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本侯并非圣人，做不到愛天下蒼生，看到傷亡如此，也只能廣泛的痛心一下?！?/br>
李行之控制不了自己手抖，他繼續(xù)道：“但這是你的血……我看到的時候卻并非是心痛，而是心碎。”

說完他抬頭看了南子慕一眼，雙目滿含著柔情萬種，他的意思已經(jīng)再明顯不過——看到你痛苦，我的心都要碎了。

第44章同歸

李行之輕車熟路地給他包扎好傷口,復(fù)又抬眸，目光炯炯，近乎是討好地溫聲道：“既然那老板都已經(jīng)跑路了,那你和歡喜就同我回去罷,我保證——你只要不把侯爺府的房頂給揭了，什么事我都允你。”

“不好?！蓖醮蠡⒋藭r突然道,“牛貴死了！”

“死了？”南子慕起身,由于失血過多的緣故,站起身來的時候眼前黑了半響,差點(diǎn)讓一把木椅給絆倒。

李行之連忙起身將他護(hù)著,南子慕暈了片刻，眼前逐漸清明，他撥開李行之的手，上前去看牛貴的臉，七竅流黑血，死的挺難看。

“唔……”南子慕要蹲下來，卻被李行之一把拉住，他適時提醒道：“別隨便蹲,一會起來又要暈?！?/br>
南子慕只看了牛貴幾眼,就將目光移到了紅玉身上,紅玉翻開牛貴的眼皮看了看,接著又捏開了他的嘴巴：“看不出是什么毒，但絕對是難得的劇毒，能使人悄沒聲息地死去,且七竅同時出血，就算是鶴頂紅也做不到如此。”

“牛貴知道的不少，林紀(jì)文要?dú)⑺麥缈谝舱＃皇悄阌终f這毒是劇毒，又怎么會到這時才毒發(fā)？”南子慕皺眉，“林紀(jì)文可能并沒有走多久，毒也是急匆匆給牛貴下的，否則這時間不對。他還沒神到預(yù)測好我們會在毒發(fā)前將牛貴打暈吧？”

紅玉答：“這□□確實(shí)是劇毒，卻不是一劍封喉的那種毒，而是會‘潤物無聲’地爬滿你全身，最后讓人悄沒聲息地死去。并且被害人并不會覺察，臨近死亡都未必會痛苦?！?/br>
李行之心不在焉地接道：“的確，牛貴方才并沒有異樣，被綁在這里的時候也并沒有掙扎過，面容安詳，并沒有痛苦的樣子?！?/br>
南子慕：“我以為——既然林紀(jì)文要跑路，那么給牛貴這個線索下能夠見血封喉的□□，豈不更好？若是我們方才一開始就逼供牛貴，他在毒發(fā)前可能就招了，林紀(jì)文為什么要冒這個險？”

“那么極有可能，這毒是林紀(jì)文匆匆下的，他或許是徒然得知了一些讓他不得不走的消息，身上又只剩這一種□□，胡亂就給牛貴下了?！?/br>
徒然得知的消息……

是什么？又是誰去告知他的？

“不好了，走水了！”外邊傳來聒噪的叫喊與雜音，腳步聲雜亂無章，偶有水盆同水落地的聲響和微乎其微的抽泣。

“快去救火，快！”

“哪兒走水了？”

“剪水的房間，那孩子好像還在里邊……”

房間內(nèi)幾人面面相覷，南子慕揉著太陽xue，吩咐道：“大虎你留下來看著若冰，小蓁你照顧歡喜，別跟出來。”

“你手是不打算放開了是嗎？”南子慕挑眉，看向李行之按在他手臂上的那只手。

李行之尷尬地松了松手，南子慕看到他臉上和歡喜如出一轍的委屈，又忍不住心軟了些，至少沒再對李行之陰陽怪氣：“你和紅玉，就和我出去看看吧。”

王大虎看不慣李行之，要是讓他留在房間里，兩人指不定什么時候就能掐起來。

三人走到了剪水的房間門口，南子慕看見周圍人朝他投來了打量的目光，于是愛搭不理地抬了抬眼，他的睫毛并不算濃密，但卻很長，看上去猶如淡漠勾染，在他那一對眼尾帶翹的眼眸上掃出一片細(xì)碎的火光。

“紅玉，你進(jìn)去看看。”南子慕低聲道。

原本就沒現(xiàn)在人前的紅玉一點(diǎn)頭，似一縷輕煙似地卷了進(jìn)去，只略略驚動了南子慕垂在背后的頭發(fā)絲。

李行之望著眼前大火，又偷瞄了幾眼南子慕的臉，心思根本就沒放在今天這“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的波浪上，仿佛無論這浪打的多高，都濺不到他的鞋上。

“你先前說——要的是本侯一整個人，現(xiàn)在是本侯想將這一整個人給你……都給你。”李行之的臉被火焰打上金紅，于是與他本人風(fēng)格大相徑庭的面紅耳赤并沒有機(jī)會公之于眾，“你還愿意嗎？”

南子慕神色復(fù)雜地看了李行之一眼，后者仍低垂著眸眼，就像是一個……鼓起半生勇氣對心愛的姑娘靦腆告白的小小少年。

他活了這么多年，每次去赴完天庭晚宴后回來，都會收到無數(shù)封表白信，甚至還會有繞著終南山一邊飛一邊大聲告白的傻吊。

南子慕都不厭其煩地幻出一把箭，然后一個一個地將他們射下來了。

甚至有個走火入魔的小帝君，在他睡覺的山洞門口一站就站了五百年，可惜南子慕那會一睡就睡了一千年沒露面。就這還都是聽鳳凰說的，南子慕聽說的時候簡直一頭霧水。

“你是不是惹了天上的紅鸞星，他才這般不厭其煩地給你招爛桃花？”鳳凰笑道。

南子慕的爛桃花多的都能將他整個人活埋了，鳳凰的“紅鸞星看不慣你”，南子慕覺得深以為然，如果還能回去……他一定要先把這顆紅星星給打一頓。

然而南子慕見過傻吊，也見過自以為是調(diào)情高手，其實(shí)油膩的不行的神仙和妖怪，但至今還沒有見過哪個人，站在他身側(cè)，對他這么鄭重其事說愿意把自己所有，都給自己的人。

大概是妖怪和神仙要渡過的年歲太漫長，迄今沒有人能同南子慕說出這樣的話。這樣真誠的……又這般的讓人不忍心辜負(fù)。

南子慕避而不答，過了片刻才慢吞吞問道：“侯爺怎么不奇怪紅玉和王大虎的身份？還有心思在情愛上邊糾纏?！?/br>
“唔……那你想說嗎？若你愿意告訴我，我就聽?！崩钚兄挚此谎郏奶鸱欢?。

“你不怕我是妖怪嗎？”南子慕知道李景若不是今天親眼所見，絕不會相信這世上還會有怪力亂神之事，所以李行之這個滿不在乎的態(tài)度讓南子慕覺得有些奇怪。

李行之緩緩?fù)鲁鲆豢跉猓首鬏p松道：“孩子都生了，你是妖又如何？我喜歡你和你是妖怪并不相駁?！?/br>
我喜歡你和你是妖怪并不相駁——

如果說人妖殊途，那我就在正道上拐個彎，和你殊途同歸不就好了，李行之如是想。

南子慕無言以對，紅玉年輕時候也曾少女懷春，喜歡上了一個常來終南山上的寺廟燒香的公子哥，為避免她入歧途，南子慕就讓王大虎去人間買了一堆話本。

一堆都是——人妖相戀后，要么被丈夫知道后，同道士一起將妖怪殺了；要么被趕走，一段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