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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真的要……” 卿卿看了水色一眼,正色道:“若是沒碰上則另當別論,既然碰上了豈有不救之理?” 智遠捋了捋胡子,點點頭:“你家小姐說得不錯,識荊,把他抬到馬車上去吧!” “是!”站在智遠身后的識荊叫來侍衛(wèi)把人抬到馬車上去。 到了護國寺,智遠讓下人將男子安置在自己所住院子的廂房,仔細為他號脈檢查傷口,差人將他仔細擦洗干凈,換上一身干凈衣裳,將藥方子交給卿卿,囑咐了一些需要注意的事項,便甩了甩寬大的袖子去找歸海大師參禪去了。 卿卿帶著水色仔細照看了兩日,男子方才醒來。 出了院子,水色又回頭看了兩眼,壓低了聲音道:“小姐,奴婢瞧著這位公子一定不簡單?!?/br> 卿卿也回頭看了一眼男子所住的廂房,咬著嘴唇略微沉思:“嗯……吩咐識荊大哥多注意一點吧……” “是,小姐,水色記著了!” ☆、第二章 晚間,智遠從歸海大師處回來,過去廂房為男子仔細號了脈,開了新的藥方子交給卿卿,一邊洗手一邊交代:“別沾涼水,飲食宜淡,按時吃藥,兩日便可下床。仔細著些,一著不慎又得重醫(yī),他吃了苦倒沒什么,耽誤了我和歸海大師參禪,我可不依了!” 卿卿撇撇嘴笑:“瞧三叔說的,我?guī)讜r不仔細了,若是出了什么事我自己來醫(yī)也不敢耽誤了三叔的正事不是!” 智遠忍不住對她翻了個白眼,戲謔道:“你來醫(yī)?你的醫(yī)術(shù)我還不知道?且學著吧!” 卿卿連忙賣乖服軟:“是是是,三叔的醫(yī)術(shù)最厲害了,卿卿仔細記下了,請三叔早些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待智遠走后,卿卿將手里藥方子仔細看了一遍,然后交給水色讓她去準備藥材,自己從桌上的紫砂壺倒了杯水遞到床邊,眉梢?guī)Я藥追窒采骸斑@兩天太陽正好,三叔說兩天就可以下床了,你馬上就可以曬曬太陽了!” 男子接過水,暗自在心里對這一行人的身份揣測良久,靜靜地看著卿卿,認真道:“對于我,姑娘就沒什么想問的嗎?” “有??!”卿卿眨了眨眼睛,笑容在臉上漾開:“你叫什么???” “叫什么?” 卿卿笑的時候連眼睛都彎下去,純潔認真,沒有一絲玩笑的意味:“對啊,到現(xiàn)在我都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男子失笑:“難道姑娘不想問問我的來歷?我這一身傷一看就是遭人追殺,姑娘救了我就不怕我的仇家報復?” 卿卿不以為意地撇撇嘴:“問那些做什么?我只管救人,追殺什么的與我無關(guān),至于報復……嗯……你當我府上的侍衛(wèi)是無能的嗎?” 男子詫異:“姑娘如此心善,真是難得!” “行醫(yī)救人是醫(yī)者應(yīng)當做的,我并不是為了求你這一聲難得!”卿卿為他掖好被角,復又眨眨眼睛笑了起來:“所以啊,你到底要不要告訴我你叫什么?” “啊……”男子愣了一下答道:“在下江沅?!?/br> “江沅……”卿卿低聲咀嚼沉吟,“是‘乘舲船余上沅兮’的沅嗎?” 江沅點頭:“正是?!?/br> 卿卿不禁稱贊:“真是好名字!” 江沅看著她明媚的笑容不覺也勾起了嘴角,有些猶疑地說:“方才聽聞姑娘自稱青青,嗯……青青子衿……也是個極好的名字!” 卿卿聽到他的話,猶豫了一下正準備開口,卻被從門外進來的水色搶先道:“什么青青子衿??!我們小姐是‘皇父卿士’的卿!” 卿卿眉頭微蹙,嗔怪道:“就你多嘴!藥材配好了?” 水色拿著藥方子遞上來,笑著說:“出了點差子正要來問問小姐,寺里的師父說當歸沒了!” 卿卿拿著藥方子看了看,咬了咬嘴唇,有些遲疑:“有熟地嗎?有的話就先用熟地替著吧……雖然補血效果不及當歸,但眼前也只能用它替著了……” “是,奴婢去瞧瞧!”說完水色又提著裙角小跑著離開了房間。 卿卿轉(zhuǎn)身,見江沅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自己,雙眸里滿是震驚,揚起嘴角:“怎么了?為什么這樣看著我?” 江沅努力地想要撐起身體,無奈身體虛弱無力,胸口卻一陣悶痛,猛然向后倒去,卿卿急忙沖到床邊扶住他,皺起眉頭,關(guān)切而又焦急:“怎么了?”。 他干澀著嗓子,聲音沙啞低沉卻而又十分冷靜:“參見瑞卿郡主!” 這天下,除了智伯最愛的女兒瑞卿郡主,恐怕沒有第二個人敢以“卿”字為名了。 難怪之前她口氣如此大,說這晉國沒有什么是她想要卻得不到的,只怕她就算是要天上的月亮,智伯也會想盡辦法為她摘下來。 卿卿莞爾一笑,把他背后的枕頭調(diào)了調(diào)位置,讓他重新靠過去,歡快中帶了幾分認真:“什么郡主不郡主的,我跟著三叔躲到這寺里來還不就是為了躲著那些虛禮!” “郡主……” “別叫我郡主了!”卿卿打斷他,“叫我卿卿吧!” 江沅愣住,垂下眼簾喃喃自語道:“卿卿……” 江沅靜養(yǎng)了幾日后,胸口不再有悶痛之感,雖然腳底還有些發(fā)軟,但除了身上的傷口還需仔細將養(yǎng),其他的已沒什么大礙,已經(jīng)可以下床。 午后,水色在院子里的梨樹下支了張美人榻,卿卿躺在榻上百無聊賴地翻著智遠差人送來的經(jīng)書,和煦的春風混著清淡的梨花香氣,卿卿翻著書本子有些意興闌珊,不知不覺便昏昏地睡了過去。 江沅一個人在屋內(nèi)躺著靜養(yǎng)得有些發(fā)慌,看窗外陽光明媚,□□正好,便拿了件素色的袍子披在衣服外頭,踱步出了院子。 院子外接著白色粉墻的長廊,長廊的墻壁上皆是些“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無苦集滅道,無智亦無得,以無所得故”之類的句子,長廊的盡頭隱隱約約看到一扇月亮門連通著另一個院子。 江沅定定地看著那扇月亮門,護國寺不是沒有來過,有時也會陪母親在寺里小住幾日,對寺里的地形也算是了解,但這幾日自己所住的院子以前竟從沒發(fā)現(xiàn)過,這護國寺什么時候多出了兩個院子…… 江沅暗自沉思,智府三老爺性情灑脫,愛好詩經(jīng)禮義,經(jīng)常會到護國寺來同僧人參禪以修養(yǎng)心性,而瑞卿郡主師從智遠,必然會一道前來,如此想來,這兩個院子怕是智伯命人為智卿單獨辟出來的了…… 有微風吹來,帶來一陣淡淡的香氣,江沅輕輕咳了兩聲,緊了緊身上的袍子,眼光向廊子盡頭瞟了瞟,有梨花花瓣從月亮門里飄出來,腳步頓了一下,便順著廊子走了過去。 緩步走到月亮門前,抬腳踏進院子,院子里的一樹梨花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