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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耽美小說 - 我的一個朋友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9

分卷閱讀9

    成面團任他揉圓搓扁。他自己做奴才上癮,也想讓別人嘗嘗做奴才的滋味!

可惜我朋友對他種種陰謀算計,毫無察覺。晚上一回客棧,就見他在那男人房中,不知啰啰嗦嗦地要他學甚么。那男人靠在床頭,懶懶道:“你的功夫好,自己護著我也好,教柳兒也好,非要我學做甚么?我笨得很,是學不會的。”我朋友急道:“只一招便好。別人總有護不到的地方,倘若你又跟今天一樣,我……我……”那男人看他犯窘,甚是得意,問道:“只一招?”這才慢吞吞起身。我朋友成名已垂十載,哭著跪著求他教功夫的人,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今天卻要他求別人學功夫。

當下我朋友比劃道:“下次別人要是襲你胸口,無論他用的是掌力刀劍,都可如此這般,不躲不避,拗住他手腕?!眱扇瞬鹆艘淮?,那男人喜道:“這一招藏鋒于拙,全無花俏,很是合我胃口。有什么名目沒有?”我朋友道:“叫‘翩然驚鴻’?!蹦悄腥速澋溃骸昂妹?!”

我聽到這個名字,一時僵在了門口。耳中只聽見兩人笑語之聲,卻是什么拆招了?練了十幾次,兩個人動作愈來愈慢,聲音愈來愈低,終于房中一片靜寂,我朋友從后面抱住了那男人。一時之間,兩人呼吸聲都聽得一清二楚。那男人輕笑道:“別人若使出這一招來,我又該如何化解?”

這種郎情妾意的時節(jié),我原該馬上走開,但不知怎的,一雙腳就像釘在了地下,竟而移動不了半分。只聽我朋友仿佛嘆息、又似咬牙切齒地說道:“沈郁,我寧可現在死了,也不要看見第二個人這樣對你?!蹦悄腥宋⑽⒌皖^,垂下頭發(fā),握住了他的手。那一刻,我渾身血液,幾乎都凝固了。

唉,你們伸著脖子做甚么?就在此時,那少年突然莽莽撞撞地奔了過來,闖進門去。他高舉著一瓶傷藥,顯得十分無辜,還眨著眼睛問我朋友:“師父,我是不是來得不巧?”我朋友苦笑道:“沒有,沒有?!彼怯幸猓煜律趺礀|西阻擋得了?但他用情太深,竟不敢越雷池一步。大好良機,就此白白錯過啦!

(丁貧笑道:“幸而小孩兒們都回家去了,不然看你臊不臊得慌?”)

臊甚么?情之況味,貴乎自然,像他們這般扭扭捏捏、糾纏盤結,實在沒意思得很!之后我們在秭歸盤桓幾日,大家對新盟主自然要十分殷勤,其中又以董杏兒一家尤甚。我一日笑言:“董家做好大的人情,怕是要從這里選一位東床佳婿。”那男人佯作恍然,說:“怪不得叫我自個兒練功夫,原來早有了家室之念。嗯,做了武林盟主的人么,自是需一位賢妻相伴。伉儷情深,羨煞旁人!”一句話氣得我朋友摔桌掀碗,直說不做了。那男人又說:“這位子果然累人,原不如你清風美人、四海為家的逍遙。好,大家這就散了罷!”我朋友又指天咒日,說死也要死在黑巖令旗之下。那男人撒嬌撒癡,把我朋友耍得一時喜、一時狂,旁人見了都暗暗搖頭。那藍夢歡一派卻也好笑,又搬出甚么“手刃jian佞,取其首級,以之服天下人”的調調來,說要誅卻jian佞,才能正式即位。他們坐不到這位子,也不想別人安安穩(wěn)穩(wěn)地坐著,連自己以前駁斥的玩意兒也撿起來說了。同盟首腦因此重新集議,那男人忽然笑道:“卻常,你以后若見到那佞臣時,問他一句話不問?”我搶著說:“當然一刀殺了,有什么好問的?”那男人不看我,只盯著我朋友,道:“難道你不想問問他施清惠案的真相?”董杏兒在旁道:“公子,施案天下早有定論?!蹦悄腥说溃骸疤煜露ㄕ?,也未必就是真。”

我朋友對他言聽計從,當下便說:“到時我問他就是了?!蹦悄腥说溃骸坝涀∧憬袢罩?,決不可忘了!”他對這件事如此關心,我很是奇怪。那一天下午,一人一騎來到我們住的院子外頭,聲稱有急信送給沈公子。那男人展信一看,臉色立變。他兒子問道緣故,他握信的手微微顫抖,說:“你聶叔叔出事了?!彼麅鹤用Φ溃骸澳俏覀冓s緊回去罷!”他跟那騎者說了幾句,那人跪地一拜,牽馬過街,絕塵而去。那人雖然身穿便服,但馬腿上打著官印,決計不錯,我心中更加疑慮重重。傍晚時分,他們父子二人就告辭走了。不幾天,那少年差人送了一堆禮物來,稱家嚴已經走遠,恩師無需掛念。他送別的東西也就罷了,獨獨在些尋常物里放了一對礙眼之極的纏絲血玉化龍魚。那對魚兒通體由一塊大玉雕成,紋飾色澤,居然跟綏江的白背一模一樣。魚眼殷紅如血,魚口微張,其中仿佛刻得有字。我欲瞧個仔細時,我朋友一把就奪了回去。哈,他不給我看,難道我就猜不到他們那些膩膩歪歪的言語?我朋友得了這對東西,也不知多么寶貝,帶在身上,連睡覺也不肯摘了下來。當時寒冬臘月,那對魚兒總給他捂熱了上千次。

過了幾天,忽有蘇賊遇刺的消息傳來。我們都吃了一驚,連夜集合,說刺死他事小,刺客朋友失陷在京中事大。于是商議停當,即刻出發(fā),趕往汴京。路上打聽到蘇賊是在府門前遇刺,只知刺客是四川人,現已打入死牢。要問刺死他沒有,個個搖頭不知。我二人遂決定夜探蘇府,查個明白。他若沒死,就脅持他放人。臨行前我問他:“我們又不認得他,萬一抓錯豈不惱火?”他說:“不怕!只看侍衛(wèi)專門保護哪一個,保準不錯。”

第10章真見

(丁貧道:“瞧這情形,想是你們又抓錯了?”)

那天晚上的事,豈是一句“抓錯了”可以囊括?當夜我二人探得蘇府所在,悄悄地溜了進去。翻過院墻一看,只叫了一聲“苦也”!只見山林池沼,舞榭歌臺,大小回廊怕也有一百條,鬼知道那jian賊躲在哪里?抓了幾名小廝,都問不出來,好不教人煩惱。但他剛剛遇刺,行跡自是要隱秘些。無奈,我們只好自己跑腿。挨次找了十幾間房,守衛(wèi)們也有點動彈啦。正找得不耐煩,我朋友突然呆住,眼望一處,夢囈般叫道:“……沈郁?”

我還道他相思成狂,自言自語,誰知抬頭一看,果真看見那男人站在一扇門內,房門半敞,手里挽著頭發(fā),外衣也沒穿,瞧著仿佛變了個人,也只有他才能一眼認出來。那男人聽見聲音,轉過臉來,看到我們,抿嘴一笑,道:“你們來了?”我朋友一步搶上,抓著他手問:“你怎么在這里?”那男人笑道:“就不興我也為民除害么?”

這話其實有老大破綻,但我朋友全不細想,緊緊牽著他,解下外頭穿的風衣給他披上。那男人伸手握住風衣上磨得發(fā)毛的領口,又是一笑。要不是身在險地,他們又要說上十萬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