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但學(xué)校挺好的，她其他學(xué)科成績也不錯，當(dāng)小學(xué)老師還是沒問題的?！?/br>
    趙小晴說：“鍛煉鍛煉吃苦的本領(lǐng)，在就業(yè)前先沉淀一下自己?！?/br>
    校長很高興，和她們母女聊了很多。

    喻霈盯著趙小晴看了很久，在心里默默地收回了之前所有不敬的話。

    東西都被運(yùn)了上來，堆在一起，成了一個小山，孩子們排成好幾隊站在小山前面。

    李雄光招呼喻霈過去：“來，孩子，咱們一塊發(fā)。”

    衣服只有兩個碼，大碼和小碼，塑料袋上有標(biāo)注。畢竟是做善事，顧不上征集所有學(xué)生的尺碼，只能rou眼看，個兒高的拿大碼，個兒矮的領(lǐng)小碼。

    李雄光站在喻霈后面，拿著棉服遞給她，她就遞給排在她面前的這一隊小孩兒。

    “謝謝jiejie！”

    每一個小孩接過衣服都會留下一句感謝。

    喻霈看著他們天真純樸，充滿期待的笑臉，覺得手上的這件衣服萬分沉重，仿佛里頭塞的不是棉花，而是不遠(yuǎn)萬里，從深山幽谷寄往繁華都市的厚重希望。

    手心里忽然被塞進(jìn)了幾顆糖。

    是那種過年時候買來放在家里待客的軟糖，塑料紙都被捏變了形，有很明顯被人珍惜過的痕跡。

    塞給她的是之前在學(xué)校門口說八點(diǎn)上課，被小男孩推了一把的小女孩。她還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像是鼓足了勇氣似的，開口說道：“謝謝你，jiejie?！?/br>
    喻霈手里攥著糖，恍然間被一陣力道擊中，是磨平天際棱角的海浪，將深海里層層泥漿裹疊的巖石，擊成一片齏粉的力道。

    在平靜又重復(fù)的浪聲里，勾起了一絲鏗鏘的弦音。

    她忽然找到了方向，在頂天立地的路上。

    喻霈學(xué)著祁岸對她的樣子，摸了摸小女孩的頭，說：“不客氣?！?/br>
    她腦海里面出現(xiàn)了一個畫面，她是個巨人，站在一群弱小的蟻人面前，兩只手拼命撐住倒下來的石塊。石塊的陰影下，蟻人們歡呼雀躍。

    ——她忽然很想保護(hù)一些人。

    喻霈發(fā)衣服的時候，祁岸在清點(diǎn)運(yùn)來的書，這些書部分是好心人捐助的，部分是他們籌錢購買的。書單沒有統(tǒng)一，形形色色的書都不重復(fù)，所以不能讓同學(xué)們?nèi)耸忠槐?。校長早先就整理出了一間用來放雜物的房間，把收到的捐贈書籍都放了進(jìn)去，打算改成小型圖書館，讓孩子們自由。

    清點(diǎn)完書籍，沒有多久，衣服也都發(fā)完。孩子們領(lǐng)著新衣服高高興興的回教室，吵吵鬧鬧的聊著天。

    李雄光在婉拒校長的午飯挽留——校長讓志愿者一行人去村里的招待所吃飯。

    有一些出乎意料的，喻霈很受這些山里孩子的喜歡，尤其是女孩，完全沒有李雄光所說的膽怯，在回教室前圍著喻霈，嘰嘰喳喳地提問。

    “jiejie你是做什么的？你是老師嗎？”

    “jiejie你看過電影嗎？我聽說你們有電影院，有房子那么大的屏幕，怎么可能有那么大的屏幕??？”

    “jiejie你知道外星人嗎？我聽說你們外面的城市里有外星人？”

    “jiejie……”

    喻霈出奇的有耐心，干脆坐在地上，一個一個，非常認(rèn)真地回答著他們的問題。

    她糾正著孩子們狹窄的視野，用手機(jī)給他們搜圖片視頻作例證，把小學(xué)到大學(xué)的整個過程的考試制度都講給他們聽，最后說：“也許中國的考試制度是有很多不好，但它可以說是最公正的一條道路了。jiejie送一句經(jīng)常被人引用，對你們來說或許有些深奧的話給你們吧——心有多大，世界就有多大。”

    孩子們有的聽懂了，有的沒聽懂，陸陸續(xù)續(xù)都回了教室。校長正式帶著志愿者們參觀學(xué)校，在他一邊介紹一邊隱隱約約指出學(xué)校哪里不足希望得到解決的過程中，總伴隨著孩子們?nèi)滩蛔∩炷X袋探過來的目光。

    離開的時候，有一個小男孩對著志愿者一行人大喊：“我要考清華！”

    志愿者叔叔阿姨們都露出慈愛的笑容，喻霈和祁岸對視了一眼，祁岸笑著問她：“怎么了？”

    喻霈突然就轉(zhuǎn)過身，沖那個男孩大喊回應(yīng)：“jiejie在清華等你！”

    周圍人頓時哄笑。

    喻霈很篤定地對祁岸說：“我也要考清華?！?/br>
    祁岸看她一眼，對周圍人說：“笑什么笑，她考得上。”

    在那一瞬間，喻霈覺得說出這句話的祁叔叔在發(fā)光。

    仿佛整個世界都選擇相信她。

    坐回車?yán)?，喻霈還沉浸在自己做下的約定里，不停地問祁岸：“你真的覺得我可以考上清華嗎？”

    祁岸樂了：“你剛剛喊的不挺有自信嗎？現(xiàn)在怎么慫了？”

    “沒慫?！庇黯f，“就是讓你給我理智地分析一下?！?/br>
    祁岸想都沒想，就說：“考得上?！?/br>
    “……你這么相信我的嗎？”

    祁岸承認(rèn)：“你也不看看每天給你補(bǔ)課的老師是誰？”

    “……”喻霈雖然無語但還是很感動，“我一定考給你看。”

    “那我正經(jīng)地跟你說一句，你要考清華，拿到狀元也不一定能考上，你不能再和學(xué)校的人對比，你要無上限的提高?！逼畎墩f，“先超過我?！?/br>
    聽到這句話，喻霈被電滋了似的，渾身雞皮疙瘩都冒了出來，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我要超過祁岸。

    “我一定會超過你的。”她說，“一定會。”

    祁岸露出一個不易察覺的笑容：“好，我等著?！?/br>
    “你每年都參與這樣的公益活動嗎？”

    “拿片面包給我。”祁岸沖面包袋努努下巴，“也沒幾年，我也工作沒多久，最近兩年才有閑錢?！?/br>
    “哦?！庇黯贸鲆黄顾?，“你明年還帶上我行嗎？”

    “求我啊?！?/br>
    “求你?！?/br>
    “……”祁岸看她，“這一趟對你有收獲嗎？”

    喻霈又拿了一片叼在嘴里，說：“有?！?/br>
    “說說。”

    “我好像……”喻霈不知道怎么形容內(nèi)心的感受，“看得遠(yuǎn)了一點(diǎn)?！?/br>
    “就是，我想做點(diǎn)什么。”喻霈說，“其實我看出來了，校長對學(xué)校的現(xiàn)狀有夸大，趙老師問孩子們幾點(diǎn)上課，有個女孩兒說了實話，被掩蓋過去了，大概校長事先就教好了他們遇到問題應(yīng)該怎么回答。但是我能理解他的原因，他是不是想讓你們捐錢修路？”

    祁岸略有些驚訝的看了她一眼，點(diǎn)點(diǎn)頭。

    “所以雖然無傷大雅地被騙了一點(diǎn)點(diǎn)，但我還是想為他們做點(diǎn)什么?！?/br>
    “等你有本事再說吧?！逼畎墩f，“別讓父母承擔(dān)你的選擇的后果?！?/br>
    “……我不是這個意思?！庇黯悬c(diǎn)委屈，“我是說我要更努力一點(diǎn)，以后可以幫他們，不只是這座山，我想幫所有山里的孩子走出來，想拉一把所有無能為力實現(xiàn)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