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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步,因?yàn)樗匆娗胺降孛娉霈F(xiàn)的那雙潔白的小皮鞋,她等了等,想讓對方錯開自己,但那雙鞋一直沒有動,直直地?fù)踝∽约旱穆?,她上牙咬住下唇,決定繞開。 誰知她想旁邊挪動一步,那雙皮鞋也跟著挪走,兩次三番,總要擋住她的路。她豁地抬起頭,惱怒地想要看清楚來人模樣,誰知忘記了正逆著陽光,她不由瞇起雙眼,那人逆光而立,仿佛身邊籠罩著發(fā)光的金子,讓她一下想起電視里普度眾生的佛。 眨眨眼,佛飛走了,向陽笑瞇瞇地看著她,帶著神秘氣息地,刺拉地,粗魯?shù)厝噢鞅〉亩贪l(fā),“小meimei,不去上課,跟誰打架啦?” 管平安的確剛打完架,不過不是她打人,而是被人打,數(shù)個女人圍住她拳打腳踢,她也不是什么武林高手,毫無招架之力。 本來碎亂的頭發(fā)大概變成了鳥巢,管平安揮舞地打掉他的手,急退一步?!吧窠?jīng)病?!?/br> 說完,幾步走過。 那人卻還在后面喊,“反正你也不去學(xué)校了,jiejie帶你出去玩好不好?!?/br> 管平安沒有回頭,他又大聲喊道:“管平安,你不跟我走,我就告訴你媽你又逃學(xué)了,還和人打架!” 管平安猛地轉(zhuǎn)身,目光锃亮而冰冷?!澳阍趺凑J(rèn)識我媽?” 那人掂著小皮鞋,白色的襯衫反射著此言的光,將手指豎在唇上,笑盈盈地說:“秘密?!?/br> “你可以叫我向陽,也可以叫我陽陽,以后我罩著你?!?/br> 然后,你絕對不能想象這個女孩帶著還沒發(fā)育的管平安去了哪里! 牛郎店! 有牛郎的牛郎店! 一進(jìn)門,她輕車熟路地點(diǎn)了菜單和人單,還給了侍者小費(fèi),侍者恭敬地彎腰道謝,臨走不忘詫異地瞥了的管平安一眼。 管平安覺得被五六個打扮熱辣的男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一定是非常刺激的事情,以致讓她在琉璃鏡面的墻壁上,看到自己菜色的臉。 向陽其實(shí)也沒做什么,除了面不改色地喝光兩瓶紅酒和一打啤酒,不時伸出手在幾個諂媚男子幾近赤裸的身上卡油外,真的沒做什么。 管平安拒絕身邊男子的觸碰,遠(yuǎn)遠(yuǎn)坐在真皮沙發(fā)的一角,在昏暗曖昧的氣息中,散發(fā)著生人勿近的冷氣。天知道她還穿著學(xué)校的制服! 向陽于是醉醺醺地,不滿地說:“jiejie這可都是給你點(diǎn)的呀。” 管平安覺得向陽是個十分神通廣大的孩子,總能在自己浪跡街頭時準(zhǔn)確找到她的行蹤。然后帶她去往一個讓這個年紀(jì)的她無法想象的地方?;蚴菂⒓右粓鋈A麗而夢幻的舞會,帶著她在舞池中翩翩起舞,或是駕著游船揚(yáng)長于海濤之中,又或者以180邁的速度駕駛跑車一路沿著蜿蜒的小路直達(dá)山頂,只為看一場日落。 日落是什么模樣她沒心情看,充斥在腦海的只有一個念頭,她恐怕連駕照都沒有吧。 那段光怪陸離的日子,成為她晦暗歲月里曇花一現(xiàn)的彩虹。后來,她神秘地消失了,一如他神秘地出現(xiàn)。讓管平安有種一夢三年的錯覺。 “離開中國,后幾年輾轉(zhuǎn)去了美國,有天在街頭忽然就遇見了,她模樣未變,依然美麗,我卻完全不同了,有個詞是什么來著,滄海桑田?!惫芷桨驳纳袂橐恢钡?,語氣也是。她隨手點(diǎn)起一支煙,繼續(xù)說: “我們又聯(lián)系起來,在異國街頭,這是很可笑的緣分。”說著,她先笑了起來,莫名地有些悲哀的因子。 “我對她,怎么說呢,那時候還沒有程明,沒有尚武,沒有你,滿世界里就他一個人覺得我不是透明的,其實(shí)也不算什么更深的感情,一看就是四處找樂的大小姐嘛,自己不過是個樂子罷了,否則怎么會忽然出現(xiàn),又忽然消失?總之不是什么令人開心的事情。” 她們重逢時,管平安早就看見向陽了,但她昂著頭,有些刻意地沒有出聲。 擦肩而過后,向陽后知后覺地追了上來,初秋的天氣,有一絲曖昧的涼意,她穿著一件灰色的薄薄的毛衣,顯得十分美好,看著管平安的眼神異常的激動。 管平安在她抓住自己的手時,借故向下望,她看見自己那雙發(fā)黃的球鞋。 不是非要比較,但如果真正明白什么是失去,就會不由自主地討厭那些好像天生什么都擁有的人,天性罷了。 可向陽的喜悅那么真,笑容那樣誠,讓一無所有的她不能不動容。 “她那時念商學(xué)院,熱情開朗,成績優(yōu)異,雖然生活簡樸,但也能看出家世不差,在他們的華人圈子里很受歡迎,本來應(yīng)該有個美好的未來,……如果沒遇到我。” 管平安聲音低了下去。她將半截?zé)熁覐椷M(jìn)煙灰缸里,因留置的針頭動作微微僵硬,但依然熟捻優(yōu)雅。 “剛到美國,人生地不熟,得罪了人,以為跑的夠快就不會有事,誰知道原來早被盯上了,有一天我收到那幫人的簡訊,向陽被綁了?!彼难凵駶u漸飄遠(yuǎn),隨著煙霧消失失去了焦點(diǎn)。 “你知道那幫人什么都干得出來。我去黑市買了把手槍,趕到他們說的地方,或許他們覺得他一個人沒什么了不得,只派了兩個人留守,我也不知哪里來的勇氣,一個人一把槍,把他們都趕跑了。然后我找到關(guān)向陽的那間房,一開門,我就傻了?!?/br> 蘇留白見到管平安目光中瞬間閃過一絲恨意,夾著煙的手也變得顫抖,她用力深吸了一口氣,努力想讓自己平靜下來,但試了幾次都沒能成功,最后,她將煙用力地按在光潔的桌面上,煙蒂已經(jīng)變得分崩離析,她顫抖的手才慢慢收回,謎一樣的目光看著蘇留白,風(fēng)淡云輕地笑了笑,重新靠回?fù)u起的床上,嗓音開始變得沙?。骸跋蜿柕囊路缀踝兂闪怂椴紥煸谏砩?,露出的皮膚上都是淤青和紫紅,她得得索索地,像個支離破碎的布娃娃躲在墻角,頭埋在膝蓋里,看不清楚表情。我哭著抱住她,卻幾乎不敢看她,我連挪帶蹭地背起她去了醫(yī)院,她反倒輕輕地給我擦去眼淚,笑著讓我不要哭?!?/br> 管平安說到這,完全陷入了一陣沉默之中。 蘇留白坐在一旁,靜靜聽她訴說。其實(shí)他心里無數(shù)個聲音想呼喊,如果痛苦就不要再回憶下去,可他又深深知道,這是她所有傷痛的重要的一部分,如果不說出來,這回憶就會像一根刺在她心里一直扎根生長。 那將是最煎熬最漫長的時光。 想到這兒,他決定繼續(xù)等下去,如果她愿意對他坦誠,他將成為她的醫(yī)生,將這根刺徹底拔除。 ☆、17 過了很久,管平安手中的煙燃盡了,她把煙頭插進(jìn)煙灰缸,又點(diǎn)了一根。 火機(jī)發(fā)出啪的一聲,竄動的火苗將她沉默蒼白的臉照顯出幾分脆弱。這樣的舉動與賣貨柴的小姑娘般,試圖通過這一點(diǎn)火光照亮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