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漿液的眼珠,撫眼陰慘道:“賢兄,這是你的眼嗎?”阿容嚇得把自己牌位都撞翻了。白芍悠然摘下鬼眼,柔柔道:“吾不騙你,此確為賢兄之物。吾在狗窩撿的。”阿容欲哭無……眼。赤芍過來時,白芍正在柔聲安慰阿容。赤芍遠遠站著,看到阿容那凄慘的模樣,突然覺得很好笑。白芍聽見動靜,朝他招招手。赤芍連忙收起笑容,冷著臉走開了。白芍一手拍著阿容的背,含笑地望著赤芍走遠。漸漸地,阿容也不僅僅呆在府中,有時也隨二芍出門游蕩。夜晚萬籟俱寂,孤身漂浮飛行,不免悲涼寂寞。但有二芍在,也就不那么無聊。赤芍喜歡一只鬼獨來獨往,常常一眨眼就飛去了千里之外。白芍追隨其后,有時興起去嚇唬更夫,阿容便先行追上了赤芍,與他并肩,御風(fēng)而行。“你為何喜歡整夜游蕩?飄零無依,有何好的?”阿容嘆。赤芍:“滾!”“月色甚好,何不賞月?”阿容提議。赤芍:“滾!”“瞧你如此暴躁,幸好我是男兒。換做小翠吾妹,早就給你氣跑?!卑⑷菪?。赤芍:“滾!”“你獨處時都在做什么?”阿容眼珠一轉(zhuǎn)。赤芍:“滾!……”恍然察覺陷阱,大怒,“你!”阿容哈哈大笑。此時恰好白芍追來,笑問發(fā)生何事。阿容做賊心虛,連忙扭頭看風(fēng)景。高下立判。赤芍笑出了聲。容翠是周芍的妻。阿容呢?三個鬼,誰也不曾提過這事。如此過去半年,阿芍的腦子仍不見好,周家母獅便想著給他納妾。此事自然不會找阿芍商量,就連周老爺也沒膽說話。大家都等著太太作主,一聲令下,籌備婚事。阿容得知此事,便不再出門,喝酒也不找白芍了。天將明時,二芍回來,又見到阿容醉成爛泥。赤芍冷著臉,去祠堂抱來靈牌,把他收了。白芍靜靜看著,忽道:“弟弟,吾不愿納妾。你意如何?”赤芍嘲道:“我原是連娶妻也不肯的,你倒不曾問過我?!?/br>白芍臉色一變。赤芍又淡淡道:“幸好陰差陽錯來了阿容,否則真的一女二夫,我可……”白芍微笑:“不會讓吾?”赤芍漠然道:“我知道你怕阿容在意,故而不愿納妾。但我們不愿又有何用,沒人會聽傻子胡話。”白芍神色漸緩,柔柔笑道:“總有辦法叫他們聽的。”那一夜,周家上下所有人都被同一個噩夢驚醒——周少爺?shù)逆莻€討命鬼!長舌凸眼,要將府上人殺光!母獅遂不再提此事。阿容又開始找白芍喝酒,逼赤芍賞月。赤芍偶爾竟也答應(yīng),老老實實坐在庭院里,聽兩個酸文人吟詩作賦。于是情況變成,白芍敬阿容酒,阿容敬赤芍酒,赤芍不肯敬白芍酒于是拼命喝悶酒。最后阿容赤芍醉成一堆,白芍把一個塞回靈位,一個拎回rou身。又是美好的一天。日子就這么平靜地流淌,直到某個清晨,一位道士來到府上。“我見孤魂野鬼飛入貴府!”道士雙眼炯炯,正氣凜然,“府上可有異常?”周家老爺連忙解釋:“哪有野鬼!恐怕是自家媳婦!”遂將冥婚一事道出。道士冷笑:“媳婦?那可是男鬼!”周家上下皆是大驚。道士便設(shè)壇做法。此時二芍已回到rou身,傻少爺正坐在祠堂里玩撥浪鼓。道士攝魂鈴響起,靈臺上容翠牌位轟然倒下,傻少爺也抱著頭嗚咽大哭。眾人聽到動靜,連忙趕來。周家太太摟住阿芍,更是信了道士的話。道士見狀,咒語催得更緊,并抖開道袍,要捉那鬼。二芍與阿容皆給這咒念得痛苦不堪,阿容不忍二芍與他一起受苦,便掙扎著爬出牌位,欲自投羅網(wǎng)。“阿容站??!”傻少爺哭叫起來。周家太太連忙捂住他嘴,哄道:“孩兒乖,不叫,不叫?!?/br>“阿容站??!”這回出聲的,卻是白芍。阿容怔住,忽然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急道:“你要作甚!回你身體里去!”白影已自rou身上飄出。“吾早知你是冒牌頂替?!卑咨只仨恍?,衣袂飄飄。白影就這么飛入道泡。道士察覺,手起袍落,已將道袍團起封好。白芍在袍里掙扎一下,不動了。阿容兩眼發(fā)紅,卻給日光刺得動彈不得。周芍猛地掙脫母親懷抱,撲向那道士:“哥!”袍里已無動靜。道士將周芍推開,周家下人趕緊上來拉住少爺。“多謝!多謝道長!”周老爺欣喜若狂,大步上前,往道士手里塞了大把銀子。“好說好說。”道長一捋胡須,收拾法器瀟灑離去。周芍給好幾個下人抓著,大聲呼號,眼睜睜看著那道士走了。周府上下都把周芍盯得死死的,怕他再犯病,偷偷溜出府去。阿容的牌位那日裂了,周家人當然不肯再把它供在祠堂。周芍把它拿到自己房里,誰也不許碰。當晚,周芍親手把它砸了。“說!你到底是誰!”阿容重傷未愈,虛弱地躺在地上,冷笑道:“你聽到那道士說了,我是孤魂野鬼。”周芍兩眼通紅。狠狠踩上牌位,吼道:“為何冒充阿容!為何要騙我們!”阿容低哼一聲,嘲道:“你說的‘阿容’,是容翠,還是容翠之兄?”周芍腳下用力。阿容猛地蜷起身子,死死咬住嘴唇,臉上露出無法克制的痛苦之色。周芍忽然將牌位踢開,冷冷道:“原來這真是你的牌位。”阿容緩過氣來,嘲笑道:“是又如何?我非但不是容翠,連容家人都不是!你可知容家兄妹早就投胎去了,那墳里連個魄都不剩!我不過撿個牌位來受香火,哪知你們兄弟……一個……”他忽然有些哽咽,艱難地撐起身子,咬牙道,“哪知你們一個比一個蠢!你連我是假的都看不出!而他竟替冒牌貨去死!”周芍勾起一個絕望的笑容:“他不是死。魂飛魄散罷了。我如今只后悔,那竟是我第一次叫他哥哥。”阿容的眼淚流下來了。周芍俯下身,將牌位撿起來,擦了擦上面的灰。漠然道:“他不僅是為你,也是為我。那日的情形,總有一個要犧牲?!?/br>阿容吼道:“就算要犧牲那也不該是——”話未說完,他神色一痛,不再說下去。周芍皺眉:“你想說什么?”阿容深吸一口氣。胡亂抹去眼淚,平靜下來:“你可知他早就能控制身體,只是不舍得你孤單寂寞,所以裝瘋賣傻至今。若非為了你,他本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