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色,很是坦然的道:“各為其主,晉國與齊國的新仇舊恨數(shù)不勝數(shù),你替齊國打仗就該有所防備我晉國會動作。”一說到齊國,趙志父便忍不住動氣,道,“齊國昔日支持范氏、中行氏叛亂,齊景公那個老頭子,狗屁本事沒有,就是命長,熬死了我祖父又熬死了我父親再又熬死了韓伯,連范鞅都走在了他前面,齊景公忍了一輩子,幾十年,知道范鞅走后我與范氏、中行氏的矛盾爆發(fā),終是給了他一個將晉國從霸主之位上拉下了的機會。”夏瑜對趙志父其實并無怨念,就像趙志付說的,各為其主,邦國利益在前,無關(guān)個人恩怨,及至聽趙志父譏諷齊景公,忍不住,道:“有時候活得長也是一種勝利。”趙志父靜靜思索著這句話,良久點頭道:“有道理?!辈贿^過了一會兒,趙志父又有了幾分嘲諷式的道,“不過那個老家伙現(xiàn)在估計也在地下郁悶著呢,他走后沒多少年,田氏滅了高氏、國氏,驅(qū)逐了姜姓國君,那老家伙的兒孫現(xiàn)在都在東海邊釣魚呢,齊景公忍了一輩子想要找機會與我晉國爭霸,結(jié)果呢,非但沒爭過我們,連自己的江山都都丟了。”趙志父本是在嘲諷齊景公,昔日齊景公支持糾結(jié)諸侯聯(lián)軍支持范氏、中行氏叛亂,趙志父帶著趙氏私兵可以說差不多是以一家之力而抗天下,可最后還給他打贏了,鐵之戰(zhàn)以少勝多讓趙志父真正聲名大噪,其后晉國再無人敢撼其威。作為霸主國上卿,自小便有一眾高高在上的驕傲,齊景公這個在晉國面前裝了幾十年孫子的家伙,聯(lián)合諸侯險些肢解晉國,分割晉國城池土地,記得那短短一個月內(nèi),趙志父掃蕩內(nèi)亂時接連接到的戰(zhàn)報,晉國的邢、任、欒、鄗、逆畤、陰人、盂、壺口等城池一一被齊國攻下,并一直打到鮮虞,趙志父永遠忘不了自己眼見晉國國土淪喪卻只能坐視在晉國國土上縱橫,屠殺晉國百姓,卻只能咬牙苦忍耐,集中力量掃蕩了叛賊回過頭來再去打齊國。那段隱忍的時日,可是把趙志父氣得快爆了,這么多年過去了,即使趙志父平定了叛亂擔(dān)任執(zhí)政后親自率領(lǐng)晉軍主力攻打齊國,并順利攻占了犁,還把田氏起家的封地高唐拆了個稀巴爛,可以說是把齊國也打得慘得不行,但趙志父還是沒忘了這份刻骨的恥辱,所以說起齊景公還是忍不住嘲諷幾句。夏瑜看著趙志父這副神情,卻覺得有幾分有趣,道:“我聽人說過,人對于奈何不得的對手,才會心有不平。”趙志父聽到這話,眉頭一瞪,道:“我奈何不得那個老頭子,哈,天大的笑話,我只是……齊國,齊國讓阿聵背叛了我?!?/br>夏瑜聽到“阿聵”兩個字有點反應(yīng)不過來,思索了一會兒才想起來,脫口而出道:“蒯聵!?衛(wèi)莊公!?”趙志父低頭擺弄手里的酒尊,沒說話。夏瑜一時間覺得頭有點暈,那個衛(wèi)莊公,衛(wèi)國太子,因為被后母……不對……這里應(yīng)該是后內(nèi)父陷害,殺了后內(nèi)父后投奔晉國,依附趙志父,做了趙志父府上的門客,曾經(jīng)與趙志父并肩作戰(zhàn)十幾年。蒯聵在鐵之戰(zhàn)里擔(dān)任趙志父的車右,據(jù)說在鐵之戰(zhàn)中因為趙氏是以寡敵眾,為了提振士氣,趙志父身先士卒,頂著箭雨往上沖,但面對有齊國支持的諸侯聯(lián)軍攻勢也非常猛烈,曾經(jīng)數(shù)次擊中趙志父,而蒯聵作為趙志父的車右,每每以身護趙志父,趙志父被擊中倒在戰(zhàn)車上,蒯聵便用戈將趙志父撈起,撐著趙志父站起來,繼續(xù)統(tǒng)軍沖鋒。蒯聵與趙志父,可以說是實打?qū)嵾^命的交情,也正因如此,趙志父很是信任蒯聵,趙志父當上執(zhí)政后,曾經(jīng)那個幫助蒯聵返回衛(wèi)國奪取衛(wèi)國國君之位,可是蒯聵繼位之后馬上掉頭投奔齊國,可是打了趙志父一個好大的“耳光”啊。不過……等等,雖然這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從趙志父此時的口氣里聽來,似乎他與蒯聵不僅僅是過命的兄弟那么簡單,難道他們……還未待夏瑜進步一深思,趙志父已經(jīng)證實了夏瑜的猜想,道:“我記得我和阿聵,最開始……那時范氏、中行氏誣我叛亂,圍剿我趙氏,我一邊帶著全族上下苦守晉陽,一邊派使者暗中聯(lián)系韓氏、魏氏讓他們替我在國君面前平反,范氏有錢、中行氏善戰(zhàn),兩家配合攻打晉陽,我把房子拆了,把我趙氏屋舍的青銅砥柱都融了做箭頭,我苦守著晉陽,心中惶恐,卻還在下屬面前強撐著不能示弱,我知道只要我稍微動搖,士氣潰散,我趙氏就完了,就像晉國歷史上消失的那些家族——欒氏、先氏、狐氏等等?!?/br>趙志父面上顯出幾絲甜蜜追憶之色,這種神情在他那張素來堅毅沒有什么表情的臉上真是有幾分讓人覺得驚恐,但是趙志父此時卻似乎完全陷入關(guān)于昔日“熱戀”的回憶之中,根本沒去注意夏瑜的臉色,傻笑著道:“就是那時,阿聵陪著我,安慰我,鼓勵我,白天我們一起并肩作戰(zhàn),晚上我們睡在一個帳篷里,我和阿聵從那以后直至后來那么多年一直都是這樣,我那時對他說,等到晉國內(nèi)亂平定了,我會見一個大大的寬敞的房子,要用最好的匠人做一個大大的最舒服的床榻,我們再也不用在行軍的間隙在又潮又黑的帳篷里……”夏瑜無語望蒼天,孫子“嫁人”了,晏嬰搬家了,然后此時趙志父告訴自己他和衛(wèi)莊公是情人啦,這個世界太瘋狂啦。趙志父依舊陷在回憶里,道:“為了阿聵,我一直沒立正室,我知道他是衛(wèi)國太子,若非他君父的繼室刁難,他早已經(jīng)是衛(wèi)國國君了,雖然他彼時依附于我,但真以身份論,他是君我是臣,身份有別,所以他不能作我的正室,而我是霸主國上卿,趙氏家主,更加不可能……我和他的事情趙氏上下都知道,那時我也想開了,這一輩子我就這樣守著,就算沒名分也罷了,挺好的?!?/br>夏瑜聽到此處,心中一動,有些小心翼翼的道:“您難道沒想過蒯聵與您相交其實是別有用心?”趙志父笑了,笑容中有種別樣的傲岸與自信,道:“我的眼睛沒糊涂到那份上,別有用心?也許初初投奔我時,阿聵是有點別樣心思,但其后十幾年并肩作戰(zhàn)生死與共,我被范鞅打壓時憋在封地里動彈不得,那時舉世皆非,范氏、中行氏、韓氏、魏氏,哪個不比我更有權(quán)勢,阿聵沒離開;范氏、中行氏意圖滅掉我趙氏,我被圍困苦守晉陽,不知明日死活,那時阿聵對我表白心意;鐵之戰(zhàn),我趙氏以一家之力對抗諸侯聯(lián)軍,以寡敵眾,眾人皆以為必敗,可是阿聵陪著我,與我共赴沙場?!?/br>趙志父臉上又出現(xiàn)了那種陷入回憶的帶著甜蜜有滿腹心酸的神情,道:“阿聵陪著我,一直陪著我,不論我處境多么艱難。我們一起經(jīng)歷大大小小成百上千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