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扮好了,他才緩步邁入宮門,見她跪在門邊,低頭時(shí)恰到好處地露出一截雪白后頸,便使個(gè)眼色,叫元安將她扶起來,寬慰道:“更深露重,你身子又不好,何必出門來迎?!?/br> 慧嬪緩緩起身,跟在他身后半步,柔聲道:“陛下來看臣妾,臣妾心中歡喜,便顧不得其他了。” 陸晟進(jìn)了屋,隨意歪在燒熱的炕上,按著眉心,道:“悶得很,吵了一天了,朕到你這來躲躲。” 慧嬪跟到他身側(cè),接過宮女蓮兒遞上來的醒酒茶,送到陸晟手上,“一早備下的,蓮葉清心,解酒去膩是最好不過的?!?/br> 陸晟閉著眼,抿上一口,果然胸口舒暢許多,再看慧嬪,鵝黃的襖子配月牙白的裙,領(lǐng)子上一圈白狐貍絨毛,襯得人素凈婉麗,看著也舒心,便牽了她坐到身邊來。 “宴上鬧得煩了,朕便來找你說說話?!?/br> 慧嬪垂手一笑,“皇上記得臣妾,是臣妾的福分,只恨臣妾位卑,不能在宴上賀陛下千秋?!?/br> 陸晟手肘擱在炕桌上,掌心撐著太陽xue,半瞇著眼,看著倒是比慧嬪更有風(fēng)情。 “宴上吵得很,一個(gè)個(gè)的都在變著法兒地討功勞,連朕都不愿意搭理他們,你去做什么?” “臣妾只想著……能有機(jī)會(huì)多見見陛下就是好的?!?/br> 陸晟笑,“這不是見著了?” 慧嬪頭低得更深,雙頰飛紅,竟似不經(jīng)事的少女一般。 她原以為,陸晟今日興致不錯(cuò),接下來自然要幸了她,誰知等了又等卻沒等來他動(dòng)作,隔了許久才突然聽見他說:“隆慶十一女,你可還記得?” 慧嬪心中一緊,略抬一抬頭,匆匆瞥過一眼,見他面容平靜,并無追念之意,適才答:“陛下說的可是鳳儀公主?” “是。” 慧嬪淺笑道:“一聽封號(hào)便曉得,這小十一原先在宮里是極受寵的,因她母妃早逝,隆慶便接了她到皇后宮里養(yǎng),因此偏疼她許多,聽說她讀書習(xí)字都由隆慶一手教養(yǎng),與旁的公主倒是不同。” 陸晟似乎來了興致,更進(jìn)一步問:“這么說來,恐怕性子不大好吧?” “也不是?!被蹕鍨樗砩喜?,徐徐道來,“小姑娘家家的無非是性子?jì)?,?duì)下倒是極好,宮里記她的恩的不在少數(shù),就連元公公,從前不也是盡心盡力地討好伺候,其他人可沒這個(gè)福分。怎地?皇上見著小十一了?” “前些日子俄日敦帶她進(jìn)宮,匆匆見過一次?!?/br> “怎么晉王……” “臭小子,闖進(jìn)暨陽宮把人擄回來,認(rèn)罰認(rèn)打,真是油鹽不進(jìn)?!?/br> 慧嬪聽了這句,顯然放下心,還能多說幾句,“也不知這小丫頭現(xiàn)在如何,臣妾可是記得,小時(shí)候她個(gè)子長得慢,總是憂心自己長不高,還叫宮里的道士給她練一顆吃了即刻能長柳樹那么高的丹藥?!?/br> 聞言,陸晟不禁莞爾,“還有這事,但柳樹都長得矮墩墩的,可見這小人兒也沒甚見識(shí)。” 慧嬪湊趣道:“可不是嘛。臣妾從前去給皇后請(qǐng)安時(shí),還見過她養(yǎng)的一只虎皮鸚鵡,嘴皮子比人還利索,但教的可逗不是好話?!?/br> “都是什么話?” “什么女夫子虎姑婆,明兒下雨不進(jìn)學(xué),別叫我繡花,可饒了我吧……”她說著說著,自己也忍不住掩嘴笑。 陸晟道:“原來是個(gè)愛偷懶的?!?/br> 慧嬪道:“還有一句頂好的,是小十一的口頭禪,原是她跟著老嬤嬤學(xué)的,一次讓隆慶聽了去,愣是教訓(xùn)一頓從此便改了。” “哦?是什么?” “是‘哎喲我的小心肝兒’。”說到此處,慧嬪自己個(gè)笑得不行,非等笑夠了才接著說,“陛下您想想,隆慶從皇后那繞出來特特來看女兒,進(jìn)了門卻聽見鸚鵡沖他喊‘哎喲我的小心肝兒,可真饒了我吧。’不是讓人又好笑又好氣么?” “原來打小兒就調(diào)皮?!?/br> 他這么一說,慧嬪卻忽然停下來,定定地瞧著他,問:“陛下那日見著她,她可還好?不知長高了沒有?!?/br> 陸晟道:“瘦得很,個(gè)子……剛過朕肩膀?!?/br> 平平常常一句話,卻讓慧嬪徹底慌了神,一只手死死絞住手帕,半晌也沒憋出一個(gè)字來。 陸晟卻似聽夠了,起身向外,“你早些歇著吧,朕得了空再來看你。” 依著陸晟的性子,慧嬪不敢從來不敢出聲留人。 往外見了元安,陸晟忽然吩咐,“著人去找一只虎皮鸚鵡,調(diào)*教好了給晉王送去?!?/br> 作者有話要說: 你們要的四叔 ☆、第十一章 青青第十一章 眨眼春濃,滿園桃李芬芳,湖底落英霏霏,一只肥美的魚兒躍出水面,一心要闖龍門。 窗外鳥雀嘰喳,窗下有半片美人影,已占完此間□□。 青青擰著眉,指間握一枚小小壽山石,正拿著纂刀一點(diǎn)一點(diǎn)全神貫注地刻她的印。 春兒退在門外不敢吵她,因此她腕子上沒力,想伸手要一杯茶都得自己開口叫人,但正巧這時(shí)候金達(dá)進(jìn)來了,說是來瞧瞧院里缺了什么,開春正好一起置辦,稍后卻關(guān)了門,提醒青青,“殿下,太爺爺早先說的那法子,要抓緊辦,晚了……恐怕要生變?!?/br> 青青接過金達(dá)遞上來的青瓷茶盞,抿一口溫溫?zé)釤岬母=▔勖?,輕聲道:“變?有什么可變?你太爺爺不是頂頂厲害的人物,有他在不該是什么都不必怕么?” 金達(dá)為難地縮了縮手,答:“這一時(shí)半會(huì)兒的奴才也不好說,只是太爺爺他老人家在宮里頭見得多聽得多,總比奴才考慮周詳。” “他總是……樣樣都對(duì)?!彼晕⑻а郏高^窗戶縫隙望了望站得筆直的江淮之,只片刻便收回眼,低聲感慨,“連作踐我都對(duì)得很?!闭Z畢,不等金達(dá)出聲勸她,便說再要一方雞血石來消遣,便打發(fā)他出去。 這下她的印還剩最后一筆,卻怎么也沒興致繼續(xù),隨手扔到一旁懶得再看,牢sao沒處發(fā),一回頭春桃已經(jīng)端了水來,預(yù)備伺候她凈手。這樣貼心周到的丫鬟,比宮里老嬤嬤們調(diào)*教過的也不差什么,最好的是話少,知分寸,用起來讓人渾身舒坦。 然則她還未舒心多久,院外就起了吵鬧聲,不必想也知道,定是府中霸王下朝回來。 他這幾日都未宿在府里,聽香云說陸震霆在外頭很是快活,她還以為他還得多快活幾日再回,沒料到今兒一早就來了,還鬧出這么大陣仗。 稍傾,她便瞧見一個(gè)靛藍(lán)袍子滿臉堆笑的喜慶人兒提著一只紅酸木鳥架子闖進(jìn)來,自然,鳥架子上還拴著一只藍(lán)綠相間的虎皮鸚鵡,倒是與她兒時(shí)養(yǎng)過的有些相像。 這喜慶人兒沖她一揚(yáng)眉,“你瞧,爺可沒忘了你,這鳥兒厲害得很,會(huì)說幾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