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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行人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3

分卷閱讀63

    默的旅伴,往北飛的航程中,他不知不覺就睡過了將近一半的時間??粘藖矸职l(fā)早餐的動靜令他醒來,身側(cè)的韋方澄慢條斯理地關(guān)了小屏里的電影,把耳機插孔轉(zhuǎn)換器從座位扶手上撤下來,放進抽口布袋里收好,然后在陶然不甚清醒的注視中,十分平靜地開了口。

“你醒了?!?/br>
對方能拿出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這再好不過。從機場匯合起就自帶尷尬的氣氛,這下倒是松快不少。

“……抱歉,應(yīng)該先過一下ppt再睡的?!?/br>
他沒提自己為什么一大早的困成這樣,韋方澄也沒問,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陶然心頭頓時一凜。

誰的智商都不欠費,吃的也都是察言觀色這碗飯,大家平時共事的時候,很多場合也不用把話都說透才能明白。在彼此難堪和心領(lǐng)神會之間,韋方澄代陶然直接選擇了后者。

也不知他是怎么看出來的,什么時候看出來的,總之韋方澄已經(jīng)知道了。

這世間從來都講報應(yīng)不爽,任何一點隱秘的歡愉都會在功過簿上留下一筆,轉(zhuǎn)頭都是要還的。戀愛偏要吃窩邊草,這事本來就游走于公司政策的灰色地帶,大家的性取向又是另一層微妙的信息,韋方澄還曾經(jīng)喜歡過常錚,或許眼下也未能完全忘情……

來龍去脈,因果利弊,一時間在陶然腦海里撞出一地灼熱的火花,瞬間又褪去了溫度。

哦,是了,這趟還正是飛向常錚和韋方澄相識的城市。那是常錚從上大學(xué)開始,足足待了近十年的地方,直覺告訴陶然,一定還有別的故事在等著他揭開。

或者即使他沒有這個意愿,韋方澄也一定會把事情送到他面前來。

一頭是因為私事,出差搞成了懸疑片,另一頭客戶也不是善茬。剛開始過ppt的時候,他還能憑著主體是自己帶著白漫漫一起做的,分點神去想有的沒的。后來韋方澄從自己的專業(yè)角度連提了幾個問題,他只能收心,然后沉默。話一出口,他們兩個就都清楚,要是客戶聽了這個陳述,也會這么想,但不巧這些問題都不是他們這個階段能解決的。

“為什么要在T市建倉,就因為買地便宜嗎?陸海聯(lián)運沒有成熟的路線,時間長了,這成本肯定比在B市建倉還高。”

陶然開了另一個文件給他看:“這是項目啟動的時候,他們發(fā)過來的基本需求。雖然沒有在書面上直說,但前后溝通過好幾次的意思,加上這個需求,一起理解就是T市這個地點是他們美國的大老板直接定的,只有南區(qū)和東區(qū)的地點可變?!?/br>
韋方澄聽懂了,于是皺起眉頭:“所以怎么做都不是成本最優(yōu)方案,因為T市本來就不經(jīng)濟。”

此行就是去給客戶的北區(qū)管理團隊介紹方案,北區(qū)一定會問,為什么所有計劃都是基于在T市建倉來制定的。但給他們付咨詢費的是總部辦公室,那邊顯然不希望他們把美國說非要T市這句話,放在臺面上說給北區(qū)聽。

果不出所料,一下午的會不歡而散。北中國區(qū)在這家客戶大中華區(qū)業(yè)務(wù)的占比過半,本來就有些擁兵自重,跟直接管理南區(qū)的總部叫板的勢頭?,F(xiàn)在抓住了他們這個方案介紹的機會,看樣子是準(zhǔn)備借題發(fā)揮,把矛盾鬧到上面去了。咨詢公司夾在人家的辦公室政治里,角色尤其尷尬。

陶然和韋方澄終于坐進出租車的時候,B市的晚高峰都已經(jīng)過了。

同樣是華燈初上,B市的氣質(zhì)卻與其它城市迥異。在異彩交織所代表的現(xiàn)代世界背后,似乎還有更厚重的,陳黯的過去,如不知名的巨獸一般蟄伏。你永遠不知道它陰森的目光落在何處,也不知道那些延綿起伏的舊時輪廓究竟是它的身軀,還是它的掩護。

許久沒作聲的韋方澄把電腦包放在膝上,抬手開始解自己的領(lǐng)帶結(jié)。這是公事告一段落的意思,他倒是準(zhǔn)備松下來了,陶然的心卻立刻隨之揪緊。

從踏上B市的地面那一刻到現(xiàn)在,韋方澄整個人都像個倒計時沒顯示的定時炸彈。路上,客戶的會議室里,無論在哪兒,他的一舉一動仿佛掐準(zhǔn)的讀秒聲,預(yù)示著一個遲早要來的爆發(fā)。

擔(dān)憂的時間長了,人總會產(chǎn)生自暴自棄的情緒。余光掃到韋方澄的手指搭上領(lǐng)帶,陶然就索性轉(zhuǎn)頭看向車窗外。

管他呢,時辰終究會到。

“一會兒到酒店了你先回吧,我還有點事要辦。”

陶然沒回頭,順著他的話“嗯”了一聲。

顯然對方是不打算配合的,韋方澄自己接著說了下去:“常錚臨走的時候,把狗交代給我了。后來我也走了,就留給了鄰居。最近聽說粥粥跟鄰居家的小母狗配了一次,生了一窩特別丑的串串……我打算去看看。這事你要是覺得有必要,就代我轉(zhuǎn)告常錚吧。”

處心積慮,就為了把一條狗的名字說出口。陶然從心底里嘆了口氣,忽然替他覺得累。

原來放不下的姿態(tài)是這樣難堪。

這話活像一場酒桌上的爭執(zhí)被慢放,高舉在手里的玻璃瓶僵了太久太久,終于落地,砸了個粉碎。但由于等待太熬人,激憤已經(jīng)拖成了不得不為,又在陶然此刻的沉默里,釀成了一口難以下咽的苦酒。

其實韋方澄也是在工作里能夠游刃有余的人。他自己一定也知道,沒有回響的念念不忘落在別人眼里,大概會是什么情態(tài)。即便這樣也說了才能安心,陶然只能無言以對。

就算是給感情一點體面,哪怕是別人的一次無始無終的單戀,直到酒店門口開門下車,陶然都沒再說話。

車上陶然就看到常錚打過一次自己的手機,韋方澄還在身邊,要接也只能匯報兩句工作,他實在懶得接?;氐阶约悍块g,換掉一身正裝洗完澡,這個電話還是要給他撥回去。

“我下午才發(fā)現(xiàn),你這是是跟誰一起出差的。他給你找麻煩了嗎?”

酒店的軟床高枕有一種程式化的舒適,談不上貼心,但一定到位。陶然仰頭陷在疊起來的枕頭堆里,嘆氣道:“肯定要找啊,還好在客戶面前該做的都做了,但回酒店路上,他說要去看你留給他,他又留給他鄰居的粥粥。還說如果我覺得有必要的話可以轉(zhuǎn)告你,粥粥跟那家的小母狗生了一窩串串?!?/br>
常錚好像突然被噎住了,靜了半晌,才慢慢地接話:“……抱歉,給你添堵了?!?/br>
“沒事,我們常老板魅力大,這都是難免的。我都得到你這個人了,難道還不準(zhǔn)別人追幾句酸話了。”頂燈太刺眼,陶然在床頭摸了幾下,關(guān)得只剩自己這一側(cè)的壁燈:“跟這幾句話比,我倒覺得他已經(jīng)知道我們的事兒了,才真是給我添堵?!?/br>
“唉,你也別太擔(dān)心。萬一有什么,那也得是沖著我來的。你信我,鬧不到你這兒?!?/br>
同樣的話題,同樣的憂慮和承諾,已經(jī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