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袍角,跪地磕頭:“楊大人開恩!楊大人開恩!” “你放心,此事與你無關,我不會找你麻煩。” “楊大人,您要是找了mama,便是將奴才往死路上逼呀!”宜嫻淚如泉涌,悲戚戚地看著楊世忠,“若是魁君在此,奴才甚么都不怕;但倘若魁君不愿垂憐奴才卑賤之身,還望楊大人能給奴才留一條生路?!?/br> 裴云英想了想,溫聲道:“世忠,這春娘瞞情不報,多半也是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況且她若是仗著上頭的人打死不說,咱們也不能奈她如何?!?/br> 況且他們沒有搜查春華坊的允令,在有確鑿的證據之前,貿貿然帶走春娘,只恐打草驚蛇。 楊世忠煩躁得撓著腦袋,“那你說怎么辦?” “先回去稟報魁君。既然還有其他的女子無故消失,我們大可以從紫竹林中再好好搜尋一番,看能不能找到其他的骸骨?!?/br> 楊世忠聽之有理,又低頭見宜嫻哭得可憐,心腸軟了一分,只好作罷,道:“等有了證據,再來拿她不遲?!?/br> “多謝兩位大人?!币藡狗乜念^道謝,“還請大人將奴才的心愿轉達給魁君,奴才結草銜環(huán),必得報答大人恩情?!?/br> 裴云英說:“只代你轉話,成不成還要看魁君的心思,你也莫有太多的期望?!?/br> “奴才懂得分寸。” 宜嫻心里已有了七八分的底。 傳聞魁君段崇不近女色,性格孤傲,她第一次被mama指派來侍奉段崇的時候,一直戰(zhàn)戰(zhàn)兢兢,唯恐對方對她蠻橫粗暴起來,她連反抗都尋不見力氣。卻沒想段崇是個那般溫柔有禮的人,問她的琵琶可是從江南學來的,問她能否彈一曲給他聽。他說她彈得很好,還格外賞了許多銀錢。 宜嫻自認容貌不俗、琴技精湛,只是苦于尋不到機會向段崇表明心意,如今有楊世忠代為轉告,段崇沒有不動心的理由。 楊世忠來到六扇門將這件事轉達給段崇之前,也是這樣想的。 雖然宜嫻出身低微,但總還是個清清白白的姑娘,也不求甚么名分,加之容貌、才情都算出色,自己還愿意搭錢贖身,段崇這是等于白撿了一個小美人兒回家,怎么說也沒有不答應的道理。 待裴云英將在春華坊打探出的消息告訴段崇之后,楊世忠吞吞吐吐了一會兒,順勢把這事說了。 段崇皺著眉,手指輕叩了一下桌面:“那就從京城衙門調派人手過來,去紫竹林搜尋,看能不能找到其他遺骸?!?/br> 楊世忠:“……那宜嫻姑娘的事?” 段崇抬眉,疑惑道:“宜嫻?誰是宜嫻?你剛剛說甚么了?” 楊世忠:“……” 楊世忠知道段崇在女人這一方面一向不大有腦袋,但沒想到真這么沒腦袋。 他嘆息一聲,道:“段崇……寄愁,不,我叫你祖宗行不行!劍圣是千叮嚀萬囑咐,教我倆留意你的婚事。你這老大不小了,也該考慮考慮一下?!?/br> 裴云英失笑,拍著他的肩膀安撫道:“你這還cao上當爹的心了?就算魁君要娶,也不該甚么人都往他懷里塞罷?我覺得就是再差,也得是傅姑娘那樣的才行?!闭f著,他瞥了一眼段崇,嘴角揚起戲謔的笑意,“你說是罷,段大人?” 楊世忠“嘖”了一聲,反駁道:“我瞧那姑娘就挺好,咱江湖人不論出身!至于傅姑娘,她跟咱們不是一路人,這倆人對上不吵架,我就得燒高香了。成不了?!彼謸u了搖頭,篤定地說:“我看成不了。” 段崇握住劍柄:“……還查不查案了?是要我剝了你的官袍,還是拆了你牌子?” 楊世忠趕緊收劍挺背,肅容回道:“屬下這就去京都衙門調人,到紫竹林刨尸?!?/br> …… 紫竹林正長得濃密茂盛,風一過,竹葉瀟瀟如同秋雨。 衙門調來的官兵個個擼起袖子,扛著鋤頭在竹林里刨泥。這幾日剛下過雨,在紫竹林中走一走,腳面上就泥濘不堪。這會子又悶熱,挖起來土,不一會兒就汗流浹背。 楊世忠從泥里走出來,將鋤頭扔到一邊,喘著粗氣席地而坐。正在一旁優(yōu)哉游哉飲茶的裴云英遞給他一碗水,楊世忠痛飲一番,用袖子抹了把額頭上的汗,看著被挖得坑坑洼洼的竹林,恨道:“這得挖到甚么時候!你倒是悠閑,就在這兒看著?!?/br> 裴云英指了指自己的腦袋,說:“‘謀將’做事,用得是這兒。” 楊世忠不屑地哼了一聲,“你既是謀將,也給咱們段大人的婚事出出主意。凈跟我唱反調,算甚么本事?” “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你沒想過段崇乃劍圣的嫡傳弟子,當初在武林大會上嶄露頭角,劍掃八方,乃是江湖公認的第一人,怎的就放棄武林盟主之位,來這朝廷中當一個小小的六扇門捕頭?” 楊世忠說:“他沒說過,我怎么知道……想必是有難言之隱罷?!?/br> 裴云英道:“尋女人來了。一個救過段崇的女人。” “朝廷的女人???”楊世忠一驚,“是誰?” 裴云英飲干凈最后一口茶水,長舒著氣道:“沒找著。都好多年了,還沒死心呢。他不是腦子不開竅,是心里裝著人,你就別給他搞些烏七八糟的女人來,小心過頭傷了兄弟義氣?!?/br> “哎呀,你不早說!我要是知道,肯定早滅了宜嫻姑娘的那些念頭,省得人空歡喜一場。” 這頭正說著,那邊呼聲大起:“大人!找到了——!” 另一方也緊隨而至:“這里也有發(fā)現!” 這前兩個陶罐子是來挖竹筍的人無意中發(fā)現的,還以為是誰家腌得醬菜,埋在這下面,一時嘴饞就打開了,撈來撈去竟撈出一大根骨頭出來,這才報了案。 除卻這先前發(fā)現的兩個陶罐,接連發(fā)掘出另外五只罐子,具搬到六扇門中去,由裴云英將罐子中的骸骨一一取出,不多不少,七個罐子,分別裝著四肢、頭顱、胸骨、盆骨,完完全全湊成一具完整的骨骼。但連接處都無法結合,根據推斷,可以確定是來自七具不同的尸骸。 七個女子,七具骸骨,都是春華坊的官.妓。 傅成璧聞訊來到尸房,被這刺鼻的藥酒味沖得雙目發(fā)暈,忙以手帕掩鼻,遠遠地看著湊成一個人形的尸骨。 裴云英面上還帶著布紗,只露出一雙驚異的眼睛,“傅姑娘怎的來了?” “我正打算將這件案子寫一寫,聽說有新進展,就來看看。這是怎么回事?” 裴云英一一跟她說了最近的發(fā)現。 “七個……”傅成璧念出數字的時候,臉和唇已經發(fā)了白,“死了七個人,怎么現在才發(fā)現?” “這些女子都孤苦無依的,誰會在乎她們的死活?” “現在尸骸已經找到了,可曾知道這‘骨醉’手法的目的究竟是甚么?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