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成璧失笑, 配合得點了點頭。段崇跟個得到糖的小孩兒似的, 俊眉輕揚，一把將傅成璧抱起來, 大步往府內(nèi)走去。

    進(jìn)了府，就是到了家中。下人逢著皆低頭行禮, 不敢直視。

    段崇無所顧忌, 手也不安分, 隔著羅裙揉捏著落在掌中的軟rou，問她：“腿可大好了么？”

    傅成璧臉上發(fā)熱，說：“好許多了。你, 你放我下來罷?！彼χ霋昝?，段崇將她往懷里送了送，不許她動，低聲道：“沒事, 我不累。”

    傅成璧暗道自己哪里是擔(dān)心他累不累……不過看段崇還是那一副浩然正氣的樣子，絲毫不覺自己是在占便宜的，她彎唇笑起來, 索性隨他。

    小腳在空中一翹一揚地漾著，歡喜至極。

    段崇抱著她來到居室當(dāng)中，將她好好擱在床邊，單膝跪著將鞋襪褪去, 挽著褲腳去瞧傷勢。果真連日用著張妙手開得妙藥，傷口已經(jīng)大好，此時結(jié)得褐痂也脫了，露出大片淡粉色的新rou。

    再過不了多久，新rou顏色轉(zhuǎn)深，不知可會留疤……

    段崇說：“會好起來的?！?/br>
    他輕緩地將褲腳放下來，手里握著玉足摩挲片刻，終是難耐多日相思，褪去另一只鞋襪，將她慢慢地按倒在榻上。段崇凝望著她，手指輕輕揉弄著小巧的耳垂，輕聲問她：“之前說得話還作數(shù)么？”

    “甚么話？”傅成璧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眼睛疑惑又無辜。

    段崇學(xué)著她當(dāng)初說話的樣子，伏到她耳邊去，低低地說了一句話。guntang的氣息輕拂過她的耳朵，燙得她耳根兒馬上紅了起來。

    段崇見狀，發(fā)出低沉好聽的笑聲。笑她逗弄人的時候總有一副讓人毫無辦法的小狐貍樣兒，可若是應(yīng)了她的話，真刀真槍地上陣，她卻成了臉皮最薄的那一個。

    段崇輕薄衣料上浸著淡淡的汗味，充斥著男人的氣息，很快脫下顯露出肌rou健美的曲線，如同起伏的山巒，襯得傅成璧嬌小無比。

    軀體漸升灼熱，交纏成一團(tuán)。

    很久之后，傅成璧懶倦地枕著藕臂，烏沉沉的發(fā)鋪落在柔軟的枕頭上，露出光潔的背。段崇撐著手肘，另一手撫過她骨節(jié)凸起的背脊。他蹙著眉，似乎想著甚么，過一會兒才確定地說：“瘦了。廚子做得不合胃口？”

    傅成璧眼眸迷離如絲，卻很認(rèn)真地回答：“藥太苦了，吃甚么都吃不下。”

    段崇輕貼到她發(fā)汗滑膩的身子，反復(fù)在她肩胛骨上的疤痕處親吻著不放，深情又憐惜。

    待段崇心滿意足地放開后，傅成璧才翻身往他懷中窩去。她枕著他的手臂，指尖兒在他胸膛上亂畫，問道：“此次去撫州，耽擱不少時間，可有甚么收獲？”

    段崇輕握住她作亂的手，放在心口處。

    撫州一行，的確收獲不少，至少可以證明當(dāng)日飲鴆而亡的人并非柯宗山。

    一路上下著連綿的陰雨，到達(dá)撫州時幾經(jīng)輾轉(zhuǎn)，才找到當(dāng)日為柯宗山斂尸的老漢。此人姓孟，當(dāng)年是在禁衛(wèi)軍中當(dāng)差的一名小兵。

    當(dāng)年孟老漢經(jīng)人推薦得了個入宮當(dāng)差的機(jī)會，沒想到卻卡在了審批關(guān)上。因他之前有過盜竊行徑，身家不清白，原本這種事吃過牢獄官司后就算得過且過了，不應(yīng)該計較，但審批官員暗示的意思是，要他拿點錢財出來打點打點，擺明是要收過路費。

    孟老漢沒錢，又不想放過這么好的機(jī)會，反復(fù)去求了好幾次，都不成。

    最后一次碰巧柯宗山在場?？伦谏揭娝麣鈶嵦钼叩匦虏恢?，遣派了小廝來過問情況。在得知真相后，柯宗山大怒，直接將負(fù)責(zé)審批的官員下了官袍，沒收官印，并且允了孟老漢入宮當(dāng)差。

    “草民知道首輔大人上齊天子、下壓百官，結(jié)黨營私，罪不容誅。但對于草民來說，他是一個好官。這就夠了?！?/br>
    柯宗山受詔入宮，聽文宣帝列數(shù)十大罪行，最后飲鴆伏誅。

    他死后，尸首被扔到亂葬崗，當(dāng)時六扇門在全京城范圍內(nèi)搜捕亂黨，無人敢與柯宗山這個黨魁沾上邊兒，自然也無人敢收斂他的尸骨。

    “草民想，一死萬事了。就算此人生前十惡不赦，死后也當(dāng)清白了?！泵侠蠞h說。

    所以他從亂葬崗百十具尸體中翻找出柯宗山的尸首，提前預(yù)支俸祿，給他買了口嶄新的棺木，假借亡兄之名將他送到撫州安葬。

    孟老漢離宮后就在撫州養(yǎng)老，每一年還會去他的墳上祭拜，墓碑上自然是個無字碑了。

    段崇和楊世忠開了墳?zāi)?，將棺木起開，里面的確躺著一具完整的白骨。撫州府衙的仵作當(dāng)場驗過尸，證實是一副中年男人的尸骨，從牙齒推斷的年齡來看與柯宗山對得上，且骨骼發(fā)黑，的確是中毒身亡。

    就在所有人都以為這的確是柯宗山的時候，段崇卻發(fā)現(xiàn)了一些不尋常之處。

    江湖上易容術(shù)源于苗疆，一共分兩種，一種則如夜羅剎那等，以銀線改變肌理和五官，變成另一副模樣，除非骨相相近，否則不能易出一模一樣的容貌；而第二種，就是以蠱蟲啃噬臉骨，從而改變骨相，再埋下變化五官的銀線，如此就能徹底成為另一個人。

    傅成璧聽后想了一會兒，“也就是說，柯宗山完全有可能找一個人代他受死？”

    段崇“恩”了一聲，半晌，才說：“那具尸體的臉骨有蠱蟲蠶食的痕跡，可以斷定棺中尸骨絕非柯宗山?！?/br>
    這具尸骨正好驗證了他之前的猜測。千機(jī)門銷聲匿跡與柯宗山倒臺的時間不分前后，瀾滄黨一夜之間分崩離析，再難在朝廷上立足，千機(jī)門就成為了柯宗山唯一倚仗和籌碼，他必得韜光養(yǎng)晦，以期東山再起的這一天。

    瀾滄珠的事，傅成璧已經(jīng)知曉?，F(xiàn)在如若確定柯宗山與鷹狩就是同一人，那么指點吳鉤的人定然與他有關(guān)。要破沈鴻儒的案子，單單走吳鉤一條路子是行不通了，倒是可以在瀾滄黨這條線上下點兒功夫。

    傅成璧說：“吳鉤于他來說，不過是一枚棋子。如果因為沈相的案子，讓他有了暴露身份的危險，他鐵定先將吳鉤的破綻賣出來。”

    段崇話中帶著笑意，“這可是夫妻之間的心有靈犀？”

    傅成璧臉一紅，瞧見段崇揶揄的笑意，想來他在床上的時候臉皮倒是厚得很。她小聲問：“那你下一步準(zhǔn)備怎么做？”

    “鷹狩行蹤不定，可李元鈞卻跑不了。”

    傅成璧說：“他是大周的王爺，沒有鐵證，根本動不了他。”如果再讓他反咬一口，更是不利了。

    “證據(jù)可以偽造?！倍纬缯f，“只要打草，定能驚蛇?！?/br>
    傅成璧有些驚奇，道：“偽造證據(jù)？儂還會做這樣的事呀？”

    段崇能在六扇門屢破奇案，皆因他行事多有奇招，說他不守規(guī)矩，也只是指不守官場上迂腐的規(guī)矩，可若真碰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