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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仁兄”只因較為難以聽清,不由多想了一會兒。此人倒是典型南方人長相,年齡倒也同魏校相仿。“邵廷璦,字可愛,福州府懷安人士,見過兄臺?!?/br>“咳……見過可愛兄?!?/br>邵廷璦摸了摸臉頰不解道:“峻嶒兄認(rèn)識在下?”“不,剛才喝了一口江風(fēng),有點不虞?!毙煨阊陲椀?。任誰聽到這樣的名字都會咳嗽的好嘛,徐秀如是想到。“在下顧應(yīng)祥字惟賢,吳中人士,對仁兄大名可是如雷貫耳,祝允明公可是到處傳道呢?!?/br>“不敢不敢,見過仁兄。”“在下楊慎,行大,四川新都人氏,還沒有字,見過峻嶒兄?!?/br>“見過仁兄。”等等。雖然面色不顯,但徐秀心中的震撼一點兒都不輕:來了來了,除唐伯虎祝枝山以外見過最有名的人來了。看上去身材到很是修長,比自己都高了半個腦袋,臉上的稚氣也未脫帶著一點點的傲氣,倒是個驕傲的小弟弟呢。“還有我還有我,剛才不算,現(xiàn)在重新介紹一遍,在下董玘董文玉,會稽縣人士,見過峻嶒兄啦。”董玘急忙道,一陣咋呼徐秀不由揉揉耳朵笑道:“見過文玉兄?!?/br>這六人除了楊慎稍小外,其他眾人都和徐秀差不多年紀(jì),同齡人自是相熟的快,幾句介紹過后,徐秀就不覺得有什么生疏了。同這六人一一見過禮后,眾人才在狹小的艙室內(nèi)坐下。董玘道:“我等六人都是在南京城相識,便一同決定上京趕考,峻嶒兄也是嗎?”“在下也是去大比的?!?/br>董玘得意道:“噢噢,我們都是今年秋闈點中的舉人,我可是浙江鄉(xiāng)試的亞元哦!峻嶒兄呢?!蔽⑽⒋丝跉?。“弘治十四年,應(yīng)天府鄉(xiāng)試第九,文玉兄你真厲害。”徐秀玩笑道:“可我還是前輩。”楊慎咳嗽了一下,指指董玘與徐秀道:“峻嶒兄,你不必理睬他,還好他不是解元,不然更得炫耀了?!?/br>董玘不滿道:“你不知道!我們浙江今科可是有萬人的?!?/br>魏校道:“我好像也是第二名亞元哦。應(yīng)天府也不比杭州府人少呢?!?/br>“好??!那我們會試比一比!”“好的好的?!?/br>“得,就你們是上京趕考而我則是上京找爹?!睏钌髋吭谧雷由嫌袣鉄o力的道。徐秀知道楊慎將來可是狀元,安撫道:“令公大才,楊大你也是要金榜題名的,今科不考,下一次再考?!?/br>“嗯,我那老爹甚是嚴(yán)格?!睏钌鞫读硕渡碜友鹧b害怕道。“哈哈,”董玘道:“峻嶒兄,先前你在江面上唱的是吳中新聲嗎,可否同我們說說?!?/br>徐秀知道祝枝山把他對于后來以文化樂的理念到處在講,也提醒他根據(jù)、這兩本韻書的歸韻進(jìn)行研究,折騰出來近似而不似后世昆曲的調(diào)調(diào)。不由苦笑,只能說自己太放肆了,事物是有歷史進(jìn)程的,怎么輕易的就能人為加速呢。道:“算是新聲,只是在下根據(jù)昆山流傳的昆山腔進(jìn)行改進(jìn),也吸取了北曲的慷慨激昂所得。依洪武、中原兩部韻書歸韻而已,游戲之作,不足一提。”顧應(yīng)祥點頭道:“昆山是有流傳一種腔。峻嶒高才?!?/br>徐秀客氣道:“不敢當(dāng)?!?/br>魏校道:“律,是允明先生宣講的點,那么這個律作何解?”徐秀見避無可避,只好謹(jǐn)慎道:“律也,律詩,律詞,用曲之一道,也需律?!?/br>董玘好奇道:“怎么說呢?怎么個律法?”明代學(xué)風(fēng)就這個不好,什么事兒非得尋根問底,先前在吳中也是如此,這下看來又躲不掉了。徐秀道:“那就容小弟跟諸位講一講這律吧?!?/br>六人拱手嚴(yán)肅道:“請?!?/br>對待學(xué)問,理當(dāng)如此有禮。徐秀慢慢講道:“前唐時期,律詩入曲尤為流行,一片子、昆侖子等曲名,皆王維律詩被李龜年等人作歌而有之,李太白奉旨所作清平調(diào)三章,在太白看來,也無外乎是做了三篇七言律詩而已……”“律詞一道說始于教坊內(nèi),不完全準(zhǔn)確,然而卻也不能否定,宋人道:因舊名(唐教坊名),另倚新聲,由此也可說明。律詞初為長短句,后為詩余,其后才稱詞?!?/br>“凡有井水飲處,既能歌柳詞,此為前宋葉夢得所載出使西夏歸國的使臣所言,諸位真的認(rèn)為柳永的詞天南地北數(shù)千里,所到之處方音不同皆能歌嗎?能歌的一樣嗎?”楊慎問道:“那此話該當(dāng)何解呢?”徐秀道:“說繁也不繁,柳永開律詞慢調(diào)之先,詞有“住”(即拍),依據(jù)字聲行腔,即可歌也。”簡單的講,通過字的音調(diào)通過詞中的拍,換歇,就可以唱詞了。董玘拍了拍手高興的道:“只要得到柳永的律詞,便可以根據(jù)文體按節(jié)而歌,而旋律怎么處理,依據(jù)字體行腔來唱或者詠唱,至于唱的好聽不好聽,則就因人而異了,唯有識字的樂者,上等歌姬這樣的,才能擅唱慢詞啊?!?/br>徐秀笑道:“然也。文玉兄你可慢著點,別憋死了?!?/br>董玘微微咳嗽一下?lián)u手道:“無妨無妨,不礙事不礙事。”“前宋姜白石所作十七譜,言道:初,率意為長短句,然后,協(xié)以律。做什么理解?不是律句就旋律不明,平仄無抑揚,難有美聽之腔,或難以成唱?!?/br>“概言之,依據(jù)字聲行腔,平去上入四聲平仄抑揚即是律。前宋律詞一道極度輝煌,教坊司將律詞做曲,而成散曲,我輩只需依曲填詞即可成戲也?!?/br>“至于唱,在下采用的昆山腔作為基礎(chǔ),融有北聲,參考洪武、中原兩部韻書即可,然這兩部韻書歸韻實在是太多,讓小弟用嘴巴來把歸韻說出一遍來都不可能吶,所以有一部散曲專門之韻書就極好了?!?/br>徐秀想到:洪武正韻七十個韻左右,怎么可能有人能全部念一遍?還拿來唱?這就是用來科舉考試用的參考書,后世人拿這種歷朝歷代的官方韻書考證古代的漢語,真心是不靠譜的,那些什么上古漢語的視頻,純粹是想當(dāng)然的東西。魏校道:“那峻嶒兄可曾作這散曲一道的韻書?”“慚愧,本人才疏學(xué)淺,作不得韻書啊?!?/br>徐秀也不是謙虛,作為戲曲他雖然很有研究,也只能僅僅是研究,他知道昆曲的教科書是但那是乾隆年間才有的,從那時候起唱昆曲的才不看洪武和中原這兩部韻書呢。“此等理念已是極佳,只恨這蒙元斷我漢家傳承,落得前宋已有的律,中斷至此。”這是自然的,玩這種以文化樂游戲的都是高級知識分子,可是要先精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