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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的紅鷲隊,并不是鴉國以新面貌立足世界的獎?wù)隆?/br>我們不能責(zé)備政客的過河拆橋,畢竟特殊時期有特殊的處理方法。鴉國有鴉國的國情,也有它必須贏得在國際舞臺上發(fā)聲的辦法。這樣的結(jié)果是政客想要的,同樣也是鴉國人民想要的。只要大多數(shù)人都想要,那結(jié)果便是好的。鴉國沒有了他們的資料,所以也不會贍養(yǎng)紅鷲的后半生。這是好事也是壞事,好事就是退役的進程比敕棍想象的早,壞事就是從此之后,再也不會有人知道這批幸存者的姓名。第84章這群紅鷲得到了一批豐厚的獎金。那獎金超過了敕棍的想象,大概查封了毒梟的金庫才能讓鴉國如此出手闊綽。政府將這一群傷痕累累的紅鷲安置在英都邊上的小島,進行為期半年的保護性監(jiān)禁,等著黑鴉收完了攤子,再等上層建筑修筑好瓦墻。他們都將得到新的身份證和檔案,同時得到一張銀行卡。長官告訴他們重返社會之后用,新的證件辦銀行卡,把里面的錢取出來拆散再存。因為不多時這張統(tǒng)一發(fā)下去的小卡片會一并注銷,這將是他們和前半生的最后一絲關(guān)聯(lián)。英都有一個美麗的碼頭,在那里能看到鴉國面朝的海洋。那段日子敕棍經(jīng)常坐在海港的礁石上喝酒抽煙,有時候困了還會躺下睡一覺,醒來時海水都沖到了他的腳踝,小螃蟹也在他身邊來來往往。他不是很喜歡回宿舍,他不想時時刻刻體會著那種即將分別的傷感。他望著海天一色的遠方,與世隔絕的感覺愈發(fā)濃烈。這是他浴血奮戰(zhàn)了十幾年的崗位,雖然之前幻想過無數(shù)次脫下紅鷲的玄色制服,可真到了這一刻,內(nèi)心的感覺卻復(fù)雜多了。每次他低頭看到自己那個只有骸骨沒有頭顱的標志時,都產(chǎn)生了深深的空虛。他該怎么回到原來的社會里,他該怎么建立人際關(guān)系,怎么繼續(xù)自己的生活。他該如何定下往后人生的目標,他是否還可以組建一個家庭。他會有孩子嗎?領(lǐng)養(yǎng)的或者親生的,他會是一個好的父親嗎?他有資格成為一個父親嗎?這樣世俗的問題突然像開閘泄洪一樣朝他用來,讓他不知所措。萊文說,你不想回去找阿福嗎?敕棍說想啊,我最想的就是這個??墒沁@一次我離開得那么突然,又那么久,我不知道還該不該回去打擾他的生活。萊文又問,你覺得他在等你嗎?敕棍搖頭。外面的世界真他媽大,大得人潮洶涌,車水馬龍。阿福的世界也那么大,大得每一天能接觸那么多的人,有那么多的想法。憑什么等他,憑什么押上將近兩年的時間等一個消息。“他應(yīng)該有對象了吧?!彪饭鞯?,“他的情況跟你和阿明不一樣,每天低頭不見抬頭見的?!?/br>想了想,敕棍又問——“你們呢,你們有什么打算?”萊文笑開,他說能有什么打算,老天賞了那么一大筆錢給我,我和阿明加起來就是兩大筆錢,我?guī)苡问澜缛ァ?/br>敕棍說好,這個想法好,“你說你當初父母漂洋過海,要直接上到上面的狼國不挺好的,或者再往深處走走,走到象國或古田也不錯,怎么就在鴉國這逼地方停下了?!?/br>“我覺得鴉國挺好的,”萊文拿過敕棍的酒瓶子喝了兩口,呷呷嘴,指著遠方——“你看,這海景,你覺得那幾個國家哪個有?”敕棍不知道,因為他就沒邁出過鴉國。可如果讓他選——確實,嘴上說著其他國家好,但讓他離開這里,他也找不到更好的目的地。第85章“回四滿吧?!比R文最后說,“回去看看,萬一那小哥真在等你呢?”說實話,敕棍是不相信的。所以在他買了一袋果子之后,繞了幾步又回去買了一袋。他想清楚了,一袋給阿福,一袋給阿福的對象。他不是要回來拆散別人的,但他真的很想見阿福一面。見一會就好,給了果子,他就撤退。現(xiàn)在阿福就在他的不遠處。可當他看到阿福的那個樣子時,他忽然覺得他不該回來。因為“見一會”對他來說,真的不夠。阿福終于清完了一倉子的貨,此刻走到邊上,從口袋里摸出一根煙。他坐在一個木頭箱子上,煙霧便和遠方的藍天混在一起。敕棍看了很久才意識到自己應(yīng)該走上去。而這一回,阿福終于認出他來了。阿福一開始還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這他媽真的是敕棍,還是一個和敕棍很像的路人?這是完整的敕棍,還是看上去完整而已?阿福不知道,但隨著對方走近,隨著畫面越來越清晰,他的煙掉在地上,眉頭也愈發(fā)皺緊。他慢慢地站起身來,等著敕棍將兩帶果子朝他輕輕地揚了揚。敕棍說話了,而只要他的聲音一發(fā)出來,阿福便知道——這真的是敕棍。敕棍說,“我……我來看看你?!?/br>阿福說不出話,他愣愣地望著敕棍的臉。他娘啊,他剛才抽的真的是煙而不是其他玩意吧,這張在他夢境中出現(xiàn)過無數(shù)次的紅鷲,居然還活著。阿福不愿意承認自己在內(nèi)心中已經(jīng)如緬懷先烈一樣緬懷過敕棍多少次,也不想告訴敕棍有時候回憶不能想深否則眼眶會熱得發(fā)燙,更不會說他覺得紅鷲的身份就他媽是個坑啊,你看看你付出了什么,你看看回報了什么。可他又會在如此的念頭冒出來之后,狠狠地跟自己一耳光。敕棍是偉大的,他所做的事情也是偉大的。這份偉大悄寂無聲,即便沒有任何一個報道能盡可能歌頌他們的功績,他們在阿福這類人心中也做了一件不可思議的事。而阿福相信,整個鴉國不會只有自己這么想。但顯然敕棍意識不到,否則他又怎么會如此緊張和局促,好像一個犯錯的孩子,見著阿福不接果子,又猶猶豫豫地解釋——“我……我可能來得不是時候。”“什么不是時候?”阿福傻傻地反問。他不能說太多話,因為他的喉嚨被堵得難受。敕棍也不懂怎么接話,目光把阿福從頭到腳再從腳到頭打量完幾遍后,又回到自己提著的果子上。他用力地咽了一口唾沫,即便說出來的話很難,他還是會告訴阿?!拔医o你們帶了一點東西,我……如、如果你有對象了,我希望他不要生氣,我……我不會做什么的。”敕棍的手心和后背都在發(fā)汗,他真是面對毒販都沒那么緊張過。他很害怕阿福的任何回應(yīng),是的,任何。他甚至希望這一刻就這樣靜止,讓他可以就這么待著直到內(nèi)心的波濤逐漸平復(fù)。阿福呆住了。片刻之后,他突然嗷嗚一聲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