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她一個人在這個空蕩的沒有其他人的宮殿里，每天每天地打掃房間，整理花園。

她也只能做這些事情了，十年了，米婭從來不讓自己有空閑的時候。

好多次，她總覺得自己看到了她的雪妃娘娘，看到了還是小包子的兩位殿下。

偶爾紅兒她們回來昭雪殿找她，只是次數(shù)多了，米婭就會躲起來。人家自己的生活過得越來越好，她這個活生生的存在像是逼迫著她們不?；貞浧鹨呀?jīng)消失的人和消失的生活。這樣不好，她一個人走不出來就算了，沒有必要拖著那么多人。

所以，當(dāng)季子御和季然一起回來的時候，米婭甚至一整天都覺得恍恍惚惚的。她總覺得是自己又出現(xiàn)幻覺了，這一次的幻覺里兩位殿下不再是小時候的模樣，已經(jīng)長成了堂堂的男子漢。

龍小小看到季然回來就過去死死拽住季然的手不放，嗅到然然身上的味道，整張包子臉都鼓起來了。擠到季然和季子御中間，死活不讓季子御再碰到然然了。

季傲天看上去還很年輕，他打量了一下季子御和季然：“小十七和小十八都長大了，朕很欣慰?！?/br>
季然渾身都不舒服，有沒有心思應(yīng)付他。冷冷淡淡地看了季傲天一眼，然后安撫地摸龍小小的腦袋：“小小，幫我準(zhǔn)備下泡澡的東西。”

聽到季然這么說，龍小小就有些緊張。季然的身體不好，骨骼特別容易酸疼。這個時候就需要用藥酒來泡，那是多難受呀！

圓滾滾的身體一下子就跑了出去，急匆匆沖廚房去了。

季然帶著笑意看他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模樣，過了一會兒才轉(zhuǎn)過頭看季傲天，桃眉表示疑問：還有什么事情嗎？

其實(shí)季傲天有什么事情呢，十年前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少。所有的線索連起來他甚至能猜個大概，來這里的原因他自己也不清楚。

于是，他搖了搖頭：“也沒什么事。你們兩個回來了，我找了兩個侍女在外面侯著，用不用得著都沒關(guān)系?！?/br>
這個帝王身乒的銳氣好像收斂了許多，他此時就像真的是用笨拙的方式關(guān)心自己孩子的父親。吩咐他們要注意些什么事情，哪些地方是別國的駐使，最好不好過去。

季然本來有些不耐，后來突然反應(yīng)過來，有個人不見了。那個總是跟著季傲天的侍從，很有用但是存在感很弱的懷德。

整個皇宮中，季傲天終于只剩下一個人了。失去月王的撕心裂肺，失去雪依·萊特的遺憾，以及失去懷德的傷感。

他有太久沒有一個人可以與他說說話了，澤雅大陸現(xiàn)在的情況他也沒有那么關(guān)心。他成為了一個越來越?jīng)]有情緒的帝王，卻依舊希望能夠有人還在身邊的。

說了一大堆之后，季傲天才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失態(tài)，于是有些懊惱地抹了一把臉：“就這些了，朕先走了……”

就和多年以前的習(xí)慣一樣，在出門之前他還會轉(zhuǎn)過頭說一句話：

“你們兩個，別辜負(fù)了雪妃……”

190.開始（一）

季傲天的離開的樣子讓季然略有些傷感地嘆了一口氣。

龍小小動作很快，只需要準(zhǔn)備熱水就行了，藥酒要在季然差不多泡好澡了再熱。

“跟著我干嘛。”季然挑眉，把季子御堵在門口。

季子御臉上帶著笑，溫柔看他：“是我讓然然那么難受，當(dāng)然要負(fù)責(zé)到底。”

“不用了！”沒等季然回答，一旁的龍小小就跳了起來，用力地想把季子欲往外推，“然然早就不是你的了！然然是我的！”

季然笑瞇瞇地摸摸龍小小的腦袋，然后對季子御說道：“聽到?jīng)]有？”

龍小小熟練地給季然擦背擦手臂，他還有些矮，有時候還要踮起腳尖才能方便動作?？吹郊救簧砩喜紳M的痕跡，不滿地撅著嘴。

季然伸手掐住他撅起的嘴巴：“鬧什么脾氣?！?/br>
龍小小手中的濕毛巾一扔，“哇——”地一聲放聲大哭，“然然是我的！”

金豆子刷刷地滾下來，龍小小索性一屁股坐在地上，死命撒潑：“那個討厭鬼對你做了那么過分的事情，然然你怎么可以原諒他！明明……明明我也好喜歡你。和我在一起不好嗎？”

季然哭笑不得，拿水潑他：“瞎鬧什么呢?！?/br>
龍小小抽噎地抬頭看季然：“不要以為我不知道這些是怎么來的！”

他控訴地指著季然身上曖昧的痕跡：“我都還沒長大，這不公平！”

季然被龍小小逗得直想笑，雖然龍小小扁著嘴巴一臉委屈。正在他打算把龍小小從地上拉起來的時候，關(guān)好的門開了。

季子御在外面聽得清清楚楚，他知道白龍最是忠誠，只要一旦認(rèn)定一個人永遠(yuǎn)都不會再改變。也就是這份忠誠以及這十年的空白，讓季子御有了危機(jī)感。

他一張臉冰冷地可怕，本來就天生冰冷的表情此時讓人看的勇氣都沒有。

“啊啊?。∧愀陕铮?！混蛋，放開我！！”被拎住了后脖頸的龍小小不停掙扎，但在季子御手上就和小時候一樣完全沒有反抗能力。

一張小臉憤怒地通紅，轉(zhuǎn)過頭惡狠狠地看著季子御：“然然全身都看不出完整皮膚的時候你在哪里？他痛得恨不能昏過去卻不得不醒著就怕骨頭長歪的時候你在哪里？他眼睛再次什么都看不到的時候，你在哪里？你……”

季然揉了揉沒心，在季子御拎著龍小小經(jīng)過他身邊的時候伸手揉了揉他的額頭。正是龍小小長角的地方，雖然小孩模樣的他已經(jīng)沒有了那兩個標(biāo)志性的龍角，那個地方依舊特別敏感。

被季然這么一摸，龍小小就安靜了，他委委屈屈地投投拿腦袋蹭季然的手心。

只是還沒蹭到兩下，就被季子御繼續(xù)著走了，摔出了房間門。

“嘭！”龍小小甚至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整整十年了，他和季然生活在一起，進(jìn)進(jìn)出出都非常自由。哪里有這樣被關(guān)在門外的經(jīng)歷？

他一躍而起，也顧不得傷心難過委屈了，就想惡狠狠踹門進(jìn)去。只是剛剛一腳踹上去就被彈開老遠(yuǎn)，摔在外面走廊上的龍小小一臉喪氣地四肢攤開躺著。委屈地吧嗒著嘴巴：然然是他的……

房間內(nèi)，季子御繼續(xù)龍小小沒做完的事情，打濕的毛巾在季然的肌膚上不輕不重地擦過。季然舒服地瞇眼，過了一會兒，季然挑眉——越來越多的時間，不是毛巾碰到他，而是季子御的手指。

不帶任何情色，只是認(rèn)認(rèn)真真地碰觸季然的皮膚，就和那一晚一樣。只有這樣，季子御才能一遍又一遍確認(rèn)，眼前的然然是真實(sh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