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了司徒啟的“下一個”電話。

“林楓說你……到處找我，我知道你一定會擔(dān)心我，可是……我以后恐怕……不能跟你在一起了！”

“?。俊蔽掖蟪砸惑@，“你為什么會這樣說？是……你爺爺用你姑的病來要挾你嗎？”

“你不要問！”他的聲音里透出按捺不住的悲哀，“我很想跟你過一輩子，可是……可能老天爺都不愿意看到我們在一起，所以，我會聽從我爺爺?shù)陌才牛M快娶妻生子。你好好的，別再理我！”

“你等等……”

我急切地叫了一聲，但是那邊傳出忙音，他已經(jīng)掛了電話。等我再打過去，又已經(jīng)關(guān)機。

我更是墜入無邊的黑暗之中，立刻再打電話給林楓。

“林楓，我剛剛接到阿啟的電話，他說……他要聽從爺爺?shù)陌才?，盡快娶妻生子。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怎么……突然就變成了這個樣子呢？”

“這個……說真話我也不是特別清楚。我只知道，姑媽這一次確實病得很嚴(yán)重，必須依靠司徒家強大的經(jīng)濟實力來為她醫(yī)治。你知道……阿啟對姑媽的感情有多深，為了姑媽，他是寧愿自己死了都行！所以……唉，也許這真的就是天意吧！”

我呆在那兒，完全地?zé)o法再考慮再思想。是天意嗎？可是，為什么老天要如此對我？剛剛讓我看到幸福的曙光，卻又在我的眼跟前，硬生生地關(guān)上了幸福的大門。

我做過什么錯事嗎？為什么老天要對我如此刻薄，又如此殘忍？

※※※

在司徒啟去了新加坡沒幾天，公司就放了春節(jié)長假。我弟艾松跟弟媳還是回去了老家。我每天渾渾噩噩地窩在屋子里，時不時地就拿起電話撥打司徒啟的手機。

我多想再次聽到司徒啟的聲音，哪怕他再次告訴我，他是真的想要離開我，真的想要娶妻生子，只要我能確定他是好好的，確定他不是被人逼著才這樣說，我的心就不會如此難受，如此揪緊！

但是從他手機里邊傳出的，永遠(yuǎn)都是系統(tǒng)生硬的回復(fù)。

就那樣一天天熬著，終于熬到了節(jié)后開工的時間，我還是強撐著去了公司上班。釗曜在見到我的第一眼，就發(fā)出一聲驚呼：“你怎么搞的？過個年……怎么過成了這個樣子？”

“我咋樣了嘛？”我勉強笑。

“你去照照鏡子，臉上一點兒血色也沒有了，還有兩個浮腫的黑眼圈，就像是……多少天沒吃沒睡了一樣！”他擔(dān)心地看著我，我感覺他很想伸手撫撫我的臉，不過最終他忍住了沒有那樣做，“不會是……你跟阿啟又鬧起來了吧？”

他一問，我憋了整個春節(jié)的心事一下子全冒上來。剛說了一句：“沒有，我只是……”

下邊的話無論如何也說不出來。釗曜沒再猶豫，立刻伸手，將我攬在懷里。

我更是一肚子委屈咕嘟嘟地往外冒，就在他懷里哽咽了一陣，才勉強忍住，從他懷里退出來，一邊吸著鼻子，一邊擦抹眼淚。

“有啥事，你告訴我?。{我們的……交情，還有什么是不能跟我說的嗎？”

他一邊柔聲細(xì)語地問我，一邊不住地給我供應(yīng)著紙巾。我稍微鎮(zhèn)定一下情緒，才慢慢地把這一個春節(jié)發(fā)生的事情全都告訴給他知道。

“發(fā)生了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早點兒告訴我？”他越聽越惱火，“就算我沒辦法幫你解決問題，說出來總能好受些吧？”

“可是……正過年呢，我實在是……不想拿這事煩你！”

“你……”他氣得不知道說啥好。

我看他是真的火了，趕緊接一句：“你別生氣，我正難受著呢！”

他才竭力順一順氣，又回一回臉色。

“自己一個人憋在心里這么久，能不難受嘛？”

“我其實……不為我自己難受，我知道……他會說出那樣的話，一定是……被逼無奈！所以，我難受……完全是……不知道他到底承受著怎樣的壓力！”

“你呀！”他長長地一聲嘆息，看見我又要掉眼淚，趕緊地出言安撫，“你其實……也不用擔(dān)心成這樣，我想著……他爺爺再怎么狠，畢竟阿啟是他一手培養(yǎng)起來的，一定還是會給阿啟留下余地的！更何況……姑媽畢竟是他們司徒家的人，他也不可能見死不救！”

“你不知道……他爺爺這個人，為了他們家族的臉面和利益，他是……什么都做得出來的！”

“這個……關(guān)鍵是要弄清楚他姑媽到底得的什么病，為什么阿啟……會這樣忍氣吞聲！不過……阿啟對你感情這么深，一定會找機會再給你打電話回來！所以你現(xiàn)在急也沒用，索性暫時不要去想它！不要……等阿啟打電話回來，你又病倒了，那不是更給阿啟增加了壓力？”

我想想他說得確實有道理，說真話我也希望暫時不要再想這件事，因為一想起來，心就會揪著痛。

可是人的思想就是這樣不聽話，你越是不想想的事，它越是會縈繞在你的腦海里，任憑你想盡辦法也驅(qū)散不出。白天忙碌著做事還好點兒，每到晚上，我就會輾轉(zhuǎn)反側(cè)，一邊想，一邊心揪著痛。

然而光這樣還不夠，沒過多久，又一件事情找到我的身上來，更讓我整個的仿佛掉進了無底的深洞，看不見光亮，也找不到出路。

☆、第十四章

在元宵節(jié)過后，我跟釗曜一同去出了一趟差。因為怕司徒啟心里不舒坦，從我回到公司，釗曜都盡量不讓我出差。但是現(xiàn)在我呆在家里，每天面對空蕩蕩的房間，心里會更難受，所以我主動提出跟他一塊兒去出差。然后等我出差回來，我門上的鎖已經(jīng)被人換掉了。

我一開始當(dāng)然并不知道，還在那兒著急地擺弄著鑰匙，直到門忽然從里邊打了開來。

那一瞬間我的心還涌動著無限狂喜，因為我以為是司徒啟回來了，但是等到門完全打開，站在門內(nèi)的，卻不是司徒啟，而是一個陌生的彪形漢子。

“你是……”我的狂喜瞬時間化為驚詫，而我的神經(jīng)也在那瞬時間進入防備，“為什么會在我家里？”

“這已經(jīng)不是你的家！”那人語氣生硬，面無表情，“你是艾楊先生吧？董事長已經(jīng)另外為啟少爺選定了未婚妻，很快啟少爺就會在新加坡成親，所以這套房子你以后不能再住。董事長安排我一直等在這兒，是要把車子也從你這兒收回來。”

“可是……”我迅速地調(diào)整情緒，讓自己冷靜地面對眼前的突發(fā)狀況，“我怎么知道你是誰？何況這房子是司徒啟名下的，你們董事長也無權(quán)要我離開！”

那人不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