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傳膳。這時代并不拘束男女見面,世家嬌女乘車出游打馬街市都是尋常事,遠(yuǎn)不似明清時期嚴(yán)苛,究其根本,還是因為世家的女兒不愁嫁,所以便都養(yǎng)的非常大氣。反倒是小門小戶的女兒,若是想要高嫁,便真要好生養(yǎng)在深閨中仔細(xì)名聲了。李太后母儀天下后,為了討好男人,倒寫了一本女則,想教天下女子討好男人,可惜沒人搭理她。她自家養(yǎng)出來的女兒就和沒見過男人似的,與人做平妻,多少年依舊是個笑話。所以長公主對謝苒苒約束很嚴(yán),而且或多或少受到母親的影響,謝苒苒便因總被養(yǎng)在深閨里,才會被楚旦輕易騙去。被盧佩蘭搶了風(fēng)采,自己有才華卻沒機會展示,其他的小娘子也都是天之嬌女,心里就算不至于生氣,到底不舒服。好在教養(yǎng)都極好,并沒有人舉止失當(dāng),全都落落大方的從樓里出來,移步花廳中。而花廳和這條廊廡,早就用青紗隔開了。楚昭一看大家都坐定,方才吩咐身邊的小子:“上次我叫郭師傅做的暖鍋子再來一個,雨天吃那個好。我看鐘先生身子弱,也該吃那個補一補。讓他在里頭多放些枸杞銀耳,做一個紅湯一個清湯來。”這個時代的烹飪方式以煮,燉為主,營養(yǎng)固然營養(yǎng),但是味道實在過于清淡了,郭師傅為了滿足嘴刁且時常異想天開的主子,不得不蒸煮炸炒煎燉樣樣上陣,再加上燕歸來商隊自楚昭的封地代郡帶來的各種調(diào)料,他做的美食便聞名都城,每次斜橋中的世家舉辦筵席,都以能夠借來郭師傅而互相夸耀。普通人若想嘗一嘗這等美食滋味,就只有去嘗味閣了,只是那里的食物,比之郭師傅親手烹制,到底略遜一籌。在座的許多人雖然出生世家,但是也并非王謝一流頂級世家,不過是偶爾嘗過一兩次郭師傅的手藝而已,聞言都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另外一邊的花廳水榭中,小姐們正在一邊觀賞蓮花,一邊輕聲細(xì)語地說笑。銀鈴般的笑聲和零星幾句話被風(fēng)吹到前面來,給筵席更添一絲迷人的魅力。公子們?yōu)榱宋讶说淖⒁猓荚陂_飯之前,爭先恐后的念起自己新做好的詩詞文章。氣氛倒比先前一板一眼的所謂比試要好了許多。楚昭覺得如果今日有人相親成功,一定得感謝一下他這個媒人。正在這時,有個小廝過來傳話,說是孜然粉沒有了,問主家能不能派人出去買。因為燕歸來關(guān)門,這一類胡人那邊傳來的調(diào)料便很難買,恰好藍(lán)田王說自己家里還有,叫下人送來。楚昭見這群人念詩念得興高采烈,耐著性子聽了一會兒就覺沒趣,又擔(dān)心待會兒被逮住作詩或者評論,便悄悄往外挪。走到外面,雨已經(jīng)停了,空氣很清新,楚昭深吸一口氣,伸了個懶腰,走進(jìn)一側(cè)的偏廳中。這里雖名為廳,其實只是一個較大的四面有欄的敞軒而已,外頭一片草地已經(jīng)改造成了燒烤場。清風(fēng)自四面拂來,院子里rou香浮動,楚昭吞了口水,摸出自己順出來的一壺酒。剛才崔景深看他看得緊,現(xiàn)在倒可以醉一場,醉倒了便好好睡。楚昭摸著酒壺,心想:自己這般無趣又平庸,估計今日的相親就沒戲了。正想得美,忽然身后一指輕觸其腰間,楚昭頓時一個激靈,回過頭來。只見方子安幽魂一般立在楚昭背后。他身材瘦削,氣質(zhì)陰沉,不像掌著戶部,倒像管著刑堂。“剛才他們說的話,殿下都聽見了?”因為逆光的緣故,方子安的眼睛隱在陰影中,看不清楚。楚昭放下酒杯,想不到他會主動提起這段不怎么光彩的往事,一時不明白對方的想法,只點頭道:“英雄莫問出處。雖然我聽見了,但是也不會當(dāng)真的?!?/br>“臣……這些年之所以能夠熬過來,就是因為想要再一次看到自己的救命恩人。不論處境如何艱難,都不會放棄,只是因為我想要報答他的話,便唯有一直一直努力,走的高一點再高一點。微臣……一直想要找到當(dāng)年救過我的人?!狈阶影驳穆曇艉妥藨B(tài)都透出一種陰郁凄厲的感覺,像是長在陰暗墻角的花,終究不甘心的要開在陽光下。然而楚昭卻讀出方子安隱藏在冷厲態(tài)度之下的局促和羞澀。果然再強勢的人面對曾經(jīng)的不堪,都會顯出無措和尷尬,這也在情理之中。看著面前的青年,楚昭略帶幾分疑慮地說:“這么說,你找到的救命恩人,是……是我王叔?”方子安一愣,然后重重點頭,又微微搖頭:“是也不是。其實微臣雖然找到了恩人,可是微臣的恩人啊,他的身邊臥虎藏龍,我要想讓他看見我,便只能另想辦法。只是我人微言輕,不知到底能不能幫到他?!闭f著,他抬起頭,直視楚昭的雙眼。“唔……”楚昭這下放了心,他沉吟道:“說不定你幫了大忙。”青年聽到這句話,便有笑意透出眼底,似乎想要開心的笑,但是又為了維持形象而強自忍耐。談笑間,楚昭聽到前面再次傳來曲樂聲,雖然隔著重重屋宇,仍然依稀可聞。樂聲中,還有門扉吱嘎的呻吟,是小院的側(cè)門被人推開的動靜,大概是派去藍(lán)田王府拿胡椒粉的仆人回來了。與此同時,突然耳邊傳來系統(tǒng)嘀嘀嘀的警報聲,楚昭心中一凜。每次系統(tǒng)發(fā)出這種聲音,十有八九都是因為危險正在迫近。那么,是有刺客嗎?方子安奇怪的看看楚昭,不明白楚昭為何突然沉默下來,而且神色無比古怪,然后,他就聽到楚昭靠近自己,低聲說道:“子安,有刺客?!?/br>柔和的聲音打在耳邊,熱熱癢癢的,方子安一貫不好男色,甚至因為幼年的經(jīng)歷仇視藍(lán)田王之流,此時卻也覺心頭一酥,忍不住輕聲安慰自己年少的主君:“別擔(dān)心?!闭f著拍了拍掌。一個高大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從假山后面轉(zhuǎn)了出來。是王承嗣。方子安凝視著楚昭,他的聲音又輕又快:“殿下,承嗣是我的知交好友,雖然表面上看是王家大公子王若虛的人,其實因為早年受過王若谷大將軍的恩惠,愿意率城守軍十萬,效忠于殿下您。”楚昭有系統(tǒng)面板,知道王承嗣是可以信任的,就說:“起來吧?,F(xiàn)在有刺客,你們身上有兵器嗎?我的性命暫時就要靠你們兩個了。”楚昭話音剛落,方子安和王承嗣便噗通一聲跪下了,幾乎有些哽咽地叩首道:“殿下盡管放心,除非從我身體上踏過去,否則絕沒有人能傷害你分毫?!?/br>說話間,院落外便有人輕聲道:“屬下遵藍(lán)田王之命,特來送香料?!?/br>方子安看了楚昭一眼,神情略微放松,就要過去開門。楚昭卻拉住他,搖搖頭,比了一個五,意思是門外有五個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