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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出來。她撇開了琴弓,接住了劍。子夜的臉大概是僵了一下,她不動聲色道:“琴中藏劍,還真像你的風(fēng)格?!?/br>葛楚抬起頭,無言。作者有話要說:☆、渡河寬恕,赦免,對于一個人來說也是很難的,即使那時的楚煢靈還不至于對湛淋離心生怨恨,畢竟,由愛生恨這種矯情的事當(dāng)然不會發(fā)生在她的身上。也不啻是因?yàn)檎苛茈x騙過她,她就不敢再信了,而是,那個女子有多風(fēng)流啊,她那時只覺得,那個人,是她不可接近的。那般的不羈,那般的多情,又更加薄幸,即便聞到她身上四溢的令公香,楚煢靈也只能苦笑著悄然退出她的視線。葛楚摘掉劍袋,把系在劍身上的白色緞帶抽開,一時間,白綾在空中飄曳,她把其中一條綁在了手腕上,不急不緩地拔出鹿盧劍,另一手將劍套丟在地上。這鹿盧劍是她前些日子在一家奇怪的店里得來的,那家店連名字都沒有,建筑從外面看也是歐式風(fēng)格,而內(nèi)部則是中國古式的內(nèi)設(shè),但也存在一定的西方成分。看起來,和TheEnd有相似的風(fēng)格。店主人是一個皮膚異常白皙,垂散著一頭墨發(fā)的女子,店里有一只長得像狐貍的獸類,變成人形后,是一個妖魅華艷的女子,目測是店里的員工。葛楚并不認(rèn)識她們,可她們好像認(rèn)識她似的,請她留下來喝茶,還送給她一柄鹿盧劍。店主神秘地笑著說:“以后你會用上的?!?/br>那店員也說:“主子送你的東西,你還是收下的好?!?/br>最后葛楚離開那家店時,回望了一眼,一人一獸,就站在店門口目送她。子夜低下頭去,繼續(xù)撫琴撥弦,淺唱低吟。葛楚提劍便沖了上去。能當(dāng)上鳳凰族的守望者,必然是經(jīng)歷了辛苦磨練的人,葛楚的劍法向來野蠻刁鉆,何況,她也不是非要用劍不可,手里隨便拿著什么利器,再加上那一身功夫和怪力,對付這等妖物,她連動用法術(shù)的力氣都省了。她揮劍擋開了子夜的靈擊,還有一步,她就能將子夜劈中,可子夜卻忽然不見了。她站在原地,這時,聽到身后傳來了歌聲,她一轉(zhuǎn)身,卻正好迎來了子夜連續(xù)的靈擊,只好一連幾個滾翻向旁側(cè)躲去。待她站起身時,子夜又不見了。忽然,子夜倒懸過來,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她回頭砍去,卻又落了空。接下來,一直是這樣,子夜冷不防就會在某個位置上出現(xiàn),對葛楚放出明槍暗箭,而葛楚總是一邊抵御,一邊想方設(shè)法命中目標(biāo)。這樣不行,太過被動了。她真是低估了對方的能力,要說這鬼歌子夜最善使的就是幽幻之術(shù),加之現(xiàn)在所處的環(huán)境也是對她有利的,葛楚似乎是天時地利人和一樣都沒占。周遭又安靜了許久,葛楚提起劍,一動不動地等待著,或者說,她其實(shí)是在感受氣流的走向。她這雙手原本才是她最靈敏的部位,以前,她會用紙牌疊塔,會用石片打水漂,石片往往能從水庫這頭一直打到對岸,她還會更加高能的花式轉(zhuǎn)筆……不過現(xiàn)在,她這雙手的能力已經(jīng)因?yàn)槟谴伪粨踝右u擊,而弱化了許多,所以,其他的感官功能于她而言就起了格外重要的作用。周圍十分安靜,不過,她已經(jīng)聞到了妖靈的氣息,就在她的身后,離她很近,她沒有動,只是先靜觀其變。“我說楚煢靈,”子夜那拖長了的懶散聲音突然響起,“你大概是忘了一件非常重要的事。”葛楚淡定地轉(zhuǎn)過身,面色冷峻,聲音低沉地問:“什么?”就是現(xiàn)在,葛楚一劍刺去,子夜忙不迭地舉起秦箏抵擋,琴上的斜飛雁柱都被斬斷了。子夜沒介意,放下琴,哼笑了兩聲:“你能想起,她的臉嗎?”葛楚的嘴角不禁扯出一抹笑,這有何難,湛濡的樣子,她當(dāng)然能……子夜挑釁的笑著,又問了一遍:“嗯?想起來了嗎?”……怎么可能?葛楚的神情逐漸變得呆滯,湛濡的臉,在她的印象里,她好像,看不清了。即使沒有額發(fā)擋在臉上,她也依然只記著一張空白的臉,清晰的呈現(xiàn)在她的印象里。空白的……看不見她的臉……“這不怪你哦,畢竟都過去一千年了,誰能猜到,這一千年里都出了什么事?”子夜溫柔地?fù)崦膫?cè)臉,又巧笑道,“只要你不變,就夠了。”子夜……子夜……她恍然想起來了,怔怔的看著對方,在她的瞳孔里,映著現(xiàn)在這樣的子夜。楚煢靈年幼的時候,就痛喪雙親了,隨后,她就被送到了清泠門的鳳凰支派中的一隊,接受嚴(yán)酷的訓(xùn)練,怎么說呢,那應(yīng)該是個守望者養(yǎng)成小組吧。她總是一個人,默默地想著什么,孤立傲然地完成各種任務(wù),不過,她也結(jié)識了幾個朋友,在那時,應(yīng)該叫玩伴。蕭鳳翼和蕭凰羽,這兩個是王侯的女兒,自然不需要走成為守望者的路線,她是在鳳凰支派內(nèi)與她們相識的,此外還有玄鳥之后,燕乙。那時,只要有空閑,他們四人就總是形影不離。楚煢靈在他們面前,就總是有說有笑的。后來她認(rèn)識了師從幽冥支派的子夜,子夜也是孤身一人,閑暇時喜歡躲在竹林深處彈琴,鳳凰族人也都很喜好音律,楚煢靈就是這么與她成為朋友的。兩人獨(dú)處的時候比較多,子夜經(jīng)常向她提起自己的家鄉(xiāng),那個地方叫靈山,住著十個巫師,那里上通天界,下至人世,與巫咸國頗有淵源,而巫咸國又是幽冥族分出去的一支的后裔,所以她就成了幽冥支派門下的弟子。子夜的身上總是纏繞著兩條小蛇,一條青的,一條紅的,她曾告訴過葛楚,這兩條蛇,是她游歷巫咸國時,巫咸國人贈她的,她還去過那里的登葆山,和靈山一樣,也可以通往天界和人間。她先在終于明白了,子夜歌并不是什么思婦的閨怨歌,子夜在歌中所唱的,是對她的思念,和呼救的訊息——她已經(jīng)被某種東西困住了,深陷其中,就快被完全淹沒。“你已經(jīng)變了?!备鸪莸卣f,可她還是想幫助子夜從羅網(wǎng)中脫離。“你終于肯好好看我一眼了,煢靈?!弊右怪币曀耐祝拔?guī)闳€地方吧?!?/br>一股旋風(fēng)以她們?yōu)橹行?,在四周旋轉(zhuǎn)起來,次元重合帶來的壓迫感越來越強(qiáng),悶在葛楚的胸口,幾乎就要窒息。于是,她們來到了五鳳樓。“煢靈?!毖嘁覇玖艘宦曀拿?。她轉(zhuǎn)過頭去,原來他們都被困在了這里。“子夜,放他們走吧?!彼f,語氣中有點(diǎn)疲倦。“她是鬼歌子夜?!”燕乙驚呼。葛楚垂下眼睫,過了一會兒,才抬眼說道:“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