,司徒長左右為難的樣子甚是可笑。 “菡萏,你這又是如何?我哪里舍得罰你,你快起來,快些起來,地下涼?!?/br> 他扶起菡萏,那梨花帶雨落得滿庭都是殘香,司徒長抹都抹不及。看得兩位太太看得咬牙切齒,只聽得司徒長對菡萏細細說。 “罷了,罷了。她橫豎是要圣上懲罰的,隔日便遣人送她進宮去,去留也是她自己的命?!?/br> 菡萏又跪起來作揖拜謝,惹得司徒長心疼不能言說。這便讓我想著那日初進司徒府,也是這般的光景。我跪在堂下受著司徒長的訓斥,那二太太嬌滴滴從瑪瑙簾后出來,卷得一彎黛山眉,說話行事全然算得這司徒府的中心。眼下已是今非昔比,那菡萏不知道比她惹人生憐到何種地步,司徒長哪里還要買她的賬? 只怕是氣得她陳舊病復發(fā),擔當不了什么重任。 當夜菡萏遣人替我送了一只烤鴨,一盤酥雞,幾道時蔬,一碟蜜餞果子,加上一壺泡好春三月,吩咐我放心著用。 我全吃了個干凈,將著兩個月來欠缺的油水一一吸了進肚。仰面打嗝,那頓飽飯,算枉死也是值得。 進宮前,我交代菡萏替我做兩件事,并保證得一定回來。一是讓她替我護好古夢,那也算是大房里唯一的“血脈”;一是托了周瞎子去探聽關(guān)于五行術(shù)的來歷。 我哪里能保證? 出了府,我在輦里笑得苦澀,可是哪里能夠保證生死的呢?但凡我出了這司徒府,所有遇見的都應(yīng)該是始料未及的。我又怎么能夠保證,卻也只是緩兵之計,延續(xù)故夢的命罷了。 這皇城如此大,又怎么能夠是我一人能夠掀起風云的? ☆、死里逃生 只但我出來,卻要那些害我命的人通通償還。 輦停下,外面只一男宮人尖聲喚我下來。 我從輦上下來,那高墻厚瓦自是不消說的。 皇城森嚴,共四向門八小門,東南西北各一向,分別為華乾門,華永門,華定門,華泰門。 其中最次者數(shù)我眼前這華定門,又附得兩扇小門左右大開著,但凡退齡新進宮娥,犯錯處死宦人,均從右出;探親則開左門;正門一年四開,春分,夏至,秋分,冬至。均數(shù)德性淑良,侍奉討得圣顏和悅之人進出。 那正東華乾門自是圣上出行,官位一品上者重臣皇妃之路;正南華永門需得八方封王朝貢,新進貴人嬪姬進出;正北華泰門一年一開,專請外訪使臣進出。 其他不必細說。 這全記在司徒府上宗廟祠堂藏書層上,我整日摸黑去看,又趁夜歸去。想不到自己竟好學到此翻地步,卻實在是始料未及的。 如今站在這墻外,那左右側(cè)宮門大開,門前莊嚴站著八隊列戎裝男人。 男宮人喚我跟上,在我身前開了一條道。我抬腳同他一起上右門進,卻遇著幾位宮人拖一草席慢吞吞先著出來。 男宮人立馬捂了口鼻請我走開些,我瞥見那四人拖得費勁兒,草席下裹著的東西露兩雙血rou模糊繡鞋,身后一鮮紅一片。 四位宦人貓腰跟在草席后面,興沖沖撿幾首飾。為首管者唾得一聲,踢那三人各一腳。 “畜生,作死的東西!這死人的東西也是你要得的?不怕沾了晦氣么?” 那幾人跪著給他磕幾個響頭,嬉皮笑臉說幾句好話,聽得他心花怒放,口里饒了幾人,見得那四人緊趕慢趕,又抓上零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