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33
奏得回腸蕩氣。然而,當(dāng)她彈唱時,蒼辰卻覺得后背一陣陰冷。是白冥刀,它又憑空冒出了一股煞氣。自出行以來,蒼辰用靈力把它藏在身上,可是最近幾天它時不時地就會煞氣暗涌,蒼辰覺得它也許是需要有人來安撫的。刀劍之屬,向來與殺戮有關(guān),長期不拿出來磨礪也是會寂寞的,何況這是一把煞氣極重的刀,年限又不止幾百年,恐怕早已養(yǎng)成自己的靈魄了。淺唱低吟的是清商辭曲中著名的,嬌娘卻想起昔日的文媱公主。她很小的時候就留在了公主的身邊,她還記得公主曾說過:“子夜與她的良人原本就不能長相廝守,縱然結(jié)為眷屬,最后還是郁郁而終,鬼歌子夜,她這又是何苦呢?嬌兒,倘若是你不能與心上人在一起,你還會選擇他嗎?”嬌兒的回答很天真,她那時還是豆蔻年華:“公主,如果是我,我一定不會和喜歡的人分離。”“哦?”公主很意外她的回答,她們年齡相仿,可她卻不是這樣想的,“如果是我,我寧愿一開始就選擇離開,寧愿暫時辜負了她,也不愿讓她郁郁而終?!?/br>嬌兒似懂非懂地點點頭,然后把盤中的梨酥切好,放在公主眼前,不過,公主與她姐妹情深,自己又不能全吃了,照例會和她分著吃。那時,她就認為梨酥是天下最好吃的東西,直到現(xiàn)在亦然。主仆二人一向關(guān)系甚好,相處得久了,無論喜好、口吻,都很是相似,而且兩人都擅長音律,必然是高山流水,只不過等級尊卑不同,舉止與禮節(jié)不同罷了。可正是因為身份的天淵之別,最終還是會漸行漸遠。她們都在到變得成熟,公主的少女姿色愈發(fā)動人,而嬌兒也出落成一位美姬。也就是七年前,二人都是碧玉之年時,胥、淮兩國聯(lián)姻,文媱公主成了淮國的皇妃,至于嬌兒,公主不忍她獨自留在宮里,卻也沒有把她帶走,而是把她送出了宮。也許,是不想讓她沾染春深閨怨吧。可是,沒有了琴箏的和弦,失去了多年的知音,弦斷有誰聽?夕暮,嬌娘獨自坐在閨房的藤椅上,燭光透過屏風(fēng)也能看得清楚。幾聲不輕不重的敲門聲后,小二在屋外道:“掌柜的,今日那位客官想見您?!?/br>那位客官……嬌娘想了想,應(yīng)道:“哦,請他進來吧?!?/br>蒼辰走了進來,坐在另一張?zhí)僖紊?,從袖筒中拿出一瓶藥膏,說:“這瓶傷藥,在下就送給姑娘了?!?/br>“多謝公子掛念,這點小傷不礙事的?!眿赡镙笭栆恍Γ查g又褪去了笑容,取而代之的是平靜,問,“小女子嬌娘,敢問公子尊姓大名?”“凌子虛?!鄙n辰的聲音低沉柔和卻莫名的透著力度,單是報上名字就已經(jīng)顯出幾分器宇。靈虛是他的表字,那還是因為他十七歲那年出征邊疆,逢戰(zhàn)必勝,最后以五千人馬平定了匈奴幾十萬大軍。父皇第一次對于他完成的任務(wù)如此滿意,不禁想起千年前衛(wèi)國的大司馬蒼子虛,便決意給他取表字靈虛。即使朝中有人認為靈虛乃天之意,對圣上不敬,可他是圣上,是凌駕于萬人之上的天子,他定下來的事還沒有人能阻撓得了。嬌娘不經(jīng)意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想找出點話題,于是有些惋惜地嘆道:“只是手劃破了而已,可惜那琴弦了,奴家本還想彈一支素商曲?!?/br>今日她在彈奏時,琴弦突然斷了,她的玉指就被劃破了一道血口,好在不深,早已包扎過了。蒼辰不動聲色,背脊卻又是一涼:“姑娘彈清商曲的琴藝也很精湛。”“清商曲……相傳是吳地的婦人子夜所作唱辭,還有一位書院先生為她作的曲,那位先生的素商曲奏得極妙?!币惶岬揭袈桑瑡赡锞腿滩蛔∧剜?,仿佛又回到從前,與公主討論律呂調(diào)陽,已經(jīng)很久無人與她談?wù)撨@些了。屏風(fēng)后,燭光不禁晃動了幾下,蒼辰明顯感覺到一股寒意,不過他已經(jīng)習(xí)慣了白冥刀的存在。倒是嬌娘,她似乎察覺到燭火剎那間的異樣。但她并沒有說什么,也沒有再留蒼辰。入夜,在微藍的月光下,她醒了過來,走道屏風(fēng)后,就是內(nèi)室,燭火依然明亮。她拿出那個承裝著胭脂、飾物的木匣,用水玉簪刻有雕飾的一端放入鎖芯,嚴絲合縫,輕輕一轉(zhuǎn),鎖開了。在一些精美的玉飾、菱花鏡下,是一封信紙。撕開,拿出信函,看過,再點燃一根早晨未點燃的白燭,燒掉。隨著灰燼的湮滅,她的淚也流盡。看了一眼旁邊的水玉簪,那是她們分別前,公主贈與她的。如今,淮國皇妃文媱,已歿。這枚白蠟,不僅僅是燒掉了一份信函,也是在為那人垂淚。子夜,蒼辰暗自回到了那間閨閣,走進內(nèi)室。嬌娘躺在下塌上,凝重的血色從喉管處浸染到地上,與白色的燭淚溶合。她的手中握著那枚玉簪,安放在胸口,水玉音浸了血而清晰地透出一行字跡。子不與共,吾寧逝。蒼辰料到她燒掉的那份密函是什么內(nèi)容,對他而言也并不重要,都是大半年前的事了,木匣最下面那封新密函才更有意義。走在空無一人的街巷上,微藍的月又被流云遮住,蒼辰稍微凝眉,白冥刀的怨念越來越明顯了。作者有話要說:☆、溟涬看著最后一點紙屑燃成灰燼,蒼辰悠閑地躺在床榻上,心里卻沒有那么閑適。目前,胥、淮兩國的氣象太平,但胥國這邊要隨時準備抗擊胡人,淮國需要抵御苗疆的勢力,兩國的邊疆都不怎么太平。而苗疆似乎能令淮國頭痛很久呢……蒼辰合上了眼,他想等到天亮就出發(fā),這次是直接去萊州與葛楚他們會合。一股陰涼的風(fēng)吹進房間,窗欞吱呀作響。蒼辰坐起身,那白冥刀的戾氣真的又重了幾分,他只好解開封印,把它拿了出來。冰涼的刀就躺在他的手心,他甚至可以想象到,如果將它拔出刀鞘,那鋒利的刀刃將會怎樣的青霜閃爍。同時,他也覺察到這刀中的魂魄總有一股揮之不去的怨恨。也許是殺戮之事做得太多,亦或是很久沒飲過血了。蒼辰不禁想到秋原川,那個人,似乎和這把刀很像。白冥刀在他的掌間震動了幾下,刀身與刀鞘擦動,錚錚作響,他握住刀,令他措手不及的是,白冥刀突然自行抽出刀鞘,從窗口飛出。他趕忙追了出去,沒過多久就踏在了刀身上,但是,他控制不了這把刀的行進??戳丝葱窍?,他應(yīng)該是在往萊州的方向飛行,然而,白冥刀只是路過萊州,繼續(xù)向東。白冥刀由于帶著怨念,疾速飛行,而且非常不平穩(wěn),好在蒼辰還能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