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徑,依附于藩王,莫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所圖吧?”周庭這話說得直接。兩人之間的相識就不太友好,聽他這么說,夏子凌當(dāng)時也查了一下招錄僧人的主考官就是周庭之父周興,心下明白果然是他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不過,眼下他還沒在蜀王府站穩(wěn)腳跟,卻不想跟他多來少去,便忍下痛扁他一頓的沖動,應(yīng)付道:“做官無非是為了榮華富貴而已,依附蜀王,同樣可以達到這個目的,何必拘泥于猶如過獨木橋的科舉考試呢?!?/br>“我以為夏兄不是如此膚淺之人?!?/br>夏子凌暗暗握了握拳,說到:“我乃貧苦人家出身,自然是滿足于衣食溫飽,哪比得周公子,胸懷報效國家之志?!?/br>“是嗎?”周庭懷疑地挑眼看著夏子凌。夏子凌卻不想再跟他廢話,徑自說了告辭便揚長而去。周庭瞇著眼睛看著夏子凌離去的身影,他怎么覺得這人不似面上的這么簡單呢?他一貫相信自己的直覺,這一次應(yīng)該也不會有誤。回到蜀王府,夏子凌避開眾人,徑自來到書房敲了敲門,須臾之后,一聲低沉悅耳的聲音傳來,讓自己進去。進得房去,朱椿看到來人是夏子凌,皺了皺眉頭,顯然是不大樂意。“宋典簿身體不適,我便代他跑了一趟翰林院,”夏子凌恭敬地解釋到,“這是王爺要的典籍。”朱椿示意他把書放在桌上,繼續(xù)看著手中的書冊。夏子凌放下之后,卻并未退去,站在一旁觀望著坐在桌后的蜀王。俊朗不似凡人的朱椿,此時幾縷青絲垂在臉側(cè),襯著玉色的肌膚,狹長的星眸低垂專注地看著書冊,卻仍讓人能想象出抬眸對視之時是何等深邃迷人。單看他這么安靜地坐著讀書,確實跟洪武帝常稱的“蜀秀才”形象很是相符,不過……夏子凌卻深知這只是表現(xiàn),這貨腹黑著呢。“你怎么還不走?”片刻后,朱椿抬起頭來,不悅地看著杵在一旁的夏子凌。“王爺,臣觀您之貌,不似池中之物,當(dāng)圖天下,臣不才,愿輔王爺大業(yè),還望王爺能給臣下一個機會?!眱扇怂较孪嗵幍臋C會難得,夏子凌也顧不得許多,再次向朱椿表明了心跡。這一次,朱椿終于認真地凝視起夏子凌來了,不過眼中卻是寒冰三尺,真龍之子,果然威嚴霸氣,這么一看,普通人估計就要哆嗦了。“慧慈大師,或者你更喜歡我叫你的俗家名字夏子凌,”朱椿站起身來,十五歲的少年卻已經(jīng)和夏子凌一般高矮,而且完全沒有少年該有的青澀之感,“這樣的胡言亂語,我希望這是最后一次聽到。”“王爺,身在天家,有些事情就不容您逃避,”夏子凌目光灼灼地迎上朱椿的眼刀,“自皇上建立大明以來,啟用漢制、分封諸王,諸王現(xiàn)下貌似生活奢侈、安逸,然隱患猶在。漢高祖百年之后,縱然文帝顧及手足之情,未動祖制,及至景帝、武帝,卻無一不以削藩為目標,王爺縱然無憂,亦當(dāng)為子孫百代思慮一二?!?/br>朱椿熟讀史書,這些事情自然不會不知道。身在皇家,注定不可能獨善其身,博弈、斗爭將伴隨自己一生。但是,這并不代表他會信賴一個進入王府不足三月,形跡可疑的人。“哼,本王尚未婚娶,何來子孫,想那些未免太遠?!?/br>夏子凌笑了笑,朱椿明顯在裝傻,不過,他該說的也說得差不多了。“臣下今日只是向王爺表明心跡,望王爺能夠慎重考慮,為成大業(yè),臣愿當(dāng)馬前卒,助王爺一臂之力,肝腦涂地、在所不辭?!毕淖恿枵f完,徑自退了兩步,見朱椿沒有動作,便轉(zhuǎn)身準備退下。然而,剛行至門口,身邊掠過一陣疾風(fēng),夏子凌尚不及反應(yīng),已經(jīng)被人兩手鉗住手腕,按在了墻上。而壓制他的人——正是一向溫文爾雅的蜀王朱椿。“夏子凌,本王警告你,這樣的胡言亂語,你要敢到外面說出半個字,我有一百種方法讓你生不如死。本王的事情不用你來多嘴,以后安分做你的王府教授!”這段時間他暗中觀察此人,雖然第一天瘋言瘋語,在府中倒是老實本分沒有逾越,是以他才暫時沒有出手。被扭住的腕骨鉆心地疼,但是夏子凌卻笑得非常暢快,道:“臣自然不會傻到向外人述說這些事情。不過……為王爺分憂,是臣的本分,恕臣下不能不多事。”朱椿居然身懷武功,而且遠在自己之上。他雖然很菜,但是這樣須臾之間就被別人制住半分都動彈不得,也不是隨便來個人就能做到的事情。所以……蜀王也是個隱藏很深的人啊,如此甚好,郎有情妾有意,一拍即合。這個用詞好像有點不太恰當(dāng),不過無所謂啦,夏子凌此刻正為進一步確診蜀王的野心而雀躍不已。☆、第12章太子設(shè)宴今年洪武帝下詔,允許各地藩王進京朝賀,但藩王多擔(dān)負節(jié)制邊疆、拱衛(wèi)朝廷的任務(wù),尤其是殘元在北邊活動頻繁,藩王在京也不宜久住,由于北方幾位藩王不日準備返回封地,這一日,太子便在慈慶宮設(shè)宴款待諸位兄弟。席間,諸王談笑風(fēng)生、兄友弟恭,氣氛很是和諧。朱椿掛著一抹溫和的笑意,但凡有人敬酒,都欣然飲盡。這么一幅怡人畫面之后,他卻深知,自己的處境真如夏子凌所說的危機四伏。太子朱標是自己一向敬重的大哥,平素為人宅厚,關(guān)鍵時刻卻也有決斷的魄力,如果他能繼承大典,一定會處理好國家和藩王的關(guān)系,至少在自己有生之年,沒什么好擔(dān)心的。壞就壞在大哥出生在戰(zhàn)亂年代,許是娘胎里就沒養(yǎng)好,身體一直不行,這兩年尤甚。過個冬天,總要大病一場,現(xiàn)在還有些虛咳。身體甚至還不如他們那皇位上日夜cao勞的老父。幾位年長的兄長中,二哥秦王朱樉是個沒心機的人,行事乖張,卻沒什么城府;三哥晉王朱倒是有些學(xué)問,但是性情暴躁,醉心兵戎,也成不了大事;四哥燕王朱棣就有些琢磨不透了,臉上隨時是那副招牌似的笑容,善兵刃,卻又不似三哥那樣暴躁,除了詩文一竅不通,好像也沒什么不好的地方;五哥周王朱橚,和他那同母兄長朱棣完全不同,從骨子里就是個文人,跟自己很聊得來,在他看來,是兄弟中最沒有野心的一個;余下幾位兄長,由于母妃地位過低,在兄弟間歷來跟透明人一樣,也沒什么好說的。至于跟自己年齡相仿的兄弟,現(xiàn)在也顯出了完全不同的性子。與自己同歲的弟弟湘王朱柏,能文善舞,是個人才,與自己也關(guān)系很好,不過生母地位太低,父王也不甚看重;胞弟代王朱桂,暴躁而荒yin,他真搞不懂一母所處,怎么會性格和自己如此大相徑庭,許是母親嚴于管教自己,對這弟弟卻過于溺愛縱容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