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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讓崔家人繼續(xù)作踐下去嗎?” 南平郡主一噎,只覺得她天真過頭,女子未嫁之時怎么選擇都好,但成親之后卻是身不由已。她尚有老父撐腰都能將日子過成這般光景,更何況寧謙那就是頭腦發(fā)昏,出了一個空擺出來好看的爵位,要權(quán)無權(quán),要錢無錢,就連門路也無,名聲還不好聽,女兒和離了將來能找甚樣人呢? 恐怕連崔家都不如。 崔家想要發(fā)達(dá)了就拋棄她女兒,也得看看她答應(yīng)不答應(yīng)。 “難道就這么便宜了崔家人?輕易的和離了,給旁人騰位子?” 寧景蘭見勸不住她,只覺得她多少年不依不饒的性格總也未大改,連聲音里都帶了哭腔出來:“娘,不甘心又能怎么樣呢?難道要一直跟崔家人糾纏下去,到最后夫妻形同生死仇人,連面兒都見不得,恨不得掐死對方,平日跟陌路人一樣,就這樣維持一輩子?你這些年難道就過的好了?” 她回來這些日子,親眼見著父母形同陌路,南平郡主提起寧謙也是咬牙切齒的恨意,又聽福嬤嬤提起他們夫妻這些年里的事情,勸她閑來也勸勸父母親,都已經(jīng)鬧到了御前,恐怕整個長安城就沒人不知道鎮(zhèn)北侯府的笑話,眼瞧著已經(jīng)是不死不休之勢,著實讓她做女兒的都心驚。 怎么夫妻到了最后,還能絕決到這種地步! 無論如何,她不想讓自己有一天成為第二個南平郡主,好歹當(dāng)娘的還生育過,她一兒半女都無,還要被整個崔家門里厭憎,日日瞧著丈夫跟別的女人恩愛,公婆疼愛著妾室生的兒子,何必呢? 不如撂開手去,各自安好。 南平郡主愕然的看著女兒,都忘了哭了。 “你……你說什么?” 她一門心思為著女兒,可是到了最后,原來連女兒都來戳她的心窩子,不但不覺得寧謙薄情寡恩,反覺得她不依不饒? 見母親色變,寧景蘭也深悔自己失言,不應(yīng)該在她情緒激動的時候提這事兒,可既然開了口就不能再縮回去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說:“娘跟爹爹這么多年夫妻,爹爹什么性子,娘親難道就不了解嗎?這些日子以來,我反反復(fù)復(fù)想過,從成親以后到如今,其實最開始崔二郎他待我也好,不說外公幫了崔家,靠著咱們家的路子他父親做了洛陽知府,只剛成親時候也是恩愛過的。只是那時候我太驕縱,不溫柔體貼,總要讓他依著我。后來……吵的越多就推的越遠(yuǎn),他在外面又有溫柔小意的妾室服侍著,心里眼里我自然就是最兇悍的了。這時候再伏低作小,也無事于補。” 南平郡主如何聽不出女兒話中意思,面色難看到了極致:“你的意思是說,這么些年,竟然是我錯了不成?你爹風(fēng)流成性,居然成了我的錯?” 寧景蘭幽幽一嘆,“不管是誰的錯,其實再追究都無意義了,只是娘,我不想再跟崔家人有任何糾葛了,不想在崔家做一輩子的怨婦,多少年不甘怨憤也無濟于事。” 撞了南墻,也看清楚了許多事情。 但這話聽在南平郡主耳中,只覺女兒這簡直是在旁敲側(cè)擊的說自己,依她的性情怎么能容忍此事,經(jīng)過最初的愕然與傷心之后,便怒火中燒,橫眉怒目,“你這個吃里扒外的丫頭,我一心為你打算,你竟然好賴不分!你以為你父親是什么人,他那是被酒泡昏了頭,被脂粉糊住了眼,才做下這糊涂事,你還當(dāng)他疼你?!”狠推了女兒一把,眼淚又下來了,“你既做了他的孝順女兒,又何必來管我死活,還是去你父親面前去盡孝吧!”推推搡搡竟然將寧景蘭從她房里推了出去,大力掩上了門。 房里隨即傳出了瓷器跌落的聲音,嘩啦啦似乎碎了一地,完全可以想象南平郡主盛怒之下砸東西的景象。 寧景蘭再沒想到親娘會不講理到這一步,院子里福嬤嬤滿臉的擔(dān)憂,見她不停拍門:“娘你開開門,別生氣了……”放在過去,她是再沒這等耐心的,許是經(jīng)過了這么些年的安靜日子,再見到親娘發(fā)起火來那略顯猙獰的面容,到底心有不忍,總想著讓她能夠平心靜氣的過幾天日子。 福嬤嬤上前來拉她,“夫人心情不好,等砸完了東西就會好一點。姑娘也別在門口侯著了,晚些時候再過來吧?!?/br> 整個侯府里,若說誰最了解南平郡主,那就只有福嬤嬤了。 寧景蘭很是信服她的為人,這才一步三回頭的往自己院里去了。 她回到房里才坐穩(wěn),閆幼梅就過來了,丫頭捧著一套頭面兩匹錦鍛,略說了幾句不咸不淡的話就走了,算是做嫂子的前來安慰失婚的小姑子。 她們姑嫂向無厚交,不過是場面上逢迎,再說南平郡主多少年來與兒媳婦不合,做閨女的自然是偏著當(dāng)娘的,姑嫂關(guān)系是再難親厚的。 寧景蘭讓丫環(huán)將東西收起來,只覺得昏昏欲睡。她這幾日心里提著一口氣,就怕和離不成,還得回崔家去。當(dāng)初偷跑出來就再沒想過要回去,如果和離不成再回去,都可以想象出崔夫人那張嘴能說出什么刻薄話來。她是再不想看崔夫人的臉色過活了。 眼下大局已定,再無后顧之憂,正欲脫了外面的大衣裳睡會兒,寧景世就闖了進(jìn)來,進(jìn)門就一臉的喜色,“聽說meimei的事兒辦妥了?嫁妝都拉了回來?” 寧景蘭回來這些日子,統(tǒng)共就見過他一回,這才是第二次,還當(dāng)他在外面胡天胡地完了,總算想起來關(guān)心她這個妹子,到底骨rou相連,他這態(tài)度可比南平郡主的態(tài)度讓人舒服多了,面上帶了笑請他坐下喝茶,“難為哥哥還想著我的事?!?/br> 寧景世嘿嘿笑:“這不是家里有父親做主嘛,哪里輪得到我多嘴?!彼驹诋?dāng)?shù)?,也不肯落座,倒好似還有多少大事未決,單等了他去解決:“meimei的嫁妝既然拉回來了,手頭寬裕了不如借哥哥三五千兩銀子應(yīng)應(yīng)急?!?/br> 寧景蘭早知道他如今大部分時間都愛泡在賭坊,偷家里祖上傳下來的東西當(dāng)了拿去做賭資也就罷了,才聽得她和離,竟然就惦記上了她的嫁妝,只覺得心都涼了。 “我這里沒現(xiàn)銀,只有幾十兩散碎銀子?!?/br> 寧景世全然不信,嘻嘻笑道:“meimei這是說哪里話,咱們親兄妹,難道還比不上幾千兩銀子了?” 寧景蘭這會兒才明白寧謙回家之后,就急吼吼的讓管事將她的嫁妝單鎖起來,將鑰匙給她保管的良苦用心。如果放在大庫房里,恐怕用不了多久就被寧景世輸光了。 她和離了一回,倒是真想明白了許多道理,還要苦口婆心的勸寧景世:“哥哥也該收手了罷,再賭下去娘都要愁死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