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層是沒有化掉的菱形棉花糖。

“待會兒要吃午飯了，我就沒準(zhǔn)備多的東西給你，你嘗嘗合不合口味。”余修遠沒有要坐下來的意思，把最后的勺子遞到程忱手里之后，他轉(zhuǎn)身又回了廚房里。

程忱回過頭去看他：“小叔已經(jīng)吃過了嗎？”

“吃過了?！庇嘈捱h沖他笑笑，洗了用過的一個小碗，又去折騰中午的食材，“你快吃，面包涼了就不香了?！?/br>
程忱在余修遠公寓的這兩頓都吃得有點撐，中午吃過海鮮一桌的腥味，程忱覺得有點不好意思，主動說要去洗碗，余修遠不讓，把碗碟放到廚房，說下午阿姨會來收拾。

下午的時候程忱沒說要走，余修遠倒是有點無措了，程忱來得匆忙，可以說是只來了一個人，現(xiàn)在坐在陽臺玩手游，一局已經(jīng)膠著了半個小時了，程忱看起來玩得很投入，余修遠不好意思開口去打擾，兩個人坐在陽臺的兩個椅子上，小桌上擺著余修遠公寓的阿姨配好的花茶，香氣裊裊，兩個人之間的氣氛也是悠悠裊裊的尷尬。

程忱有些慶幸這一局玩得很久，但又有些害怕這一局真的結(jié)束了，心說這一局要是能直接拖到晚上該多好。

18

程忱窩在陽臺玩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游戲，余修遠幾次按捺住想去管管他的心思，去書房取了一本書來看，兩個小時也窸窣窣翻了快一半了。

程忱抬起頭來的時候，是因為手機沒電關(guān)機了。

剛剛是他玩得不想抬頭，現(xiàn)在是余修遠看書看進去了沒空理他，程忱也不好走出去充電，索性就拿著一個沒電的手機，眼睛亂瞟著看他。

不過這次等余修遠抬頭沒有花多長時間，因為余修遠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又分出一眼看了看程忱，程忱正想開口問，就聽到他接了電話：“程先生?！?/br>
“是，程忱還在我公寓。您有什么事情要交待嗎？”

程忱驚恐地看了一眼手里黑屏的手機，默默把手機塞到椅背前面去。

“您問程忱什么時候回家？”余修遠看了程忱一眼，把書蓋在膝蓋上，騰出左手指了指手機。

程忱覺得自己很快就要羞憤致死了。

“現(xiàn)在已經(jīng)這么晚了，回去的話明天中午也要走了，我還是待會兒直接回學(xué)校吧?！背坛勒f完還鼓勵自己似的點了點頭。

然后他看到余修遠笑了。

公寓的阿姨是在下午五點的時候過來的，那時候程忱正蹲在主臥降溫，尷尬得完全不想出去見人。

“忱忱，下來吃飯了?！庇嘈捱h上樓來叫他，程忱嚇了一跳，看了一眼充著電的手機，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是下午六點。

“我……我要回去了?！背坛阑呕艔垙堈酒饋?，推開主臥門的時候連睡衣都還沒換下來。

余修遠站在門口看著他笑，像是什么都知道一樣的了然：“先下來吃飯吧，明天我送你回學(xué)校。”

程忱等了一下午就是在等這句話，但真的等到了又覺得余修遠肯定早就知道了，自己在他眼里一定又傻又沒臉沒皮，硬要跟自己賭一口氣，非說要走。

樓下的阿姨擺好了飯菜上樓來，就看到程忱鼓著嘴非要進去換衣服，余修遠拉著他，好言好語地勸他留下來。

“小程少爺，我就著中午剩的蝦rou做了炒面，您來嘗嘗我的手藝吧?！卑⒁淘趪股喜亮瞬潦郑行╈t腆地朝他笑了笑。

程忱最不會拒絕這種母親輩的人的邀請，當(dāng)下就沒了亂矯情的心思，忙不迭地點頭：“好的好的，我就下來了?！?/br>
程忱當(dāng)晚還是順順利利在余修遠家留宿，晚上睡前照舊捧著一杯熱牛奶，不過這天晚上，余修遠和他一起坐在陽臺上，隔著一層透明的玻璃，直面黑暗中的遠山和星辰。

“你今天愿意留下來，我其實很高興。”余修遠的牛奶里沒有糖，他喝得很慢，但也執(zhí)著地等到喝完了之后才說話，提起一個程忱不太想回憶的話題。

程忱沒理他，把手里的杯子磕在桌上。

“第一次邀請你來家里吃飯的時候，我就想著要是能和你在這里一起喝一杯牛奶就好了?！庇嘈捱h輕輕把杯子放在桌上，和程忱的杯子靠在一起。

“忱忱，我必須向你承認(rèn)的是，在回國來見到你之前，我一直以為對你的念念不忘只是約定未成的執(zhí)念。我在國外交過兩個男朋友，每一段感情我都付出過鮮花金錢和身體，我以為感情這種事情，是不需要太認(rèn)真的?；蛘哒f我以為感情是不需要太執(zhí)著的?！?/br>
程忱皺了皺眉，看了余修遠一眼。

“你和別人不一樣，一開始我是無法把你和我過去的人放在同一個位置的，因為我對你的執(zhí)念遠比你所認(rèn)為的深。這間屋子里的陳設(shè)、裝修風(fēng)格都是按照我想給你的房子那樣來設(shè)計的，而我學(xué)會的每一道家常菜和甜品都是按照你的喜好來的，我購置任何東西的時候都會想，這里忱忱可能會很喜歡。。”

程忱張了張嘴，還是沒說出話來，他有些無力，任由余修遠繼續(xù)說下去。

余修遠卻突然又把話題轉(zhuǎn)開來：“我在D海買了一座島，這個暑假可以邀請你和我一起去度假嗎？”

D?？梢运愕蒙铣坛蓝燃僮钕矚g去的地方之一了，他茫然地張著嘴，有些傻乎乎的，不知道要說什么，頓了很久，才吐出幾個字來。

“我要考慮一下?！?/br>
“余修遠，你得給我一點時間想想?！?/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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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

這次周末結(jié)束再回學(xué)校，就抵著期中檢測的時間了，程忱暫時沒有時間再在聲色｀情緒之間消磨，余修遠也一直沒有再和他聯(lián)系，他在各種實驗研究數(shù)據(jù)之間折騰，難得的又有了成為學(xué)霸的征兆。

“我真的是服了余歌了，他不上學(xué)了混跡在骯臟的成人世界里浪，還企圖影響我們這些上進的少年?！睆埛欠菕炝穗娫挘亮舜磷谂赃叺某坛?，“晚上去吃飯嗎？”

程忱看了他一眼：“明天下午那堂就是最后一科了，什么飯不能等到明天晚上？”

“在‘卜居’啊，余歌提前半個月訂了座，算起來我也是快兩個月沒去那里吃飯了，就一起去啊?！?/br>
書本被合上，程忱把手里的筆也裝回盒子里：“走吧。我記得袁駱也好久沒去了，感謝他上次在gay吧看著你免得你失身，今晚把他也叫上吧?！?/br>
程忱說完就要打電話，張非非臉色幾變，沒有去攔他。

事實上，張非非和袁駱自從那晚心照不宣的所謂酒后亂性之后就再也沒有見過面，張非非沒有袁駱的聯(lián)系方式，袁駱倒有，但從來沒有主動和他聯(lián)系過。程忱現(xiàn)在已經(jīng)收拾好了桌子，電話也剛好接通：“袁駱??？今天晚上空嗎？一起去‘卜居’吃飯吧?！?/br>
張非非左左右右亂瞟著，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