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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開的門店坐下,紋身姑娘一邊與老板交談詢問,一邊快速點下菜。這個陌生的小店里,她仍點下他們記憶中彼此都愛吃的東西。夜深天寒,店家在店門前用廢棄的鍋子燒著木柴,火焰旺盛如紋身姑娘一般高矮,她將原溪從遠離火盆的地方拉過來,替他暖手。店家很快準(zhǔn)備好食物,矮小的桌子上擺上魚,擺上碎rou,紋身姑娘為等待原溪特意留著肚子,肚中饑餓,加了一份炒飯。她想要長長飯的味道,但不定能吃下那么多,詢問原溪后只點了一份,并偷偷竊喜。這便是記憶,倆個人吃一盒飯也能變成美好的事。 吃著東西,原溪說“呆今晚,明天就走?!?/br> 紋身姑娘說“哦!”繼續(xù)憎恨時間,她感到自己想嘲笑自己,說話的力氣逃逸了幾分“不能多呆一天嗎?” “約好明天見?!?/br> 她想說“為何來得那么晚?”紋身姑娘微笑起來,把菜夾到原溪面前,原溪吃下一片烤rou,不滿起來“都是些什么東西?我不吃?!彼f“吃吧!認(rèn)真吃。” 四周門店的生意極為清淡,街道上偶爾有幾個匆匆路過的人。店家老板空閑下來,拉個凳子坐在火盆前,一個醉漢醉得不那么深,蹲在火盆前搓手。老板看來與醉漢有幾分熟識,笑著說“你的女朋友呢?聽說你找到好幾個學(xué)生女孩?!背聊械淖頋h說話,才知他的聲線與長相完全不符,瘦弱的身軀,聲音卻雄渾高昂,他說“都是好女孩子?。∥沂莻€醉漢,我自己是知道的,人家女孩子不嫌棄我,拉我見他父親,我這一見面,就把他父親灌醉在酒桌上,后來他父親不答應(yīng),說我是個醉漢?!崩习逭f“他醉了你可沒醉?!弊頋h說“是啊!他說我喝酒像喝水,養(yǎng)不起,自己養(yǎng)不起,更養(yǎng)不起他的女兒?!崩习逭f“那是人家找借口敷衍你,實則看不上你呢!”醉漢說“那也是正派的事,我可是個醉漢??!女孩子還是好女孩?!痹d致勃勃看著醉漢,很開心,咧嘴笑著,不停拉扯背對火盆的紋身姑娘,指向醉漢。紋身姑娘便輕輕笑,不看醉漢一眼。 原溪說“多有趣的人?!?/br> 紋身姑娘輕笑中靜靜看著原溪的臉,她知道自己眼中全是nongnong的愛意,混合想要隱藏而又不能隱藏得很好的淡淡悲傷。她想到父親母親,看著眼前的原溪,就好像看到那一對將自己帶來這個世界的男女,她說“喝醉的人都是同種樣子?!?/br> 原溪嘻嘻笑著,像是不了解她的人生一般驚奇的問“什么樣子?” “說胡話,說偉大的故事,男人說女人,女人說男人。聽過許多,那都是謊話?!?/br> 原溪說“聽誰說過許多?” 紋身姑娘苦笑,嘆氣“我父親?!?/br> 原溪便不接話,繼續(xù)興致勃勃看著火盆前的醉漢。 老板遞給醉漢一只煙,替他點上,似在感嘆問“說說你的故事,常聽你說你在部隊的事,離開部隊后可是在大公司工作呢!”醉漢便像是激動了幾分,語氣帶著哭音,紋身姑娘忍不住回頭看他,見他在笑,顯然沒有任何哀傷的樣子,聽他說“這可是自然,我不炫耀,但你是老板,想聽我的故事我就與你說說。我在部隊里受隊長照顧,離開部隊是跟著隊長,他帶我進大公司工作的,可氣派了。”老板驚喜問“聽說你玩過大槍?還在少林寺學(xué)過武功,定能耍幾個大刀片子吧!我給你找個木片當(dāng)大刀,你表演表演?”醉漢突然大怒,轉(zhuǎn)著圈離開火盆,呆在旁邊黑暗里,紋身姑娘好奇尋找他的蹤跡,忍不住猜想他是否在尋找一個木片,或者就這樣離開了,醉漢突然嚷嚷道“這可是不行的,現(xiàn)在是和諧社會,部隊里都和諧著呢!哪能去啥少林寺學(xué)武功,耍大刀片子。講究的是以理服人,而不是動手打人,動手打人這事我可是不做的。我來自部隊,完全服從管教。”老板仍然興致勃勃,問“那說說別的,你與你的幾個學(xué)生女孩的故事。突然想起來,你可也是大學(xué)生呢!”醉漢像是受到夸獎,歡喜說“是有這么幾個女學(xué)生的,可不嫌棄我是醉漢,我想著也不能耽誤人家女學(xué)生,所以他們喜歡別的男人,我就不為難他們。我可懂得這個道理,他們不嫌棄我,都是好女孩。我上大學(xué)這事,是個心病??!但我不怪我媽?!崩习鍝屧捳f“聽說你是北京大學(xué)的高材生呢!”醉漢不滿“那哪能!我是軍校畢業(yè)的?!薄安皇潜本┐髮W(xué)嗎?”“那不敢想,是軍校,是軍校?!崩习迦滩蛔⌒Α澳悄阍趺催€怪你媽了呢?”醉漢大怒“我哪能怪我媽?你要認(rèn)真聽,我就說,不然我不說?!崩习鍢泛呛切Σ徽f話,醉漢說“我是個懂事的孩子,軍??粗形易屛胰ド蠈W(xué),但那時我媽病了。是我自己決定的,我說,媽我不上學(xué)了,賺錢給你治病。我媽不愿意?。∷f,賺錢得留著給我娶媳婦兒的?!弊頋h低頭,嗚嗚哭泣。 老板說“很簡單了??!你從你的學(xué)生女孩中,挑選一個帶回去見你媽就行了?!?/br> 醉漢說“我可不能耽誤人家,人家不嫌棄我就好了。都是好女孩?!?/br> 老板說“喝點酒嗎?” 醉漢大喜,卻處在嗚嗚聲中,紋身姑娘又以為他嗚嗚哭泣,可他抬起頭來,仍然不見悲傷,他說“喝一點,半杯就好?!?/br> 老板娘臉色微怒,老板念叨著“看在你白天替我到垃圾的份上,我請你喝一杯?!?/br> “謝謝老板,謝謝老板?!?/br> 醉漢無比感激,老板問他“吃飯嗎?”他說“不吃飯,別人總問我吃飯沒有,我告訴他昨天吃過?!崩习逭f“還是酒好喝吧!” 他說“當(dāng)然是酒好喝,飯又什么好吃的呢?rou有什么好吃的呢?” “那到底什么好?” 他端著酒杯離開火盆,唱著歌離開,走進黑暗里,紋身姑娘遠遠聽到他說“都是好女孩啊!都是好女孩,沒人嫌棄我是個醉漢?!痹栈啬抗?,低頭認(rèn)真吃東西,紋身姑娘嘗過一口飯,不太合胃口,原溪嘗過一口,卻似乎很滿意,紋身姑娘便將盤子推到原溪身前。 她說“多吃點,總要學(xué)會照顧自己的?!?/br> 原溪說“不餓,嘴饞?!?/br> 很快吃完東西,原溪結(jié)賬與紋身姑娘離開。老板和藹說“倆位慢走啊!”原溪回頭哈哈笑著,急急往夜色里走,紋身姑娘簡單說了一句客套話,追上原溪。她在一個人等待的時候刻意思考過這個問題,她想到,自己應(yīng)該陪同原溪去酒店住宿,但合適在原溪安頓好后離開,一個人回來名典小屋,天明再見。但此時在黑夜里走,原溪沒有問,她也不問,徑直是熟悉的,自然的走。 紋身姑娘忍不住試探著問“如果我不見你呢?” 原溪回答“不見那就不見!我只是害怕一個人的黑夜,但仍舊能一個人找個地方住下,并不是一無是處?!?/br> “真的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