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

“……”方俊瞇起眼。

“這滴血確實挺可疑，不過我們也不可能預(yù)測兇手拋尸時所有情景?！敝钢掌系难E，葉程宇皺眉，“什么情況都可能發(fā)生，只是一個細小的動作都會引發(fā)這種完整血滴的——”

“等下——”

然而正當(dāng)葉程宇還想繼續(xù)解釋時，方俊卻突兀沉聲打斷他。

喉結(jié)游動了一下，方俊伸手探上下巴撫了撫，皺眉：“你剛才說——‘thinkoutsidethebox’？”

“……嗯。”不明白對方那種神經(jīng)質(zhì)的表情什么情況，葉程宇猶豫地點了下頭。

“think……”方俊垂眸盯著照片，“outside……thebox?！?/br>
“……”葉程宇僵硬地站在方俊身邊，等待對方下文。

方俊又瞇眼盯了會兒那滴血，突然間整張臉一亮。

“對！thinkoutsidethefu|gbox！！”驚呼一句英文，方俊嘆笑出聲。

“……呃，??？”

“cao，cao！”方俊搖了搖頭，單掌狠狠拍上額角，“對，沒錯，我怎么會沒想到！cao，特么居然犯這么低級的錯誤！”

“怎么了？”葉程宇也因為對方情緒的波動而有些動蕩，“你——想到什么了？”

“thinkoutsidethebox么?！狈娇∫е?，“我們目光實在太短淺?！?/br>
“……到底怎么了？”葉程宇也有點急了。

“因為尸體在電梯里面，所以我們一開始就先入為主地認為拋尸是直接從電梯正門進入的不是么。”方俊聲音都有點顫動，“臥槽，我居然會忽略這種東西！”咂嘴，他咬牙，“但電梯就像一個封閉的box，它的入口不僅僅是正門！”

“……”葉程宇呼吸有點急促，已然反應(yīng)過來。

“所以要thinkoutsidethebox.現(xiàn)在不是電梯檢修么？所以各種情況都能發(fā)生——電梯除了正門外，還有天花板可以打開！”方俊咂嘴，“如果尸體是從天花板被拋進電梯的，那之前那些線索就都能解釋了！”

垂眸，方俊扯出手中那張照片，朝葉程宇點頭：“所以我就說這血滴很奇怪。如果兇手是直接在電梯里拋尸，那角度明明很低，這血滴墜落的噴濺態(tài)卻很像是從高處墜落的——”

“……”葉程宇慢慢睜大眼睛。

“對，對！”重新邁到茶幾后面，方俊唇角綻開一抹艷麗的笑，“這是個新角度，新角度！”側(cè)首瞄向葉程宇，方俊急促，“程宇，你給jeffery打個電話，跟他說讓他們到電梯頂部去取樣?！遍L長吸了口氣，方俊眉梢緊擰，“如果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就最好不過。”

“……”瞅著那個再次重新埋頭到證據(jù)照片中的男人，葉程宇還有些沒反應(yīng)。

“這樣，鞋子的問題也解決了——”方俊胡亂撥弄著茶幾上的照片，“如果被害人真的是被從電梯頂拋下去的，鞋子就有可能掉在他腰邊那種詭異的地方了不是么?！?/br>
“可是……俊?！比~程宇皺眉，踱到對方身邊提出疑問，“如果真是像你說得那樣是從高處拋進去的，那死者周圍的血不都應(yīng)該呈現(xiàn)噴濺狀態(tài)么？——”指了指剛才那張血滴照片，葉程宇搖頭，“但這張照片上的血只有這一滴是那種狀態(tài)。”

“……”方俊滯了滯手中動作。

他垂眸仔細盯著那張血滴，又陷入一片沉思。

葉程宇和他并肩坐著，靜默等待他的反應(yīng)。

一會兒功夫，方俊便重新開口：“對了，之前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的血跡檢驗結(jié)果都出來了不是么？”

“對。”葉程宇點頭。

“只是被害人一個人的么？”

“——對，只有被害人的血?！?/br>
“那就排除這血是兇手自己的可能性?！狈娇￠L長吸了口氣，“總之，天花板那邊還是要好好查一查，我想尸體十有八|九是從那里運進來的?！鳖D了頓，方俊伸手探上鼻梁揉搓，“至于兇手到底是用什么方法運進去的，我們現(xiàn)在還沒法瞎猜。”

“你的意思是還要等jeffery他們那邊到天花板取樣后？”

“對?！狈娇‰p掌覆上面頰來回揉搓，“如果這回再沒結(jié)果——”他挫敗地咂嘴，“我覺得這案子就真很棘手了。”

葉程宇望著對方有點頹喪的側(cè)臉，忍不住伸手探上對方肩膀，力道溫和地勾了勾。

“你小子——也是挺可以?！甭杨~角湊過去抵上方俊耳畔，葉程宇閉眼，微微一笑，“這種時候還能想個新路。”

“……”

方俊沒動。

但葉程宇能聽到對方淡淡的笑。

“喂?！甭涯槻涞椒娇〖绺C，葉程宇拱了拱身體，在對方胸口找了個舒服點的姿勢，“最近這邊電梯不是在檢修么？”

“對?！狈娇恿藙蛹绨?，伸手攬過葉程宇身體。

“咱可以調(diào)查一下這邊的電梯維修工?！比~程宇視線飄在沙發(fā)上，“如果尸體真是從電梯頂部運下來的，他們可能看到過可疑人物?！?/br>
“沒錯?！狈娇“讶~程宇摟得緊了些，“確實可以排查一下這邊的電梯維修工?！?/br>
“所以現(xiàn)在有新方向了?！比~程宇聲音染了點笑意。

“嗯?！狈娇【従忺c頭，“如果我們能解決兩個問題，這案子就會容易很多?！?/br>
“兩個問題？”葉程宇瞇眼。

“對。第一是兇手把尸體運進大廈的方法；第二就是兇手把尸體從天花板拋進電梯的方法。”

“……”葉程宇安靜聆聽著。

“只要咱的基礎(chǔ)推測沒問題，這案子就有解決的希望?！狈娇∥⑽?cè)頭，唇角清淺地抵上葉程宇發(fā)際。

感受著對方難得的溫度，葉程宇本能地縮了縮肩膀。

整理了一下思緒，他靠著方俊，聲音舒緩：“沒錯。”

“我等下給jeffery打個電話，讓他們對電梯頂部還有周邊維修工什么的考察一下?！狈娇÷柤纾熬S修工那邊他們可能已經(jīng)調(diào)查過了，畢竟也算是他們走訪的基本流程么。那到時候只要比對一下人員資料就好?！?/br>
“對。”

葉程宇表示贊同。

耳朵枕在方俊頸窩，他能感到對方聲帶振動時那穩(wěn)然細微的顫動感。

一瞬間，唇角燃起不易察覺的亮意，他閉上眼。

這種兩人一起努力研究的感覺——真是不賴。

如果能一直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