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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事情,都可以再商量的?!?/br> 她了解傅謹之, 知道他想要甚么。 傅謹之不明白,或許沒有人能夠明白,當在撫鼎山莊第一次見到傅謹之, 聽見他說想改變西三郡的時候,她是甚么樣的心情……眼睛不再是自己的,心也不再是自己的,她就像是亟待解救的涸轍之鮒,愿意用她現(xiàn)在所有的一切,換他凝望一眼。 如今她以撫鼎山莊莊主以及未來大管家的身份站在他面前,一時害羞又緊張,手握著能夠橫掃千軍的逆水劍,一顆心臟卻還是忍不住撲騰亂跳。她比誰都要害怕和不安,唯恐他會拒絕。 “不必了?!备抵斨Z調(diào)冰冷,卻也不肯再多說一句話。 宋秋雁心一沉,臉色驟白。 他低頭挽著袖口往前走,沒幾步又回過身。宋秋雁眸色一下染上光亮。 傅謹之卻是看向慢慢吞吞跟在最后的傅成璧,說:“像甚么話?還不快過來!” 傅成璧乖巧地走過來,傅謹之握住她的手腕,就像牽小羊兒一樣,不讓她走丟。 回到驛站中,傅謹之將她安頓好就趕回雁門關(guān)點兵。傅成璧這廂疲累至極,黃昏時便睡下,沒人敢擾,睡到月中天時驀地醒來,倒是怎么睡也睡不著了。 索性令幾個婢子在前頭引燈,到驛站后院去走了走。 段崇處理完事務,給楊世忠下了碗面作夜宵,打發(fā)他去休息;自個兒拎著花壺出來,給廊下擺著的幾盆快要枯萎的花草澆水。 傅成璧正巧碰見他,提裙走過去,口中喚著寄愁。聽見喚的段崇心旌一蕩,“醒了?” 忽地,頭頂上有青瓦的微響,段崇下意識縱身飛過去攬住傅成璧,步若斗轉(zhuǎn)星移,險險躲開掉下來的瓦片。他反手迅速出劍,“錚”地一聲就與劈下來的劍刃相接。 這普通的劍哪里比得過驕霜削鐵如泥?即刻斷成兩截,掉在地上。 驕霜又轉(zhuǎn)而對上來者命門,逼得他連連后退。段崇懷中還抱著傅成璧,沒有窮追不舍,這才給了對方喘氣的機會。 傅成璧從驚慌中定睛一看,訝然道:“劍圣師父?” 齊禪抱著廊柱轉(zhuǎn)了一圈,藏在后面,瞪著段崇說:“狗崽子!居然欺師滅祖!” 段崇顯然惱師父拿成璧的安危開玩笑,道:“成璧不會武功,萬一真砸到她怎么辦?” “……你,你這個人也太無恥了,”齊禪抱著柱子說,“從前咱們師徒遭暗算,你師父我頭上被砸了個大包,你怎么說來著?” 齊禪清了清嗓子,學著段崇那股子年少老成、嚴肅正經(jīng)的語氣,“別怕,師父,你傻了,以后咱們就不會再被暗算了。真是可喜可賀?!?/br> 段崇:“……” 傅成璧側(cè)目看向他:“……你,你還說過這樣的話?” “別聽他胡說。”段崇將她放正,轉(zhuǎn)而對齊禪說,“翻舊賬是不是?之前我過生辰,你說要給我吃rou,結(jié)果抓了一窩耗子來?!?/br> “哦?”齊禪想了想,還真有這回事,他尷尬地笑了兩聲,“嘿嘿。那咱倆扯平,扯平?!?/br> 他松開柱子走過來,躬身將地上的碎瓦扔到一旁,以防絆腳。 他對傅成璧略表歉意,說:“丫頭,我就是想考考段崇的功夫長進了沒有,你別生氣?!?/br> 傅成璧曉得這瓦掉下來本也不會砸到她,婉聲說:“沒關(guān)系的。劍圣師父怎這么晚過來了?” “哼,”齊禪說,“還不是找他?宋秋雁已經(jīng)答應要在龍沉峰輸聶白崖一招了?!?/br> 傅成璧一時疑惑,聽齊禪所言,絕不像是在跟段崇冷戰(zhàn)的樣子。之前她還有些擔心,可現(xiàn)在看來,兩個人似乎毫無芥蒂,而且還向她隱瞞了甚么事。 她望向段崇,這才聽他解釋了一番。 當初段崇從牛四等人頸部傷口的形狀發(fā)現(xiàn),兇手所用的劍法很像是齊禪的“柳葉劍法”。柳葉劍法乃是齊禪獨創(chuàng),因其身法飄逸、劍式靈巧而名冠江湖。 段崇之后曾經(jīng)問過齊禪,有無將柳葉劍法傳給別人。齊禪說因為柳葉劍法乃是他自創(chuàng)的招式,獨獨適合他一人,所以未曾外傳。 而見過他用柳葉劍法的人也不多,劍癡魏茂、劍仙聶白崖,再加上段崇,頂多五個手指頭都能數(shù)個清楚。 后來聶白崖力保宋秋雁之時,齊禪也考慮到要想穩(wěn)固眼下西三郡的局勢,絕不能貿(mào)然取了宋秋雁的性命,此事需要從長計議,故而齊禪對聶白崖的看法很是贊同,甚至不惜為了他與段崇和傅謹之作對。 但待他們都走了之后,聶白崖卻要對他提出了收宋秋雁為徒的想法,齊禪聽后反而冷靜了下來。 “因為從前的聶白崖不是這樣的人?!饼R禪說,“我認識的聶白崖,是劍中君子,性情淡泊,不為外物所牽。他能在大管家之位穩(wěn)坐二十年,皆因他沒有私欲,一碗水端得平,只從公正的角度出發(fā)?!?/br> 聶白崖要收宋秋雁為徒弟,則是完全不將她殺過人的事放在心上。這不像是聶白崖的作風。至少在齊禪的眼中,聶白崖不會做出這樣的決斷。 段崇說:“人都是會變的。二十年身在高位,偌大的權(quán)力握在手中,一時要全部交托出去,聶白崖舍不得?!?/br> 齊禪搖頭嘆道:“不管了,不管了。我已按照他的請求說服了宋秋雁,看看他到底是想搞甚么鬼?!?/br> 傅成璧聽著卻是一頭霧水,問道:“可他為甚么要讓齊師父去說服宋秋雁呢?宋秋雁不已經(jīng)是他的徒弟了嗎?” “???”齊禪揚了揚腦袋,顯然不知道宋秋雁是聶白崖徒弟的事兒,“啥意思?誰的徒弟?” 段崇挑眉問道:“你手腕不疼了?” 齊禪特會順竿兒爬,當即握著手腕倒吸著氣就說:“疼,疼得厲害呢。你這不孝的,我這一把年紀還得聽你辦事,受了傷也不知道買幾壺云祥酒孝敬孝敬你師父……” 傅成璧笑道:“師父就想著喝酒了,卻不知那宋秋雁今日打你的時候用得正是聶白崖的招式么?” 齊禪更疑惑了,“我怎么有點聽不明白了?!?/br> 段崇說:“宋秋雁在殺人的時候用過柳葉劍法,之后聶白崖力保她的性命,我思來想去總覺得蹊蹺反常。后來,我請了幾個江湖俠士去跟宋秋雁過招,暗中讓楊世忠記下她的招式,拆了招之后,就發(fā)現(xiàn)她師承于聶白崖。” 齊禪一拍腦門,“哎,還真是,今兒宋秋雁那招的確有點熟悉?!?/br> “現(xiàn)在唯一想不明白的就是,既然聶白崖就是宋秋雁的師父,為何他還要讓劍圣師父去勸說宋秋雁呢?”傅成璧問。 如果聶白崖就是宋秋雁的師父,兩師徒沆瀣一氣,意圖將大管家納入囊中,決戰(zhàn)上誰輸誰贏都應當都在他們的控制之內(nèi)。又何必讓齊禪做個中間人,去勸服宋秋雁輸上一招呢? 關(guān)于此事,段崇一時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