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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荀慕生瞬間清醒。荀慕生眼尾一睜,喉嚨又干又澀——面前的人又叫他“荀先生”了,他花了許多耐心與精力,才讓遲玉改口叫“慕生”,遲玉頭一次這么稱呼他時,耳尖泛著紅,他忍不住親了親,遲玉只是往后一退,卻沒有掙扎。遲玉叫“慕生”時總是很溫和,聲音也帶著笑意。但那一聲“慕生”,他大約再也聽不到了。遲玉不明白荀慕生為什么會這樣看著自己,他越來越緊張,眼皮也跳了起來,勉強(qiáng)鎮(zhèn)定下來后,低聲說:“荀先生,今天請你來,是想告訴你一些事。這些事可能會引起你的不快,但我考慮了很久,覺得還是應(yīng)該告訴你。你,你有權(quán)知道?!?/br>咖啡館里流動著舒緩的音樂,光線不明不暗,人們小聲說著話,氣氛正好。但遲玉與荀慕生所在的角落,氣氛卻讓人窒息。遲玉艱難地講述——關(guān)于當(dāng)初如何與文筠相識,怎么在相處中愛上文筠,被拒絕之后如何繼續(xù)留在文筠身邊;又講到最后一枚沉香木珠為什么會在自己身邊,講到文筠因何犧牲,自己怎么與文筠互換身份。他語氣平緩,顧及荀慕生的心情,沒有提及文筠傷得有多重,甚至沒有說文筠在ICU躺了整整一個月,輕描淡寫就將這一段略過了,還編了句自欺欺人的謊話,說文筠走得急,大約沒經(jīng)歷什么痛苦。荀慕生渾身肌rou緊繃,拳頭早已捏緊。講完文筠的離世,遲玉沉默了很久,雙目失神地看著桌上的玻璃杯,再次出聲時,聲音漸漸變得沙啞。最后一段,是他到仲城之后的經(jīng)歷,包括心理與精神逐漸失控,在年復(fù)一年的想念中,將自己當(dāng)做了文筠,又將性格與文筠有幾分相似的荀慕生當(dāng)做了文筠的替代者。荀慕生一言不發(fā),因為已經(jīng)說不出話。這段坦白幾乎耗盡了遲玉的精力,說完后他輕輕嘆了口氣,臉色蒼白,扶在桌上的雙手劇烈顫抖——傷到了筋骨,他就算用盡全力,也控制不住指尖的抖動。荀慕生腦中已是一片空白,片刻后右手抬了起來,撐住額頭,奮力吸氣,猶覺窒息。這番話,遲玉已經(jīng)在心中練習(xí)了無數(shù)遍,如今說出來了,如釋重負(fù)談不上,但到底輕松了一些。但還沒有說完。剛才是告訴荀慕生真相,現(xiàn)在,是為自己的所作所為向?qū)Ψ降狼浮?/br>“荀先生?!彼奶挚炱饋?,語速越來越慢,聲音越來越輕,“欺騙了你,將你當(dāng)做文筠的替代者,并理所應(yīng)當(dāng)接受你的照顧,是我不對?!?/br>“我心理有問題,大多數(shù)時候認(rèn)定自己就是文筠,但欺騙了你卻是事實(shí)?!?/br>“其實(shí)我也有清醒過來的時候,但是我只想過找周教授,卻沒有想過直接找你。因為我,我……”他頓了頓,手指顫得更厲害,“我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向你說?!?/br>“很遺憾,我有機(jī)會將這一切的傷害控制在最小范圍內(nèi),但我沒能把握住,最終還是造成現(xiàn)在這種局面……荀先生,我實(shí)在很抱歉?!?/br>“我想了很久,大概不管做什么,都不能讓你把這半年的事當(dāng)做沒有發(fā)生過。我唯一能做的,就是真心向你道歉?!?/br>荀慕生心臟脹得就像快要炸裂,萬千情緒在五臟六腑翻騰沖撞,他看向遲玉,張了張嘴,只發(fā)出一聲沙啞的“怎么是這樣”。遲玉微怔,不知說些什么能讓他好受一些,蹙眉沉思,而后輕聲說:“文筠一直記得你?!?/br>以為這么說,眼前的男人就會不那么難過。“他很喜歡你送他的手鏈,說是幸運(yùn)符,經(jīng)常背著教官戴在手上?!被貞泿砦g骨的痛,遲玉脖頸上滲出一層薄汗,卻仍堅持往下道:“他夸你籃球打得好,投籃很準(zhǔn)。你給他說過也想入伍吧,他,他還說如果你來了,就介紹你給我認(rèn)識,看我們誰,誰投得更準(zhǔn)?!?/br>遲玉目前的身體狀態(tài)不能久坐,周晨鐘從二樓下來,本想扶遲玉站起來走動幾步,走近一看,才發(fā)現(xiàn)遲玉滿頭是汗。不能再繼續(xù)下去了。遲玉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失態(tài)了。他慌忙起身,想對荀慕生彎腰道歉——這樣能顯得誠懇一些,但疼痛令他做不了這個動作,于是只好微一低頭,鄭重道:“荀先生,對不起。今后我們,我們各走各的路?!?/br>他頓了頓,擠出一個不算好看的笑容,“祝你安好。”荀慕生突然站了起來,眼中狂亂,卻不敢碰他的手,見他要走了,急忙拿出那枚用紅繩串著的木珠,“這是你的……”遲玉一驚,神情溫柔了許多,眼底似有淚光閃動。幾秒后,他搖了搖頭,“荀先生,你收著吧,畢竟是你送給文筠的幸運(yùn)符。可惜手鏈只剩下一枚珠子了,你留著它,算是,算是留著念想?!?/br>說完,不再看荀慕生,朝周晨鐘道:“周教授,麻煩您送我回去。”荀慕生跌坐在沙發(fā)上,目不轉(zhuǎn)睛地望著遲玉的背影。那背景單薄得叫人心酸,沉甸甸地烙入他的眸中。他看著遲玉走出咖啡廳,消失在視野中,頓時,一陣洶涌得讓人暈眩的感覺襲來。悵然若失。時間在空洞的注視中悄然流逝,他雙手插入發(fā)間,咬肌線條在臉頰震顫。遲玉以前從未對他說過如此多的話,頭一次向他傾述,竟是為了說再見。他終于明白,那種不安的感覺是什么了。第47章咖啡廳里人漸漸多起來,荀慕生扶著桌沿慢慢站起,仍有種血液沖腦,暈眩目黑的感覺。他向店門處走去,微溫的木珠貼在手心,耳際卻回蕩著遲玉的話——祝你安好。他寧愿聽遲玉說一聲“再見”。行至門邊,剛準(zhǔn)備推門而出,門就被人從外面拉開了,一個年輕男子風(fēng)風(fēng)火火沖進(jìn)來,險些與他迎頭相撞。他心里煩悶,但不至于往陌生人身上撒氣,正眼都沒瞧,便側(cè)身離開。那男子卻突然大喊道:“??!荀先生!”荀慕生這才轉(zhuǎn)過身,一看,居然是他為遲玉請的護(hù)工之一。剛才正是這名護(hù)工與周晨鐘一同陪遲玉前來,但荀慕生全副注意力都在遲玉身上,根本沒注意到遲玉身邊的人。男子趕忙從衣兜里拿出一張疊了兩次的紙,“荀先生,文先生托我把這個帶給您?!?/br>“文先生”三字令荀慕生眉心一緊。目前知道遲玉本來身份的人少之又少,護(hù)工自然不知道,叫一聲“文先生”并不稀奇。但荀慕生聽著卻頗感不快。男子將紙遞過來,又道:“文先生本來是準(zhǔn)備親自給您的,但剛才走得匆忙,回到病房才想起來?!?/br>荀慕生將紙展開,紙上字跡歪斜,橫不平豎不直,像小孩子練筆的字體。他沉著臉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