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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實來歷。所以他們必然是頑強的。頑強到正如一副沒有頭顱的骸骨,沒有情感的機器。否則他們怎么可能無所不用其極地拿酷刑去折磨其他人,就為著從對方嘴里撬出半點的信息。他們也必然是冷漠的,每一天目睹和制造的死亡不計其數(shù)。他們就是盤旋在將死之人頭頂?shù)亩d鷲,等著對方咽下一口氣,便將尸骸分食干凈。可外人并不知道,他們也是普通人。和所有人一樣于娘胎中出來,喝著一樣的粥,吃著一樣的餅。他們也會擔心,恐懼,焦慮,愧疚。只是當下他們需要做的工作還沒有做完,所以小法醫(yī)必須從醫(yī)院離開,走進線人的安全屋,一個一個傳達著屬于別人的消息。“我什么時候能去看他?”阿福問。“快了,”小法醫(yī)笑了笑,握了一下阿福的肩膀,“你不用去看他,他會來接你?!?/br>阿福點點頭,往遠處看去。這一個小高層和他的小坡頂很像,可以看到貧民窟密密麻麻的樓宇。它們仿佛一堆被弄亂的多米多骨牌,五顏六色,大小各異。他看到炊煙如常地飄升,與夕陽的色彩混在一起。第66章敕棍來的那一天手上纏著繃帶,身上也纏著紗布。他們是把線人一個一個帶出去的,分成不同的群體,上了大小各異的越野車。阿福留到最后,敕棍將他帶上自己的車。小法醫(yī)坐在副駕駛,后座還有一個戴著脖套和眼罩的男人。阿福感覺出他也是一名紅鷲,從他沒罩住的那邊眼睛的神色中就能看出。一路上他們都沉默著,直到與其他越野車岔入不同的小道,再開出一段后,才聽得小法醫(yī)說話。小法醫(yī)不停地問后排的男人感覺怎么樣,頭暈不暈,想不想吐,傷口痛不痛。男人一直說沒事,想擺擺手,又發(fā)現(xiàn)渾身難受擺不了。阿福見著這情況也尷尬,建議自己坐到副駕駛,讓小法醫(yī)到后頭來。豈料三名紅鷲不約而同地道了句——“不行,你還怕人不認得你的臉?!?/br>阿福收聲。態(tài)度雖然惡劣,但他知道紅鷲是為他安全著想。阿福什么行李都沒有,只有口袋里的一點點碎鈔和幾枚金幣。他不知道要被送去哪里,這幾天一直心亂如麻,甚至沒考慮過生計問題。而當他們終于開到百會的邊緣,看著那些繁密的貧民窟樓群在后視鏡中遠去時,阿福才遲遲地意識到,他將再次進入一個無親無故的地方。百會很大,民眾聚居的地方卻很小,開不了多久便進入兩旁都是樹林的二級路,坑坑洼洼,偶爾有歪歪斜斜的泥頭車駛過。阿福心里頭有很多問題,但他又什么都不敢問,只好聽著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聊。敕棍到底是信任他的,將他安排到這一輛都是自己人的車里。但即便如此,交談的過程中他們也小心地不涉及到任何具體的時間和地點。阿福只知道身邊的這個人化名叫萊文,只知道他們往陶道的方向走,只知道今晚要在找個汽車旅館住下,只知道他們最終不會把阿福送進四滿,但會在紅鷲的窩邊找個地方讓阿福暫時安頓。阿福太疲倦了,靠著車窗迷迷糊糊地睡了一會,再睜眼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而他們卻還行駛在看似一成不變的二級路上。敕棍從鏡子中瞥了阿福一眼,道了句——“快到了,打起精神準備吃東西?!?/br>一說吃東西,阿福的肚子就劇烈地叫起來。這幾天抽煙抽得他喉嚨都壞了,一個勁地干嘔,硬是一點食欲都沒有。現(xiàn)在好不容易見到活著的敕棍,心態(tài)放松的剎那腸胃也跟著蠕動,動得他一時間渾身不自在,鼻子似乎都聞到飯菜的香味。然而他并不能馬上吃到,車子又開了好一會后,從二級路繞下,開進了一條森林中的小道。當阿福借著車燈看到隱藏在叢林中的幾棟小房子時,馬上意識到這個地方是一個秘密的招待所。他聽說過這類招待所的存在,它們專門招待城市之間相互遷徙的隊員。這隊員里有黑鴉也有紅鷲,還有一些往來的信使和情報小哥小jiejie,以及一些需要特殊保護的、暫居的線人或污點證人。但黑幫只是知道他們的存在,卻不怎么找得到地點。當然也有可能找到過,只不過找到了就再沒有機會說出來。進入招待所之前敕棍掏出了證件,持槍的警衛(wèi)便放行讓他們通過。小招待所的人很少,只有一樓亮著一盞昏黃的燈,有幾名黑鴉在里面喝酒,還有幾名穿著便服的人來來去去。阿福從車上下來,與小招待所面對面。小招待所孤零零地設(shè)立在林子的空地上,周圍都是參天的大樹和簇擁的灌木叢。那種寥落和寂寞的感覺一下子抓住了阿福的心臟,讓他忽然感覺有些悲涼。第67章小招待所里已經(jīng)有一個小隊的黑鴉駐扎,進了一樓,放眼望去都是黑色的制服。對于任何一個國家來說,軍隊總是地位最高的,他們有絕對的執(zhí)行權(quán),在鴉國內(nèi)也不例外。他們的性子和紅鷲也不一樣,黑鴉沒有紅鷲的陰鷙和冷漠,較為豪爽開朗。敕棍似乎認識臨時駐扎在這里的這支小隊,和好幾只黑鴉都打了招呼。但看得出敕棍并不喜歡他們,于是選了一桌偏僻的坐下。阿福并不知道其中不對付的原因,但當大家都喝開了之后,他也慢慢猜到了一點。黑鴉在紅鷲面前有一種優(yōu)越感,這份優(yōu)越感讓他們表現(xiàn)得滿不在乎。即便敕棍和小法醫(yī)提了很多次不要在阿福面前聊內(nèi)部的事情,但黑鴉酒精上頭,就管不住自己的嘴巴。不過想來也是,紅鷲清掃不了的問題,終歸要交給軍隊鎮(zhèn)壓。在他們看來這不過是殺一個人和殺一群人的區(qū)別,何況阿福不過是個小小的線人——他能做什么?他能單槍匹馬地越過國境線,把情報出賣給那邊陣營的任何一名軍官嗎?阿福做不到,所以他們不介意。何況他們也覺得自己什么都沒談,能說出口的都是部隊里人盡皆知的消息。所以也就是這一餐飯,讓阿福知道為什么這一屆總統(tǒng)能下那么大的決心清掃黑幫——因為他們要做好對外戰(zhàn)爭的準備,要以干凈正義的姿態(tài)要吃掉鄰國的土地。正式戰(zhàn)爭發(fā)起之前,國內(nèi)必須太平。上面的人并不想和毒梟們平分天下,所以黑鴉會來助其一臂之力。其實這是秘密也不是秘密,鴉國周邊的國家已經(jīng)被毒品打開門戶很長時間了,尤其是鄰國的古田,資源豐富,軍力卻不充足。古田有大批量的人才和高精尖的科技,有完備的經(jīng)濟脈絡和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