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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問秦默,“想吃什么?”“海底撈。”刑毅轉(zhuǎn)頭看了秦默一眼,“我還以為你不吃這么平民的食物。”這話讓秦默‘撲哧’一聲笑了出來,“你以為我是含著金勺子出生的,就沒吃過苦?”“愿聞其詳?!毙桃惴畔萝嚧埃瑥臒熀欣锍槌鰞芍銦?,一支叼在自己嘴上,一支遞給秦默。“那是初中時候,我爸經(jīng)常外遇,我看不慣,就跑到B市去住了一段時間?!鼻啬栊桃愕幕瘘c著了煙,別開頭繼續(xù)道,“那時沒什么錢,只夠在B市租一套很破的房子,至于學費,餐費都靠打工解決?!?/br>如果刑毅沒有記錯,秦默說的應該是他們就讀同一所學校時的事。在刑毅記憶中,秦默總是來去匆匆,就連午休時間都不見人影。“因為我那時只有14歲,找不到什么正規(guī)體面的工作,只能去餐館端盤子?!彼丝跓?,把手伸出窗外抖了抖煙灰,“但賺到的錢根本不夠用,我每天中午只吃一個饅頭?!?/br>說到這里秦默低頭微微笑起來,“我怕同學們笑我寒酸,都躲起來吃。”對方嘴角那一抹不知該如何形容的笑令刑毅震撼到靜默。心酸,心疼的感覺同時涌了上來。秦默說的這些刑毅從未發(fā)覺過……不只是他,所有人都沒能發(fā)現(xiàn)秦默光鮮亮麗的表象下那些隱忍不易。而即使這樣,秦默看起來還是活得那么從容瀟灑。或許只有真正經(jīng)歷過大起大落、富有到貧窮的人才能做到這樣的寵辱不驚。不知不覺中,煙灰掉落在刑毅的腿上,他拍了拍,裝作不經(jīng)意地道,“你說的那套房子……”“就是你之前去過的?!鼻啬α诵?,“后來我建議我爸把那塊地買下來,改建成高級住宅區(qū)?!?/br>心煩意亂下秦默會跑到B市并非巧合。他選擇去那個地方療傷,是因為他最窮困潦倒的一段日子也在那里度過。他不會忘記那段經(jīng)歷。苦過,方才知道甜。刑毅注視著秦默,倏地想起秦默在電話中提起自己母親時那種悔不當初的語氣,竟覺得無話可說。末了,他丟到香煙,伸出手將秦默拉過來,讓秦默可以埋首在他肩頭。純粹安慰性質(zhì)的擁抱不含任何雜念,刑毅摟著秦默,輕輕拍了拍秦默的背,“我不是故意?!辈皇枪室庾屇阆肫疬@些不開心的過去……秦默瞇起了眼,感覺很微妙,“你在同情我,還是可憐我?”“你需要嗎?”刑毅反問,他的手指插`進了秦默后腦勺的發(fā)叢中,語氣異常斷然地道,“你很堅強?!?/br>強者從不需要同情,更不需要憐憫。14歲就離開家族的庇護,一個人獨立生活,這是當年的刑毅都做不到的事。說沒有肅然起敬的感覺,那是假的。秦默輕輕閉上了眼,在刑毅臉側發(fā)聲,“我聽人說過你的事?!彼幌腚[瞞,“那段時間,你怎么熬過去的?”一個月的嚴刑逼供都沒有令這個男人做出任何妥協(xié),這讓秦默不得不佩服。刑毅想了一下便明白秦默指的是什么,但他不答反問,“你呢?”“船到橋頭自然直,我告訴自己一切都會好起來?!鼻啬恼Z氣很平常。嘴角微微上揚,刑毅揉了揉秦默的頭發(fā),“我也這么想?!?/br>“你這朋友不錯?!鼻啬ζ鹕?,拉開他們之間的距離。“也許?!睌科痦星榫w的波動,刑毅發(fā)動了車子,“你最好系上安全帶。”“我從來不……”還來不及等秦默說完,刑毅猛地踩下油門,車子一下沖了出去。因為慣性秦默的額頭差點碰上前車窗,幸好用手撐了一下才得以避免。他老實地系上安全帶,開口詢問,“你在生氣?”車疾駛轉(zhuǎn)進一條分叉路,背離路燈,刑毅的臉陷入黑暗中,“我想要的不只是和你做朋友,秦默。”引擎加速下發(fā)出的嗡嗡聲在車室內(nèi)顫動……秦默倚著靠墊,闔上雙眼,說,“我明白?!?/br>他知道刑毅對他的渴求,但刑毅卻不知道他的渴望——他現(xiàn)在滿心仇恨,根本沒有考慮其他的余地。而刑毅這樣的人,發(fā)展成炮`友又未免太可惜。朋友關系,是他們最好的出路。刑毅注視著前方的道路,眼神逐漸深邃,“我希望你是真的明白?!?/br>緩緩睜開了眼,秦默應了一聲“嗯”?!褪且驗槊靼撞挪幌肫茐摹?/br>秦默太清楚自己是什么樣的人,他從不勉強自己承擔擔負不起的責任。車速飚得很高,轉(zhuǎn)眼間他們就到了B市。刑毅把秦默帶到了他熟悉的一家味道不錯又很有特色的海底撈店,服務自然也是好到?jīng)]話說。點菜時刑毅問秦默喝什么。秦默答,“啤酒。”他挑起眉,望著刑毅,笑問,“是不是平民了點?”刑毅聽出秦默的揶揄,于是會心一笑,把菜單交還到服務員手上,“那就啤酒。”女服務員不明白這兩人在笑什么,他們的對話也讓她聽得一頭霧水。她想,估計只有面前這兩個男人明白其中的含義吧,這種默契令她發(fā)自心底的羨慕……等到秦默和刑毅吃完宵夜已經(jīng)是凌晨兩點多了。兩人都喝了不少酒,走出餐館的時候身上都彌漫著酒氣。深夜氣溫微涼,刑毅脫下自己的西裝外套披到秦默肩上,并問,“你都喝不醉嗎?”見刑毅做出這樣的舉動,秦默遲疑了一下,答了個“難”。“那你慘了?!毙桃愦钪募纾黄鹜\噲鲎呷?。“是啊?!毕虢杈茲渤疃疾恍小?/br>“你煩的時候怎么辦?”“就一直喝?!?/br>男人的友情,往往是在酒桌上建立起來的。他們就像普通朋友般交談,不涉及感情也不涉及原則性問題,秦默覺得這樣挺好。“你的車借我?!睍r間不早了,秦默明天還得去參加拍賣會。刑毅知道秦默不會受酒精影響,便毫不猶豫地把鑰匙交給了他,囑咐道,“開慢點?!?/br>秦默接過鑰匙坐進車里,本該立刻關上門的他卻盯著刑毅看了一會兒,忽然開口,“那天晚上,我睡得很好。”說完,不等刑毅反應,秦默‘砰’地拉上了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