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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聲與風(fēng)聲一并遠去,只有雨滴敲打在窗上的細碎雨聲。楚茗收了離婚協(xié)議書,道:“明天有空的話,去民政局辦一下手續(xù)吧?!?/br>白軼張了張嘴,卻吐不出一個字。楚茗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說道:“對了,你等等?!?/br>他再度回到房間,出來時手里拿著一張銀行卡,推給了白軼。“欠你的錢我都還了,這是利息?!?/br>他道,“謝謝你當(dāng)年幫了我,現(xiàn)在我們兩清了?!?/br>白軼沒有接那張卡,而是伸手想碰一碰他——被他又一次避開了“明天十點,民政局見。”楚茗說著,打開了大門。這是再明顯不過的逐客令,白軼卻坐在沙發(fā),一動不動。他低聲道:“下雨了?!?/br>——話音剛落,外面的雨就停了。白軼:“……”楚茗:“白總,請吧?!?/br>在他的催促下,男人最后還是一步步走到了門外,又回頭靜靜地注視著楚茗,直到后者將大門關(guān)上,也沒有移開過視線。小區(qū)樓下停著一輛車,一夜不曾離開。第二天,楚茗出門,在樓下見到了那輛車。白軼坐在駕駛座上,一夜沒有休息的眼中血絲密布。他打開車門下了車,下意識地想要靠近楚茗,卻又躊躇著停下了腳步。楚茗目不斜視地從他面前走過,早上的空氣微涼,他依然只披了件單薄的大衣,柔軟的發(fā)絲垂落肩頭,背影消瘦纖長。他在小區(qū)外攔了一輛出租車,一路上白軼就跟在后面,始終和他保持一段不遠不近的距離。兩人幾乎同時到了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xù)時基本上沒有過多交流。只有離開時白軼脫下外衣想給楚茗披上,被他推開了。“不用,我不冷?!?/br>他淡淡道,“你也回去吧,出差三個月,公司還要你管理?!?/br>——白軼當(dāng)初出差前說他一個月就會回來,等真正回來時,卻已經(jīng)過了整整三個月。三個月,足夠讓一切物是人非了。白軼怔怔地望著他,隔了一會才道:“我送你?!?/br>楚茗擺擺手:“不了,我自己回去?!?/br>白軼一下子抓住了他的手腕。“就這一次,”男人嗓音沙啞,透著一份深深的失落和黯然,“最后一次了……楚茗。”楚茗無言地看著他——三年的婚姻,到結(jié)束時也不過是一本薄薄的證書,也不過是這么一句話。恍然如夢。他掙脫白軼的手,對眼前的人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我們沒有關(guān)系了,”他道,“所以,不用了?!?/br>“……”這句話一出來白軼的眼眶立刻紅了,楚茗卻頭也不回地向前走去,慢慢地將他拋在了后面。街道邊,一個青年走在路上,在他身后幾米遠的地方有一輛車子一直慢慢跟著他,不愿加快速度,也不曾遠離。這段路一直走了十多分鐘,直到街道另一頭的一輛車子開了過來,停在了楚茗身邊。柏湯搖下車窗,側(cè)首看向他:“怎么一個人在街上?上車,我送你?!?/br>楚茗愣了一下,道:“謝謝,不用了?!?/br>“上來吧,我剛好有些事情要告訴你。”柏湯道,“和有關(guān)?!?/br>前天才拍完,很快就要進入到宣傳階段。楚茗猶豫了一下,最后還是坐進了柏湯的車。車子啟動,很快駛離了這邊的街道。而幾米外的那輛車還停留在原地,駕駛座上的男人怔怔地前方,腦海里一遍又一遍地重復(fù)著青年離開時的模樣。無形的空氣仿佛凝成一柄鋒銳至極的匕首,被青年親手握住,連著匕柄一同捅入了他的胸膛。鮮血橫流,劇痛令他無力說話,每一口呼吸都充斥著血沫的腥味。他終于失去了所愛之人,就在他想付出一切去挽回時,那人卻抽身而退,只留給他一個漸行漸遠的背影。是他咎由自取,是他活該。現(xiàn)在……他一無所有了。——車子停在小區(qū)的單元樓下,楚茗下車,聽見柏湯在他身后笑道:“雖然很想去你家蹭杯茶,不過公司那邊還有會議,只好把這個厚臉皮的機會留到下次了?!?/br>楚茗聽完微微笑了一下,道:“隨時歡迎?!?/br>柏湯愣了一下,笑意加深了一些:“這才像原來的你,有空多出去走走,別老悶在家里?!?/br>楚茗:“會的?!?/br>他送走了柏湯,又一個人坐電梯回了家。嘭。大門關(guān)上,屋子里靜悄悄的。楚茗后背抵著門,輕輕呼了一口氣。他在玄關(guān)站了一會,又從房間里抱出一條薄毯,隨手丟到了沙發(fā)上。因為這一丟,夾在沙發(fā)里的什么東西露出了一點。楚茗彎腰把它拿出來,發(fā)現(xiàn)是一個深藍的絲絨小盒。盒底靜靜地躺著一枚鉆戒,和白軼現(xiàn)在戴著的款式一模一樣——那是他們的婚戒中,屬于楚茗的這一只。他取出了那枚鉆戒,鉆石光輝璀璨,銀制鉆圈內(nèi)側(cè)還刻著兩個小字——“白軼”。三年前白軼把這枚戒指丟到了他面前,接下來的三年里,他再沒碰過它。“……”楚茗沉默地看著這枚戒指,最終把它收了起來,準(zhǔn)備下次找個機會還回去。已經(jīng)拍攝完畢,很快劇組就要趕赴各地做宣傳。下午的時候他捧著一杯咖啡站在陽臺邊,垂眼俯瞰不遠處渺渺茫茫的江景。雨后江景很美,他本來想就這么消磨掉最后一下午的休閑時間,只是看著看著,就覺出了一個不對勁的地方。旁邊有道視線一直停在他身上,楚茗側(cè)首,看見季澤正靠在自家陽臺邊,托著下頜慢悠悠地打量他。那目光雖然是含笑的,卻有種說不出的怪異。楚茗平靜地和他對視,道:“有什么事嗎?”季澤:“沒什么,今天高興,看你好看。”楚茗:“謝謝?!?/br>他拋下這句話,轉(zhuǎn)身回自己的屋子里去了。第二天清晨,外面又下起了小雨。雨點裹挾著冷空氣在街上亂竄,楚茗步履匆匆地趕到機場,開始和劇組趕赴各地為電影做宣傳。宣傳一直持續(xù)了一個多月,最后在周末登陸各大院線,正式上映了。并沒有流量小花或是知名演員,靠的主要還是后期宣傳與電影自身的質(zhì)量。同期還有一部由幾位流量主演的電影,話題度比高了不少,當(dāng)天票房就破億了,相比之下,的票房才堪堪突破一千萬。前兩天排片較低,票房也不盡人意。但楚茗并沒有著急,他在等待時機。很快這個時機來了,上映第三天,一位知名影評人就發(fā)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