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遞過去:“別哭,是我瞞了你們這么久,對不起。”程立欣哽咽:“你為什么不說,我和老段又不會看不起你,你、你難道對老段——”“沒有!”葉本初一口否認(rèn),“對天發(fā)誓,純粹的兄弟之情?!背塘⑿揽薜糜行﹨柡α?,肚子都開始抽痛:“啊呀,啊肚子……本初你瞞了這么多年,你喜歡男人怎么了,你看不起誰呢,你、你還跟我弟睡一間,你難道還能對我弟——”“沒有!我怎么可能對你弟有想法!”葉本初否得比前面還快,“你別哭了,小心肚子,小心孩子……”他靠過去輕拍程立欣的肩頭,很少安慰人的他顯得笨手笨腳。程立欣這眼淚來了止不住,她還翻船在十幾年老友是同性戀并且苦苦隱瞞他們的沖擊中。直到段喬打來電話。上海的梅雨落了就不會停,這是許多異鄉(xiāng)人憎恨上海的一個理由。將程立欣送到樓下,葉本初還打算為她撐傘,結(jié)果遭到制止:“雨這么大,我撐過去就行了,老段在門口等我?!薄傲⑿馈比~本初見她臉色冷淡,心里黯然,“對不起。”“我先走了。”程立欣張開傘沒入雨簾之下。她往左邊走去,全然沒看見停在右側(cè)露天車位的瑪莎拉蒂總裁。涼風(fēng)裹挾著雨絲飄進(jìn)來,葉本初沾了一臉透涼。送菜的外賣員小哥姍姍來遲,他渾身濕透,連聲道對不起,葉本初接過菜,擺擺手,轉(zhuǎn)身上了電梯。回到公寓里,程立霆不知從哪個房間刑滿釋放,一個人端坐在飯桌前,喝著一杯白水。他的頭發(fā)干得差不多了,亂翹著,也不知是不是用了藍(lán)色毛巾。尺寸偏小的睡袍將他寬闊的肩膀和窄瘦的腰身勾勒無瑕。他仿佛一個世外之人,方才發(fā)生的一切與他無關(guān)。“我先做飯了?!比~本初強(qiáng)壓下心中愚蠢的悸動,一個人拎著塑料袋進(jìn)了廚房,與他擦身而過。做的都是單身十幾年來慣做的幾個家常菜,三菜一湯,端上桌都是熱氣騰騰,香氣四溢。白米飯盛得撲滿,程立霆一言不發(fā),只顧動筷。他吃得專注,時有腮幫子不停咀嚼仿佛品味珍饈,葉本初盯著他,試著問了句:“好吃嗎?”“嗯?!彼^也不抬,繼續(xù)吃。葉本初沒什么胃口,即便是坐了幾小時飛機(jī),滿身疲憊,他耳邊回蕩著程立欣的抽噎,令他酸澀不已。“立霆,我們能談一下嗎?”他端正長輩的位置,喊他名字。當(dāng)然他是沒這個資格了的。程立霆充耳不聞,拿勺子舀起兩勺蛋花湯,一勺盛碗里,一勺則遞到嘴邊,像喝羅宋湯一樣,優(yōu)雅地啜飲了幾口。葉本初以前每次做飯給自己吃,對著空氣,想象不出還有誰會那么安靜地認(rèn)真地品嘗他的菜肴。唯一吃過他菜的徐浪,咋呼咧咧,三心二意。程立霆一直是這樣一個人,在飯桌上不多言,不插話。他安靜時是鄰家淡漠的弟弟,毒舌時是頂頭挑剔苛刻的上司。而葉本初卻見過他的第三面,肆意調(diào)笑的下流話和幼稚霸道的威脅,追逐欲望,服從欲望的模樣,很是特別。“我們結(jié)束這種關(guān)系好嗎?”他直截了當(dāng)?shù)卣f了出來,或許一擊斃命比千刀萬剮仁慈。程立霆停下筷子和咀嚼,慢慢地抬起頭,眼神陰鷙得像一只梟。第三十八章晚上19點(diǎn)47分,公司里的人都走得差不多了,徐浪幾步并做一步,邊快走邊扯松領(lǐng)帶,眼見著電梯頂上的數(shù)字跳到自己公司樓層,徐徐開啟了大門,便沖著走進(jìn)電梯的背影喊道:“喂別關(guān)門——”他一個箭步憑矯健的身形閃進(jìn)電梯內(nèi),身后的大門剛好合上,他也拍到了對方的肩膀,然而在對方僵硬緩慢地轉(zhuǎn)過頭來時,他發(fā)出了見鬼般的驚叫:“媽呀——”對方掛著兩個巨大烏黑的眼圈,兩眼死氣沉沉地虛看著他,嘴唇又白又干,死皮卷起,血絲滲出,些許胡渣從下巴尖鉆出黑點(diǎn),邋遢而滄桑。徐浪顫抖著捂住嘴,從縫隙里鉆出問句:“本、本初……你是活人嗎?”葉本初似乎聽清楚了,呆呆地磕了一下下巴,仿佛回答是。徐浪立馬眼眶濕潤了,沖上去扶住他的肩頭:“哪能回事體?他們虐待你啊?哪能弄成個副樣子啦?”他說上海話帶著股悲天憫人的圣母氣息,葉本初似乎有了些生氣:“沒睡好……”說罷,就聽他的肚子“咕——”地拉長調(diào)子彰顯自己的存在。徐浪這下更信他是被節(jié)目組囚禁虐待了一周,每天就喂碗水的殘忍。作為絕世好gay蜜,他義不容辭地把人帶去餐廳飽餐一頓。葉本初實(shí)在是胃口差,點(diǎn)的都是平時他愛的菜,動了幾筷子,停了。徐浪勸他:“吃呀,你別浪費(fèi)糧食哦?!比~本初訥訥道:“真……吃不下?!薄澳闶遣皇窃陆?jīng)來了?”徐浪打趣他,卻見他連平時飛的眼刀都軟綿綿的,“喂,你怎么了啊?別嚇我啊?!?/br>葉本初吸了一下鼻子,頓了頓:“我,我完了?!?/br>“完了?什么完了?你被開了?家被燒了?柜被出了?”徐浪一個著急,連珠炮似的發(fā)出一串質(zhì)問。葉本初點(diǎn)點(diǎn)頭,承認(rèn):“嗯?!?/br>“嗯什么,你嗯哪個啊,還是三個都嗯了?”徐浪快被急哭了。“我出柜了。”葉本初簡潔明了,“跟程立欣?!?/br>徐浪張張嘴,發(fā)不出一個字,被人毒啞了似的。葉本初合上眼聚了聚精力,復(fù)又睜開,總算是有了一絲人氣,他繼續(xù)道:“昨天程立欣來我家,要給我介紹對象,我就跟她坦白了我的性向?!?/br>“不是吧,你就說你工作太忙還不想找不就好了?”徐浪目瞪口呆,“你瞞了這么多年,干嘛這么沖動啊?!比~本初搖搖頭:“她弟那個時候在我房間里?!?/br>“哈?”“她不知道,沒發(fā)現(xiàn)?!比~本初給了他一顆定心丸。徐浪舒口氣:“要不要這么刺激,沒發(fā)現(xiàn)咯?那不就沒事嘛——”“我愛上程立霆了?!?/br>“……噶?”徐浪像是被人扼住喉嚨,陰陽怪氣地十分艱難地擠出一個音來,試圖消化方才葉本初神色平靜地說出的七個字。腦子里過濾幾遍,心里默默回憶幾遍,他確信自己沒聽錯,然后勉強(qiáng)扯起一絲微笑:“不是,愚人節(jié)吧?”葉本初神情疲憊,眼神卻異常冷靜地看著他,就像季度匯報會上他拿出新媒體部門驕人業(yè)績時的神情,認(rèn)真又堅定,徐浪收起了那一絲渴望是四月一日的笑容,聲音里帶一縷顫抖:“你之前不是……不是說不可能的嗎?”葉本初絕望地閉起眼:“真想回到那天扇自己一百個巴掌?!毙炖朔鲱~:“不是吧,你跟和尚不就差一個光頭?怎么動的凡心???”葉本初也很懊糟,不由得揪住后腦勺的頭發(fā):“我……我不知道,我一定是昏頭了?!?/br>徐浪見他如此痛苦,便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