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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到段崇身后的傅成璧。 韓仁鋒與她的視線有剎那相接,他明顯覺出對方目光冷冷地如寒刃一樣,不像是一個小姑娘會有的眼神。 他也看清了寬大風(fēng)帽下的面容,嗤笑中帶著驚訝:“長寧公主?殿下來這種地方,就不怕……”余下的話消沒在邪邪的笑聲當(dāng)中,他看向傅成璧的目光著實大膽又放肆。 韓仁鋒的一句話顯然讓牢役也有些驚訝,他們哪里會想到眼前的姑娘會是一個公主? 傅成璧聞言不為所動,只默聲站在段崇身后。她雖然不懂甚么審訊技巧,但也知做任何事都不能為他人所左右的道理。 牢役唯恐韓仁鋒再行冒犯,忙上前按著他的脖子,迫使他低下了頭。 “押進(jìn)去?!倍纬缋涞馈?/br> 牢役領(lǐng)命,推押著韓仁鋒進(jìn)了刑房,將他綁到刑架上去。刑架前設(shè)有長形書案,牢役將宣紙一張,筆墨環(huán)伺,只待韓仁鋒招供。 傅成璧對段崇說:“我就在這里等。” 方才見韓仁鋒如此輕浮無畏,不像是個有問必答的人。若她在側(cè),指不定就讓韓仁鋒多一個攻訐的對象,于段崇的審訊不利。 她來此一是為了聽韓仁鋒的辯詞,二是想了解審訊的過程,以待之后整理案宗所用,故而也沒有親自進(jìn)入刑房的必要。 僅隔著一扇門,但凡是正常的聲音,她應(yīng)該能聽得到十之八.九。 段崇想了想,點頭道:“好?!?/br> 他進(jìn)入刑房,眼下四周陰暗,僅留了一方比巴掌大不了多少的小窗用以通風(fēng)換氣。牢役將嵌在墻上的火燭點上,突然升起的光芒對于韓仁鋒而言過于灼熱和明亮,令他不禁瞇了一下眼睛。 段崇端正地坐在書案后,甚么話也沒有說,只靜靜地盯著他。 韓仁鋒見他并不發(fā)問,不禁笑道:“段大人當(dāng)差如此清閑么?竟有大把的時間耗在我這種人身上?!?/br> 段崇似笑非笑,“你也知道本官對你沒有多少耐性。我問,你答,處刑之前你可少吃些苦頭?!?/br> “一個必死之人還怕吃苦頭么?”韓仁鋒說。 段崇沉聲問道:“你因何要殺害芳蕪?” 韓仁鋒默然片刻,復(fù)揚起笑來:“你不如讓長寧公主來問,興許她開口,我就樂意說了。” 他轉(zhuǎn)著被綁起來的手腕,又仿佛想到了甚么,一時將聲音放得很輕很輕,問:“段大人,你喜不喜歡她?” 他用下巴點了點刑房門口的方向。 “回答本官的問題?!?/br> 韓仁鋒挑起眉,眼睛里充斥著勝券在握的得意,道:“哦,你喜歡——!是了,這樣貌美的姑娘,是個男人見了都會心動。段大人一介紅塵客,自然不能免俗。” “韓仁鋒,如果再跟本官繞圈子,就不會對你這么客氣了。” “你想不想將她做成人偶?”韓仁鋒的聲音突然冷下來,陰沉沉著雙眼盯向段崇,“我看到你在環(huán)山園中還原的網(wǎng)陣,你也知曉傀儡術(shù)?!?/br> 段崇站起來,一步一步走到他面前。 他似乎不在意段崇冷厲的神色,繼而道:“你應(yīng)該非常了解,十指纏繞上鐵環(huán)就能完全掌控一個人的感覺??├部├病?/br> 他擬著指環(huán)轉(zhuǎn)動的聲音,一臉沉醉地閉上眼睛,十根手指如同起舞一般張攏不斷。 韓仁鋒笑意漸深:“她永遠(yuǎn)屬于你,而且會很聽話。段大人,你應(yīng)該知道,在這世上想找到一個聽話的女人太難了?!?/br> 韓仁鋒指間凜然一寒,一寸薄刃穩(wěn)穩(wěn)地抵在他的小指上。 段崇說:“你應(yīng)該聽說過本官的來歷,也知道江湖人的做事風(fēng)格和那些出身士林的官員大相徑庭?!?/br> “怎么?大人束手無策,就想嚴(yán)刑逼供了?” 段崇冷笑道:“對付你這樣的人,千刀萬剮都不足為過。此刻之后,你膽敢再說一句廢話,本官就先斬斷你這根手指?!?/br> “你問得,我已經(jīng)答了啊?!?/br> 段崇想了想他方才的話,韓仁鋒意指將芳蕪做成傀儡就是想尋取完全掌控別人的快感,抑或著想讓她變得聽話。 他心下雖有了幾分猜測,但手終捏著薄刃疾轉(zhuǎn),鋒銳一下橫入血rou,瞬間鮮血如注。 指間突然涌至的劇痛令韓仁鋒不禁嘶嚎起來,蒼白的臉上浸出一圈冷汗。他甚至能感覺到這一片小刃已經(jīng)抵到他小指的骨頭上,只要段崇再用些力道,就能齊根斬斷。 “說不清楚的,也算你沒有回答?!北戎鄣綔喩眍澏兜捻n仁鋒,段崇的容色實在太過平靜,“這刃上淬了藥物,有止血之效,卻能讓人疼得生不如死?!患保氵€有九根手指,能再說九句。” 他又驚又恨地看向段崇,死咬著牙關(guān),竭力忍住疼痛,不讓自己再嚎叫一聲。他原以為段崇自恃清名,必不屑用下三濫的法子,卻不想這個人實則狠戾至此。 段崇繼續(xù)問道:“為甚么對芳蕪的處置和其他二十八名宮女不一樣了?” “只是一時興起,就想換一換手段?!表n仁鋒咬著牙回答。 段崇想起傅成璧在之前曾與他提過,她說芳蕪對于韓仁鋒來說是不同的。 明明黑色的紗氅很容易暴露銀色的絲線,但是兇手卻替她穿上了。單憑這一點,傅成璧猜測是韓仁鋒不忍芳蕪的尸身受冷,才會有如此行徑。 段崇對她這等出于情感和直覺的推測不以為然,可如今他想到其他一些細(xì)節(jié),竟也想試一試,興許能找到突破口。 段崇抬眉,冷靜地看向韓仁鋒,說:“你喜歡芳蕪?” 韓仁鋒沒有回答,他此刻已疼得恨不能昏死過去,可這樣的疼痛也讓他變得越來越清醒。 “你留著她送給你的荷包,常穿她為你做過的鞋子,就連在給七皇子辦事的時候也愿意抽身與她私會?!倍纬缈谖侵杏休p淡的肯定,“你喜歡她。” “喜歡?”韓仁鋒嗤笑一聲,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轉(zhuǎn)而道,“不過,她的確也算個溫柔的女人。如果不那么貪心,或許還能活得久一點?!?/br> “貪心?” “她癡心妄想,還盼著我能娶她?!表n仁鋒蒼白地笑起來,“一個連話都不會說的老女人,她以為自己配么?所以我殺了她,否則遲早會壞事?!?/br> “你怕她壞甚么事?殺害其余二十八名宮女,是為了同一件事么?” 韓仁鋒再次選擇沉默,死咬著牙不肯說話。 段崇將薄刃緩緩移到他的食指上。 刃上的冰涼如同毒蛇舔舐,韓仁鋒不禁哆嗦了一下,從內(nèi)心深處已再難忍受同樣的劇痛。這種從手指驟起的疼痛會順著手臂一路疼到他的胸腔中,五臟六腑猶如被毒刃翻絞。 韓仁鋒說:“是為了狐仙?!?/br> 傅成璧在外靜靜地聽著,聽韓仁鋒提及自己從一處破廟中偶得這一尊狐貍像,在仙道的指引下,韓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