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總愛哭，娘身體不好照顧不了為霖，是爹沒日沒夜地抱著你、哄著你。神算子爺爺說你病邪纏身，好遭小災(zāi)，你爹本不信這些，卻還是聽信了他的話，專門去學(xué)了舞獅，為你辟邪驅(qū)魔。周歲宴上為霖與獅子玩得可開心了，現(xiàn)在是不是都忘了？”

    “我，我還小……”為霖抽泣了幾聲，“我記不住?！?/br>
    “記不住沒關(guān)系的，為霖。”傅成璧握住他的手，“只要記住爹跟娘一樣，都很疼愛你就好。”

    “為霖喜歡娘親嗎？”她繼續(xù)問。

    為霖狠狠地點(diǎn)了下頭。

    傅成璧說：“如果娘親說，討厭你，不喜歡你，不要你做我的兒子了，你要怎么辦呀？”

    為霖大約知道自己錯在了哪里，但一時還不知道怎么表達(dá)，就是哭，上前抱著傅成璧哭喊道：“我錯了呀，我錯了呀……”他軟著腔調(diào)跟傅成璧道歉。

    “之前教過你的，做錯事要怎么做？”

    “要道歉，要改正?！睘榱厍忧拥卣f，“可我怕他……他總是兇巴巴的……”

    傅成璧笑起來，對為霖說：“娘親教給你個法子好不好呀？”

    “恩，好！”

    ……

    段崇凈手后從尸房出來，邊走邊道：“對女人尸首的羞辱帶有很強(qiáng)的儀式性，可以初步斷定為報復(fù)式情殺。明月推斷得不錯?！?/br>
    裴云英蹙眉道：“郡主是怎么知道兇手會來到認(rèn)尸現(xiàn)場的？”

    段崇目光黯了一黯，“明月說圍觀百姓或驚奇，或恐懼，但絕對不會興奮。那個人從頭到尾都表現(xiàn)出極度興奮的狀態(tài)，原本也只是懷疑，沒想到他會跑。”

    今日城郊發(fā)現(xiàn)了一具被殘殺的女尸，因死法怪異，案子遞交到六扇門。段崇去城郊勘察，傅成璧隨行記錄案簿，期間無意中發(fā)現(xiàn)了圍觀百姓當(dāng)中有一人的神情有異。

    傅成璧起首也只是有些奇怪而已，按例和兩個信鷹子一起上前盤問。

    誰料對方竟那般不經(jīng)嚇，傅成璧剛問了一句，他狠狠推倒了她，拔腿就是跑！

    好在信鷹子身法快，仗恃輕功，沒跑出十丈就把這人摁了。

    傅成璧胳膊上的傷就是因此而來，傷得不重，輕微浮腫淤紫，短時間內(nèi)避忌重物就好。

    裴云英不免有些擔(dān)心，“六扇門始終是兇險之地，你們一個兩個都這樣，還想過安生日子么？”

    段崇一時沒了表情，沉默不言。

    回到值房后，為霖已經(jīng)不哭了。看到段崇回來，他的眼睛亮亮地閃起來，主動地抱住了段崇……的腿。

    段崇：“？”

    為霖仰腦袋說：“爹我錯啦，你喜歡為霖，我也喜歡你?！?/br>
    段崇道：“我可沒這么說?！?/br>
    為霖卻不理他這茬兒，自顧自地說：“我想要爹抱?！?/br>
    抱孩子還不容易，段崇很快滿足了他的要求。為霖知道段崇沒有責(zé)怪自己，很開心，摟著段崇往他臉頰上親，“段爺真厲害?！?/br>
    段崇：“？？？”

    段崇眉毛挑得老高，一臉郁郁地看向坐在書案邊忍笑不已的傅成璧。

    為霖又拍著段崇的肩膀叫道：“娘你快看！段爺?shù)亩涔患t了！”

    “……”

    段崇深以為自己身為一家之主，是時候一正家風(fēng)了。

    第190章 不堪煙鎖（三）

    回到段府, 為霖先去給齊禪請了安。齊禪多日不見為霖, 甚是想念，想留為霖今晚跟他一塊睡。段崇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地點(diǎn)頭, 就將為霖一把塞給了齊禪。

    為霖這會子卻不再覺得爹是在嫌棄他了, 他的段爺能為了給他辟邪, 扮成威武的大獅子，隔壁尚書府家小瀾的爹就做不到；段爺能為了他, 每天都在學(xué)習(xí)蹴鞠，將軍府家小柴的爹一天天不在家；而且段爺還會下廚，宮里的皇表舅可吃不到那么多新奇的花樣兒……

    這樣一比，為霖覺得自己真是擁有了一個獨(dú)一無二的絕世好爹。滿意。

    而且今天為霖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秘密, 段爺不是個不近人情的，他也是會臉紅的。耳朵尖尖兒上一下就變了顏色, 半晌說不出話來。

    為霖很是乖巧地跟段崇請昏定禮，齊禪瞧見爺倆兒頭一回不是在揍架的狀態(tài), 很是驚奇。

    晚間入寢, 玉壺服侍傅成璧換上寢衣便令一干婢子退出了房門。段崇留在書房看案宗，很晚才回來。

    傅成璧披了件寶衫，半倚在軟榻上捧小人書看。看得是最后幾節(jié)，正移不開眼睛, 聽段崇走進(jìn)來, 也沒抬眼, 隨意地指了指桌旁湃好的荔枝，說：“南郡進(jìn)貢到宮里的掛綠, 皇上命人送了些到府上，你嘗嘗?！?nbsp;段崇沒吭聲，坐下將荔枝紅衣剝?nèi)?，將一顆顆白蠟色的果rou擱在果盤中，待傅成璧看得差不多，才將整個果盤端過去。

    傅成璧不舍得看最終回，放下書，去拈荔枝吃。段崇拂開她另一只袖子察看傷勢，“還疼么？”

    傅成璧有些慌亂，恐段崇擔(dān)憂過頭，不讓他細(xì)瞧，道：“就碰了一下而已，能有多嚴(yán)重？”

    “教我看看。”段崇口吻有些強(qiáng)硬。

    傅成璧沒得辦法，就將手交給了他。解開纏繞的細(xì)布，露出胳膊上一大塊淤紫，傅成璧不疼的，卻是段崇倒抽了一口涼氣，“怎么嚴(yán)重了？”

    “敷過藥是這樣的?！备党设祪A身過去，混著他一起倒在榻上。傅成璧壓在他的胸膛間，手指交扣，耳側(cè)是他怦怦的心跳聲，傅成璧凝了會兒神，終是開口道：“今天嚇著你了是不是？陰了半天的臉，連話都不愿意同我講，是不是不想我再去當(dāng)差了？”

    “沒有?！?/br>
    傅成璧不拿他的話當(dāng)真，這人的嘴巴里從不會說出一句拂逆她的話。傅成璧說：“你若不愿，我不去也可以。我總是希望你能更開心些。”

    “你呢？”

    “我已經(jīng)最最開心了。”傅成璧仰起頭，下巴擱在他身上，眼睛明亮地望著他，“反正為霖還小，也離不開人。”

    “為霖少不了人照顧。”段崇對上她清澈的瞳仁，輕聲說，“無論去留，皆看你的意愿。今日受傷，過不在你，若非要糾察，也是我沒能將你保護(hù)好?！?/br>
    他鮮少講甜醉人心的情話，她喜孜孜地笑起來，貼到他胸膛中去，小小聲審問道：“同誰學(xué)來這樣的話？”

    “為霖?！倍纬绾敛豢蜌獾卣辛斯?/br>
    這話確實(shí)不假，為霖小小年紀(jì)，已經(jīng)會同傅成璧說以后要好好保護(hù)明月的話，嘴巴甜得膩人。

    傅成璧想起兒子，又忙問為霖今日宿在了何處，段崇講同齊禪在一起。傅成璧笑著，將今日在值房教訓(xùn)為霖的事一并講給了他聽。

    段崇瞧她笑得狡黠，默然片刻，探到她的后背，將她抱到床上去。

    段崇蹲下來為她脫鞋，板著個臉說：“你說得不對。”

    “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