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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著急做決定。寄愁,好好想一想,做甚么才是最值得的?!彼苏倥鄣南聰[,不經意地說:“好了。再說說你想盤問的第二件事罷。我在朝上同人吵了一天的架,實在累了?!?/br> 沈鴻儒抬起頭來,正跌入段崇森然的雙眸,容色懾人。連他這般久經政場的人都不禁驚了驚心,只覺得段崇這雙眼睛實在洞若觀火,能將人最陰暗的一面看得清清楚楚。 “第二件事。”段崇拿起手旁的紅漆密信,對著沈鴻儒晃了晃,說,“我的人查到一些非常有趣的事,正好跟沈相有關。” 沈鴻儒笑了笑:“紅漆密信?你都入官這么久了,江湖上的人還肯賣你這樣大的情面?你當真是教人嫉妒得很?!v罷,這回是查到甚么了?” 段崇說:“春華坊七名官.妓被殺一案,我去查了她們的底細,發(fā)現她們都是孤兒出身,而且,在入春華坊前,都與你沈相有著千絲萬縷的關系?!?/br> 沈鴻儒一挑眉,訝然道:“本相做得如此隱秘,你都能查出來?” 段崇說:“是要我將沈相關進牢房里好好審問,還是你現在就招了?” “你我總算師生一場,也不必如此無情罷?”沈鴻儒苦笑連連,“我一五一十講清楚也好,省得你將力氣白費在我身上。這些女子是我放在春華坊里的暗子,負責刺探情報。展行不過是一把被人利用的刀,你要是想查,就去查查究竟是誰指使他做這件事的罷?!?/br> 沈鴻儒站起身來,走到段崇面前,杵著桌子對向他的眼睛:“我就放了七個人,七個人全死了。這背后之人不簡單啊……” “既然死得是你的人,你就沒有一點頭緒么?” 沈鴻儒說:“是有點線索?!?/br> 段崇明了,倚到靠背上,交握雙手:“下次請先生到品香樓喝酒,算作賠罪?!?/br> “算你識相?!鄙蝤櫲宓偷托α藥茁暎啊ㄗh你從睿王身上著手?!?/br> 作者有話要說: ??!終于要結束這個案子了,掃完尾后,寫寫過渡,開下一卷“巫蠱禍”。 QAQ 第23章 破冰 從泉曲回到臨京時,京城里已經入冬。一路舟車勞頓,傅成璧已然精疲力竭,回府后沾了枕頭就睡,睡得昏天黑地,一連休息了三天才緩過神來。 這日她坐到書案前,裹著煙青色的大氅,抱著手爐,杵首沉思。 在得知真相后的滋味很不妙,她心里頭一直悶悶的,不比去時暢快多少。不過這幾日睡得頭腦發(fā)昏,恍惚間卻讓她記起了一些事。 她記得前世,武安侯府周圍就莫名出現了很多江湖人士和乞丐。她原以為是來討錢的,只吩咐玉壺賞了些銀兩去打發(fā)。 后來她去逛東市,街坊里頭喧嚷,熱鬧非凡,但侍衛(wèi)總攔著她去人多的地方。 傅成璧那時候才真是小姑娘,心性活潑,哪里受得了這番管教?小鳥似的往人群里一鉆,轉眼就不知跑到哪里去了。急得侍衛(wèi)的臉都黑了大半,她還躲在暗處看著,只竊笑不已呢。 一直頑兒的黃昏后,待四下人都少了很多,傅成璧才漸漸注意身后的腳步聲。她那時年紀小,遇事就慌,跌跌撞撞地只曉得跑,卻不慎撞上了睿王的車馬。 傅成璧見這馬車鎏金錯銀,乃是官家的規(guī)制,趕緊言明了身份。 從車廂里下來的人,黑眸,冷眉,藏藍常服的肩頭盤著赫然金蛟,在瑰麗明霞中映照下威懾萬物,正是李元鈞。 李元鈞低眸看了她半晌,然后伸出手來,同她講:“別怕,來?!?/br> 他的聲音很冷,像是裹著冰刀霜劍。但跟傅成璧講話的時候,似乎冰霜都化成了潭水一般。 傅成璧已嚇得渾身發(fā)抖,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也不顧地甚么,一下撲到了李元鈞的懷中。 等她醒來,就是在睿王府中了??僧敃r她卻不知自己在哪兒,心頭縈繞著驚懼和迷茫,拖沓著繡鞋,走出房間,順著亭廊一路走了好久。 直到她走近一處偏僻的院落,里面?zhèn)鱽硭幉牡那蹇辔丁8糁胙诘拈T,她遠遠瞧見院子里的梧桐樹下支起了一只小泥爐,架著的陶罐里正煎著藥。一旁坐在小板凳上的婢女有一搭沒一搭地扇著風,眼睛懶懶地盯著燃燒的火焰。 窗是打開著的,里面站著的是一個男人,赤膊的男人,胸口上纏繞著白色布條,浸出刺目的紅色。 “姑娘,您在這呢?” 玉壺的聲音仿佛與當日的喚聲疊合,令傅成璧猛地一抖,下意識將手爐擲開,眼見手指上已被燙出了一道紅痕。 玉壺訝然跑過來,趕忙將桌上瓷瓶插著的雪梅拔下,將里頭的雪水倒到傅成璧的手上,急忙道:“可燙著了?疼不疼?” 傅成璧蹙眉,忍著手指上的刺痛,心思卻全然不在此處。 展行……?會是展行嗎?可她為甚么能在睿王府看到展行? 既然也是傷在胸口,那就是如今世這般,在墓室中為段崇所傷。而展行之所以身負重傷也能逃出重重包圍,是因李元鈞救了他? 想起李元鈞,傅成璧就一陣心煩意亂,心思也被手上的痛楚拉了回來。 比起李元鈞,她更應該想想段崇。上輩子應該就是在這個冬天,段崇被貶去了縣衙做官。 以她這段時日里對段崇的了解,這般心思細致的人,既然可以確定他已經查到了墓室,那對于長公主尸骸的異狀不可能視而不見。 段崇是天子臣士,他必會直接告訴皇上,請求查明長公主真正的死因。而不像她,會將此事先告訴一個將長公主視作親姊妹的惠貴妃。 中間沒有了惠貴妃插手,對長公主的死因心知肚明的文宣帝會輕易讓段崇著手調查嗎?但無論皇上允還是不允,段崇都不是個聽話的人,他總會繼續(xù)查。 傅成璧想了想所有的可能性。 “冤假錯案……難道是這個意思?”傅成璧恍然大悟地暗道,“是他覺得自己未能將兇手繩之以法,所以才甘愿認了這個罪名,到縣衙任職的?” 玉壺見她唔噥了幾句,疑惑地問:“姑娘在說甚么呢?” 傅成璧蹙起眉,俏生生地罵了一句:“這人傻的呀!” “誰傻呀?” 傅成璧說:“姓段的!” 玉壺撲哧一笑:“段大人總算是姑娘的救命恩人,何必總記恨著他呢?” 救命恩人?傅成璧眸子浮現了些惑然,趕忙問道:“我記得你上次說,圍在府外的乞丐都是段崇派來的?” 玉壺點點頭:“是呀,其中一人好像來頭不小,說是丐幫的長老。乞丐還分弟子長老甚么的,聽著才有意思呢?!?/br> 上輩子她沒去過長公主府,也不認識展行,這才免了被劫持的災厄。但那些江湖人士和乞丐仍然出現在了侯府周圍,也就是說,段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