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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蒼頭奴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6

分卷閱讀6

    了滿,給她倒進(jìn)了渙衣盆里,又說:“你眼色放活些,幫著理理褥子掃掃灰塵,都是活兒?!?/br>
    姜黎在渙衣盆邊坐下,伸手去拿地上的褥單,剛提拉起來,便瞧見了上頭染著一塊猩紅。她手指微怔,目光黯然。這是昨晚她被沈翼凌-辱時留下的,現(xiàn)在瞧起來,心里還是刺刺地疼。曾經(jīng)多么重要的東西,說沒就沒了。而沒了后,她還是這般活著。

    阿香不知道她走了神,把洗好的一件袍子放到旁邊的石頭上,繼續(xù)說:“趁著將軍沒膩,可得抓著這緊兒。等過兩日瞧也不愿瞧你了,你想討好那也沒機(jī)會了?!?/br>
    姜黎把手里的褥子按進(jìn)水里,手指碰到冰冷的河水,渾身都跟著打過一陣激靈。手凍得生疼,本能地縮回來,卻無處取暖。她看著自己手指手背上的凍瘡,一陣鼻酸,說了句:“我不想巴結(jié)他,也巴結(jié)不來?!?/br>
    阿香絮叨的毛病改不掉,仍又拿著許多道理跟她說。姜黎聽著的只有一半,她現(xiàn)時懊惱的只有手里的衣衫褥單。灑了皂粉,還是要把手下到冷水里。她之前踢過盆子,最后還是自己撿回來繼續(xù)洗。在這里,沒人同情她心疼她,大家各是艱難度日。

    手在冷水里泡了一陣就沒了知覺,只是麻木地洗罷了。把衣裳一件件地洗干凈,晾去竹竿支的架子上。而后有冷冷的陽光照在手背上,那凍瘡又開始癢起來。

    軍營里的衣裳要洗一個上午,姜黎洗的那些,只是別人零頭的幾件。臨近了晌午,又去伙房里幫著擇菜洗菜。姜黎只跟著阿香,雖絮叨些,到底與她是說開了話的。旁人看她不像之前那般冰冷生分,也有與她說話,她不過隨意搭兩句,并不多說。

    阿香便拍她的肩,拉扯她與大伙兒熟悉,說:“都是姐妹兒,別生分。往后你靠我我靠你,靠不到別人去。雖是不同地界來的,來之前的身份也不一樣,但到了這,那都是一樣的?!?/br>
    這道理說多了,姜黎也就慢慢認(rèn)下了。她們確實(shí)都是一樣的,干一樣的粗活累活,伺候一樣的粗莽漢子,吃一樣的野菜干糧。她看這些人風(fēng)霜滿布的臉,忽而心底生出一種異樣的感受,是往前從來也沒有過的。她知道,這是一種悲憫,是知曉了世事艱難與辛酸的惆悵。

       

    晌午過后,身為營妓的她們,仍是閑不下來的?;虻綆だ锴鍜叽蚶?,或?yàn)檫@些軍爺縫制衣衫鞋襪,或荒山野嶺里撿拾柴火。

    姜黎跟著阿香,并另三個女人,揣幾條棉繩兒,去山里拾柴火。姜黎一夜沒睡,又干了那么多活,累得眼皮打架,不過撐著走在她們后頭。瞧見干細(xì)的樹枝,撿拾起來,手心里攥著,放去撿好的一堆那里去。

    阿香看她實(shí)在累得緊,便讓她在樹枝堆兒邊坐著休息,由她們四個去撿。姜黎便依著大樹坐下來,雙手對插在袖管兒里,縮著腦袋。她以前從不會這個猥瑣樣兒,家里母親嬤嬤都是會說的?,F(xiàn)在管不及這些,只覺腰酸背痛,身上好似沒有一塊好的地方。她從來都不知道自己能歷下這么多苦難,原人的忍耐力都是無窮的。

    姜黎依著樹根坐了一會兒便睡著了過去,睡得死沉的時候感受到一股久違的溫暖?;鹈鐑涸谏砬疤S,暖得心肺都張開了。她不知自己睡了多久,醒來的時候已是日薄西山,面前生著一堆火,阿香她們也圍著這火坐著。

    看她醒來,阿香忽給她遞過一塊rou來,說:“吃吧,吃完咱們回去?!?/br>
    姜黎接下那rou來,烤得發(fā)焦,卻香得入味。她咬了一口,忽而眼淚簌簌直往下掉。她們瞧了也不難過,只笑話她,“哭個什么勁兒?早前那股子傲氣呢?”

    姜黎把眼淚擦了,啞著嗓子說了句:“謝謝你們。”如果沒有她們的友好,她大約也不能活下來。今兒不死,明兒不死,也撐不過后兒去。

    而姜黎這算表了態(tài)了,現(xiàn)出了友好的態(tài)度。這些人便八卦起來,張了口問她:“你家里之前是做大官的吧?犯了什么事兒了?被弄到這里?!?/br>
    這是慣常來了新人,她們都會問的。老人在一起時間長了,話說盡了,能閑說的不多。來了新人,有了新的話辭,也算解悶兒吧。姜黎卻還是不想說這話,只搖了搖頭,半字不吐。

    阿香便打了一下那問話的女人,笑著岔開話題道:“你想聽什么,你問我們?!?/br>
    姜黎把手里的烤rou吃完,她吃得出來,是兔子的rou。不知幾個人怎么抓的,弄了這么只兔子在這里烤。她把骨頭丟到火堆里,想了想,看向阿香道:“你們都伺候過多少人?”

    阿香旁邊那女人笑,“這可數(shù)不清來,太多啦?!?/br>
    阿香也應(yīng)和,“這里的官兵也不是定數(shù)的,總有走的,也有新來的。要說伺候過多少人,那是真記不清了?!?/br>
    姜黎握著自己的手,慢慢摩挲,“我前幾日也聽你們帳里閑說,有說那事兒快活的,誰與誰又不一樣此類,還有什么粗細(xì)長短,時間長久之話……”

    姜黎問著這話,臉就紅起來,印著火光,瞧起來難得的一臉可愛。她雖不甚明白這其中的事情,但每每聽她們談?wù)f這些,也隱約知道了一點(diǎn)。因自己身上疼得難受,總想問個明白。

    阿香和那三個女人相視一下,而后都看向姜黎笑,慢慢把這話細(xì)說開來。原都是一樣的身份,倒也不必拘束什么。阿香和那三個女人,直把這房中之事細(xì)說了遍。說了男子那處的蹊蹺,長短各異,時常久短各有不同。又說了女人那處,如何享受等等。并著怎么伺候那些男人,舒服自己又舒服他們,都給姜黎說了。再有說的,便是幾人一床,如何配合伺候,皆話語詳盡,甚而可想畫面。

    姜黎聽得面目漲紫,最后道了句:“可見是哄人了,我現(xiàn)下身上還疼著,你們倒將這事兒說得那般快活。”

    原是羞恥的事,然拋開那層倫理道德,就是最快活的事兒了。她們也不必講究什么貞cao倫常,說起來也就更純粹些,只談身體那一層。她們見姜黎這么說也不驚怪,只道:“這也是正常的事兒,哪有女人前幾回不疼的。你又遭了將軍那般虐待,不疼才怪?!?/br>
    姜黎抿抿唇,看著面前的火苗暗下去,一堆柴火,燒完了。她們歇了話起身,又要回到那個滿是男人的軍營去。姜黎跟在阿香后頭,看著天邊夕陽隱沒最后一絲紅光,整個天地便暗了下來。

    回到營地里吃粥,收整一天的疲憊,回到帳里梳洗歇息片刻。姜黎坐澡盆里泡著,阿香便在她旁邊幫著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