嘎嘎！”

“唔，放心吧，我不會在這種事上欺騙你的，畢竟，我們有共同的目的，還得互相幫助才行。走吧，盧卡斯，該啟程了?！?/br>
去尋找你的主人……

我·的·愛·人。

第95章第三十章

——他見過他。

對于才結(jié)束那段契約,第二次被現(xiàn)世之人召喚出來的英靈來說，此次相見與初見之間，仿佛并沒有相隔多久遠(yuǎn)。

他記得他。雖然認(rèn)真說來,他們僅僅對視了那一眼。

對方投來的視線淡漠得如同空洞的虛影,里面映不進(jìn)他，自是更不會有其他人。

然而,印象還是無比深刻。

因為他——突然出現(xiàn)在斷崖之上的少年的雙瞳,一如燃燒著的火焰,即熾熱,又因漠然而平添出與他人隔絕的冷意,故此，十分矛盾。

“你是……！”

此刻的情況，大抵并不允許他在震驚之中多言。

身處之地是深邃的地底，大圣杯吸納了死去英靈的靈魂與魔力已然成形，就在眼前膨脹，發(fā)出貪婪地、急切地想要降生的高吟。

為了阻止圣杯的誕生，身披蒼色盔甲的金發(fā)英靈親手殺死了自己的御主。

魔力的供應(yīng)中斷了。

他的rou體也隨御主一同落入了數(shù)百米之下的深淵，即將潰散,而精神還在茍延殘喘,做著最后的救贖之舉。

如果,前一刻,這個古怪的少年并沒有出現(xiàn)的話——那么解開數(shù)重劍鞘的圣劍便會在此時此刻展露耀眼至極的光輝，將眼前攢動壯大的污穢盡數(shù)消滅。

他本來做不到這個程度，rou體消弭,魔力也不足與解放寶具。所幸，在圣杯深處的戰(zhàn)敗英靈還未消散的意識來到了他的心間，將最后的力量贈予了他。

這之中，就有一位值得敬重的英靈。

他與Archer被迫以卑劣手段共同打倒的Rider，法老王也將自己的力量寄托在了身形快要潰散的他身上。

那個時候……對，就是神秘的少年出現(xiàn)在眼前時，他恍惚之間與他對視，腦中的第一反應(yīng)，就是莫名地熟悉。

這雙出奇明亮的金瞳給人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到底在哪里見過，或者，曾經(jīng)相識之人是不是擁有與他極其相似的眼睛……不必疑惑，很快，答案就以無比鮮明的方式自行出現(xiàn)。

他在某個瞬間，腦中驟然響起了一陣錚鳴。

巨大的——似是因為還未切斷的相連的意識影響，而間接讓他也跟著承受的情緒起伏氣勢洶洶地撞進(jìn)了心間，連帶著同樣不屬于自己的呆愣，震驚，遲疑，以及瞬間席卷而起的欣喜若狂……都讓從未體驗過這般熾烈又變化極快的感情的他陷入了茫然。

——老……師？老師……老師……老師?。。。。?/br>
是誰在呼喚？

——為什么是這個時候……為什么……不行，余還沒有……該死，可惡！

又是誰在不甘地怒吼？

是法老王。

從傲然的平靜轉(zhuǎn)變?yōu)楸豢`之獸的掙扎，在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自己的聲音傳遞出去，不得不消散時，只能在他腦中回蕩的聲音所蘊(yùn)含的感情復(fù)雜無比，卻又沉重到——

讓僅僅是意外接觸到最淺薄的一層表面的他在那一刻，莫名地落下了淚來。

雖然只有一滴淚珠。

他俊美的面龐上所呈現(xiàn)的還是迷茫又警惕的表情。

這一個細(xì)微的，發(fā)生在轉(zhuǎn)瞬之間的變化，卻由此吸引了那個少年的注意。

也正因如此，他才開口，對他說了唯一的一句話。

“殺了她，還要為她難過，你真是奇怪?！?/br>
錯了。錯了。完全被誤解了。

他想要解釋，但法老王的情感還殘留于心，讓他一時無法開口。而且，也沒有機(jī)會解釋。

這個少年如旁觀者一般出現(xiàn)在地底，圣杯，英靈，都在他的視野里，他看過了，卻都不以為意。

隨后，在不知為何沉默下來的英靈回答之前，他就悠悠地——從斷崖邊跳了下去。

他只來得及捕捉到下墜時向上搖曳而起的銀發(fā)，而那一抹亮眼的銀，又如迷霧般悄然而逝。

即使在最后，他不得不施展開寶具將邪惡的圣杯覆滅，靡靡膨脹的rou團(tuán)與漆黑的陰影都在璀璨星光下化為灰燼時，都沒有再見到那個少年的蹤影。

——所以，一直到現(xiàn)在。

“我是Saber?！?/br>
擁有燦爛金發(fā)與清澈的蒼藍(lán)眼眸的騎士站定，向著前方，投去了仍有親切、但更多的是疑惑與好奇的溫柔的視線。

“請問，您……”

“我們是否在許久之前，就已經(jīng)見過了一面？”

*****

“……”

“哦，是你啊。”

只隨意地打量了一陣，埃迪就想起來了。

金色的頭發(fā)，翠色的眼睛，盔甲，再加上集溫和與凜冽于一體的出眾氣質(zhì)，這么一個王子般的人物，就算只在百多年前短暫地見過一面，也不是那么容易就會忘記的。

更何況，這個金發(fā)的騎士在當(dāng)時就讓他印象深刻。

一是因為他的外表。埃迪只望了一眼，就莫名地覺得這家伙很眼熟，總覺得在哪里見過長得差不多的人。

二是因為他的聲音。很奇怪，還是覺得在什么地方聽到過相似的聲音，而且聽到的次數(shù)還特別多。

可是，一時之間想不起來自己以前在哪里遇到過長相加聲音都跟這個騎士差不多的人。回憶很麻煩，又不想浪費(fèi)時間，他不在意，就把這頗為奇怪的事兒放下了。

然后——百年后的今天，居然和引起他的一絲疑惑的金發(fā)騎士相遇。

埃迪微微瞇眼，嘴角勾起了一點(diǎn)意義尚且不明的輕笑。

“想想，這個人選也還算不錯，正好可以——”

“喏，去吧?！?/br>
他抬手往旁邊一指。

“……哎？”

此時還不知道新的御主想要做什么的Saber稍稍地怔了怔。

從呆站在這里的金發(fā)騎士的視角，他的master，實(shí)際上跟初見時的形象有很明顯的差異。

這分明是一個男人，而非少年。

靠在長而寬敞的沙發(fā)上，他的雙腿疊起，一只手臂抬起，食指放在了耳邊不緊不慢地敲動。

哪怕是Saber出現(xiàn)在身旁，他也沒有起身，頂多讓散漫的視線往旁邊稍轉(zhuǎn)，而眼簾，也沒有完全地抬起。

似睡非睡，連嗓音里都帶著足以聽出的慵懶?？墒牵琒aber在注視他時，沒有注意到他的外貌，卻最先地被迎面而來的壓迫感所驚。

蘊(yùn)藏在舉手投足間的壓力，融進(jìn)面上每一分細(xì)微的表情，以及每一道淡淡的目光……

看起來懶懶洋洋，仿佛什么都沒有做，但這實(shí)際上屬于將過往的經(jīng)歷徹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