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動會的醫(yī)務(wù)人員趕來，給坐在板凳上的孫文嘉簡單地包扎了傷口?！白詈弥蟠蛞会樒苽L?！迸R走的時候醫(yī)生說。

“他還能比賽么？”問話的是魯理。

醫(yī)生推了推眼鏡，“倒也沒什么大事，但不疼是不可能的?！?/br>
“我沒事。我要比完?！睂O文嘉站了起來，卻被趙曉聲一把拽住。

“不許比?！壁w曉聲啞著嗓子說。

“我沒事。”

“不許比！”趙曉聲低吼道。

“曉聲，你冷靜。”孫文嘉輕輕掙脫趙曉聲拽著他的手?！罢娴闹皇遣淦屏硕??！?/br>
趙曉聲搖著頭，彷佛受傷的是他?！拔募?，不要比，不要比了?！睆纳ぷ又邪l(fā)出的呻吟帶著顫動，每一下都帶著疼。

“都說了我沒事！”孫文嘉一下子拔高了音量。他再次撥開趙曉聲的手，回到賽場上自己的位置。

“小嘉，不要勉強?！蓖趿簵澴叩綄O文嘉身邊。

“副隊，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么？”孫文嘉睜大眼睛認真地看著王梁棟?！叭绻皇沁@點兒傷，副隊也不會下場的?！?/br>
比賽繼續(xù)。

也許是有些忌憚孫文嘉的傷，南三中學后續(xù)的進攻居然不那么猛烈了。第一中學趁勢追擊，比分到了15平。

孫文嘉一個輕巧的托球送給了趙曉聲，趙曉聲中線重扣將球拍在了對方的場地中間。

第一中學的賽點。

可是緊接著，第一中學的發(fā)球被對方接起。金塵迅速組織了一次進攻，比分再次被打平。

“你還行么？”換位后，站在身邊的趙曉聲輕聲問。

“我行不行，這些人里你最該清楚?！北緛硎且痪洳幌滩坏耐嫘υ?，卻把趙曉聲惹火了。

“不要和我說這樣的話！”

孫文嘉握住趙曉聲發(fā)熱的手，用拇指輕蹭著他的手背，“讓我打到最后吧?！?/br>
不知道是有心還是無意，任凱這一輪的站位正好在孫文嘉的對面。他沉默地看著孫文嘉和趙曉聲之間過于親密地舉動，突然開口說話了，“小朋友，還記得你答應(yīng)過我的話么？”

孫文嘉放開了趙曉聲的手，看著球網(wǎng)對面的任凱?！澳憔瓦@么肯定我們會輸？”

“別逞強了，你的體力早就透支了。還帶著傷?！?/br>
“輪不到你cao心！”孫文嘉向邊線挪了幾步，以便右邊的趙曉聲和身后的楊旭更好地接球。

南三中學發(fā)球。沒想到，這個發(fā)球直奔孫文嘉而來。孫文嘉雖然把球接了起來，可是做了一傳他也不能再做二傳了。被孫文嘉墊起來的球朝著前排中央飛去。趙曉聲和張一鳴同時跑去接球，兩個人在半途又同時剎住了腳步，尷尬地看著排球掉在了兩人中間。

“沒事，沒事！”后排的魯理大聲給自己的隊友打氣。

其實大家心里都明白，剛才的失誤與其說是趙曉聲與張一鳴兩人沒有配合好，不如說是孫文嘉的一傳沒有到位。這個球的落點過于模糊，趙曉聲接也可以，張一鳴接也不錯。兩個人在救球的過程中，路線交錯，導致誰都沒有接起來孫文嘉的傳球。

第一中學失去一分，南三中學得到賽點。

“小朋友，你是不是除了二傳之外其他都很爛？”任凱對孫文嘉說。

孫文嘉咬了咬嘴唇，沒有回答。

依舊是南三中學發(fā)球。這次孫文嘉在發(fā)球之后就迅速跑到了二號位。魯理在后排墊穩(wěn)了一傳，孫文嘉將球快傳到了四號位的張一鳴手里。張一鳴一個平打試圖造成打手出界，但是對方的自由人居然接起了這個本應(yīng)落地的球。金塵將球傳給了任凱，只是任凱居然沒有站在他本來應(yīng)該所處的四號位，而是出現(xiàn)在了中線。趙曉聲和張一鳴雙人起跳攔網(wǎng)，任凱手腕一轉(zhuǎn)朝向攔網(wǎng)的空擋打去。孫文嘉看著再次朝自己飛來的排球，撲身去救。

可是，來不及了，排球在自己的面前，咚咚落地。

“孫文嘉，我承認你們的隊伍很強。但體力透支的你簡直不堪一擊，何止，你就是目前這支隊伍的軟肋?！?/br>
依舊趴在地上的孫文嘉低著頭，誰都看不清他臉上的表情。

“這次贏的是我們?？奢?shù)?，是你！別忘了你答應(yīng)我的?！彼ο逻@句話的任凱，頭也不回地走了。

直到任凱走遠，孫文嘉還是沒有從地上起來。包裹著傷口的紗布，已經(jīng)隱約可見點點殷紅。

“可惡！”孫文嘉猛然捶了一下地板，吼叫著，聲音里壓抑著不甘。

第一中學市學生運動會的所有比賽，在今天下午全部結(jié)束。

作者有話要說：　　本輪比賽初始站位：

魯理蘇喆孫文嘉

王梁棟張一鳴趙曉聲

☆、師門聚會

“給我松嘴！再咬就出血了?！壁w曉聲掐著孫文嘉的下巴，迫使他的牙齒離開嘴唇。

孫文嘉打開趙曉聲的手，從地上爬起來。“隊長?！彼聪螋斃?，睫毛上氤氳著霧氣。

“你要是敢說抱歉，我就削你！”魯理做了一個威脅的手勢，抬手要打。

“如果不是有你在，我們根本堅持不了這么久?！蓖趿簵潝堖^孫文嘉的肩膀。

孫文嘉努力牽動著嘴角笑了一下，“副隊?！彼植淞艘幌卵劬?，“對不起，我太任性了。明明最后可以讓蘇喆替我的，害大家輸了比賽?！?/br>
“你是太任性了！”楊旭抱著手臂責備了一句?！安贿^，”楊旭笑瞇瞇地接著說，“對于把我們帶到運動會賽場上的你，這點兒任性算什么呀？”楊旭使勁左右拉扯著孫文嘉的臉。“垂頭喪氣的真難看?！?/br>
“明明是被我拽來的，尤其是小喆?！睂O文嘉看了看正溫和笑著搖頭的蘇喆，眨了眨依舊有些濕潤的眼睛，“本來想和大家一起站在決賽賽場上的?！?/br>
“臭小子！”魯理照著孫文嘉的腦袋打了一下，“下次再連本帶利的給我討回來！”

孫文嘉點點頭，終于朝著隊長露出了真心的笑容。沒錯，還有下次。

“隊長，抱歉！我?guī)募稳ヌ酸t(yī)院。”在一邊默默收拾好東西的趙曉聲，背起兩個人的包，拽著孫文嘉就走。

魯理應(yīng)了一聲，撓了撓腦袋?！澳窃刍匕?？不是沒我們什么事情了么？”

“張一鳴哪兒去了？”王梁棟突然發(fā)現(xiàn)還有一個人不見了蹤影。

“他說讓我們不用管他?！碧K喆也背起了自己的包。

“成，咱回！”魯理把自己的東西往包里隨便一塞，和剩余三人走回賓館。

“我真的沒事?！贝蛲昶苽L的孫文嘉看著一路上一直沒有說話的趙曉聲，小心翼翼地開口。

“那么深的傷口?！壁w曉聲輕聲埋怨了一句。

“打完針了？”房間里的陸賀走上前接過趙曉聲手里的包?！拔募危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