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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庸臣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145

分卷閱讀145

    道那個李貞是不是聽到風(fēng)聲就逃了,但總得去看看,萬一被我抓到,看我不弄死他個死太監(jiān)。

沐吉直到我騎著高娃奔出老遠(yuǎn)時才回過神,急急地叫隨從跟上我。我也知道自己一人前去是有多危險,可是有口氣憋在胸前,不這么發(fā)泄出來我難受。

我斗志高昂,精神抖擻的高娃也吃得飽,只管在我的鞭策下卯足了勁兒地跑,不消一個時辰,就到了地圖上那座規(guī)??氨茹甯难瞄T。

當(dāng)我停在那衙門前時,身后還是有兩個武功高強(qiáng)的隨從跟了上來,氣喘吁吁的模樣相當(dāng)滑稽??纯醋约荷硐氯允巧袂鍤馑⑼L(fēng)凜凜的黃金馬,再看著他們身下那兩匹半死不活的黑馬,我可算知道自己的高娃有多珍貴了。

當(dāng)我一路闖進(jìn)去,甩開身邊那些半吊子護(hù)衛(wèi)尋到一間充斥著鶯聲燕語的屋子時,頓時哎喲一聲,差點瞎了眼。

他娘的,你一個太監(jiān)還用角先生跟女人玩,是打算讓我長針眼么?

我一邊狠狠地揉著自己的眼睛,一邊把那太監(jiān)身下的閨女踹開,兩下把他捆好了,扔到高娃背上。

期間有無數(shù)李貞的護(hù)衛(wèi)上前阻攔,都被我腰間亮出的令牌給嚇退了。敢找我麻煩?不好意思,那你就是找皇上的麻煩,我隨時可以取你項上人頭。

我回來的時候,那騎驢的老漢正手拿一本破破爛爛的書,有聲有色地講著什么。

那些個原先聚集的百姓居然都還沒有散開,個個盤腿坐在城墻下的陰涼地聽著他講,連原先那個黑族的老婦人都不例外,臉上的神情很是專注。旁邊有不少小販在向坐著的人兜售花生瓜子,生意也很是紅火。我下馬,側(cè)耳聽了一會兒,愈發(fā)覺得不太對勁。

這,這不是的內(nèi)容么……

“墨玉是何許人也?是個倌兒,還不是個簡單的倌兒,那京城方圓十里的郎中員外,不論有勢沒勢,只要上了他的榻,都得管他叫聲爺;莫說別的,有言稱他體香妖嬈,能把路過館子的男男女女都迷得神魂顛倒。不過他對恩客的要求極高,床下待你柔情似水,可到了床上,縱使你百般伺候他,他也非得把你數(shù)落的羞憤欲絕不可!就是這樣的人物,嗬,讓藍(lán)公一遇上,倒是他死皮賴臉地跟在人家后面叫爺,被人家數(shù)落的羞憤欲絕了?!?/br>
“老驢頭,光講這些有個甚么意思,講重點哪!”人群中有個人嚷嚷道,“藍(lán)公在床上是怎么伺候他的?”

老驢頭故作神秘地把手指舉在嘴唇前:“你錯了,是他伺候藍(lán)公?!甭勓?,許多人都發(fā)出了唏噓的聲音,紛紛朝人群后木然立著的我投來了欽佩的眼光。

“哎哎,莫要帶壞了小孩子,床笫之事我們略過不提?!崩象H頭拿著那破爛的書搖頭晃腦道,“再說那淺塵……”

“胡鬧!”我氣得直翻白眼,指著那老驢頭道,“你這老漢,可是不要腦袋了不成!”

老驢頭笑嘻嘻地騎上驢,一溜煙兒跑了。

我接過一旁的隨從遞過來的水囊,咕嘟咕嘟喝了幾大口才平靜下來,抬眼去看那個被捆得結(jié)結(jié)實實的死太監(jiān)。那太監(jiān)只在初被我捆成粽子時驚慌了一下,不消多大一會兒便悠然起來,仿佛料定我不能對他如何一般,一直氣定神閑地躺在高娃背上看風(fēng)景。

“李貞,你可知道我是誰?”我一把將他從高娃背上退落,蹲在他身邊瞇著眼睛看他。

李貞落到地上咳嗽了一聲,不以為然地瞥我一眼,臉上的肥rou抖了幾抖,用那尖尖細(xì)細(xì)的太監(jiān)嗓音道:“藍(lán)公唄~”

“……”

藍(lán)公,還唄。

我按捺了好久,才忍住立刻把他掐死的沖動。

“你聽好了,本人不才,正是如今天朝華蓋殿大學(xué)士、禮部尚書,手握免死金牌、一字并肩令、兼都察院右都御史銜的巡撫大人?!毙邼貓蟪鲎约旱念^銜后,看到他驟然變灰的臉色,我笑瞇瞇地瞅著他道,“那么本大人問你,是誰給你這么大權(quán)力在云南作威作福的?”

說著我踢了他肥胖的身子一腳,仍是瞇著眼道:“說吧,你是不是西林黨的余孽?跟以前的那幾位閣老有什么關(guān)系?”

李貞那張肥臉上的油膩眉毛挑了挑:“什么西林黨,雜家才不屑和那些賊子為伍?!闭f罷哼了一聲,仿佛我污蔑他的清白一般。

我蹲在他身邊出神地想著,也覺得有些不太對。當(dāng)初西林之獄鬧得如此之大,牽扯到的官員多達(dá)五千,怎么會容得他這個漏網(wǎng)之魚?況且那些個閣老的親戚,又怎會甘心去當(dāng)太監(jiān)。

我沉思了一會兒,終是明朗起來。

云南是開朝時才收復(fù)過來的,所以每代皇帝對這里都照顧得很周到,到閔京這代,更是規(guī)定了西南這邊每年的稅都只需繳納一個定額。

這么說,李貞這樣的稅監(jiān)只需每年把搜刮來的財產(chǎn)抽一小部分繳上即可。他們對上繳著定額的稅,對下卻宣稱是天朝讓他們繳的苛稅,把多出來的部分占為己有,順便把仇恨引到朝廷身上,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所以不論實際如何,年末戶部那里的數(shù)字都是實打?qū)嵉?,因此就不會懷疑到這里。被搜刮的百姓多集中在西南荒地,沐家鎮(zhèn)守不到,也不知朝廷給那邊定的稅額是多少,再加上極少有御史巡查過那里,土司們與他又是一丘之貉,自然就無所畏懼了。

想明白之后,我便懶得再和他講話,徑直指著城門上吊著的尸體道:“那上面的是誰?”李貞隨意地看了一眼,隨即十分嫌惡地把目光從那尸體上挪開,道:“不知道。”

我抱著肩嘆氣:“你看看那牌子。”

待到看清那牌子上的字時,他的臉果然綠了。

原來沐吉的衛(wèi)隊在去抓他時,居然連他這個當(dāng)事人的意見都沒有問,就直接找了個替死鬼上去嗎?我意味深長地往沐吉的衛(wèi)隊掃了掃,果然看到幾個面色緊張的。

“不知道他是誰也沒關(guān)系。”我站起身,擋住投在他臉上的陽光,十分磕磣地笑道,“我定會叫你死得比他還慘。”

李貞打量著我瘦弱的身板,頓時嗤了一聲,臉上滿是不屑。

不會吧,死到臨頭還這么拽?

我震驚了。在風(fēng)中凌亂了許久,我才意識到,會不會是我的長相太沒震懾力的緣故?如果要殺人的是仲顏帖木兒,單憑一個眼神就能把他嚇尿褲子了。

于是我又蹲下來,解開他身上的繩子,一手壓在他的胸口上,道:“你看我是個文官,對不?”

李貞沒說話,可眼底的輕蔑卻暴露了他的想法。我自腰間抽出一把精致的小刀,抵在他喉嚨上笑瞇瞇地道:“以為我不會殺人,是不?”

手起。

刀落。

血嘩啦啦流淌一地。

——我食言了,死得一點都不慘。

“看見了沒,我也是會殺人的?!蔽覈@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