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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問趙伯您為什么要在此時召集諸侯會盟,邀請?zhí)煜率孔尤霑x,文質(zhì)彬彬,不類晉國?!?/br>與齊國相比,晉國是個軍事至上的國家,舉國上下都想是一部機器一樣緊密咬合運轉(zhuǎn),晉國人崇尚簡樸,所以晉國人辦事總是直來直往,總是有幾分冷硬,這種性格甚至滲透到了他們的言談舉止治國原則乃至服飾之中,晉國的服裝,比之齊國寬衣大袖錦緞五彩斑斕,比之楚國刺繡精致豪奢,晉服可謂單調(diào)。也正因如此,如齊國稷下學宮坐而論道空口爭論學術(shù)之事,晉國是有幾分不屑的,是以應該有不少人都奇怪晉國會突然起意召天下士子入晉爭鳴論戰(zhàn),當然更多人的是為此欣喜若狂,畢竟霸主之國意欲采納在野士子的學術(shù)主張治國,對很多人來就講師很值得興奮的事情,但在虒祁臺,有一瞬間,夏瑜覺得似乎自己摸到了趙志父這么做真實的動機。聽得夏瑜的問話,趙志父也笑了,笑容里又有點落寞有點蒼茫,道:“你說呢?”夏瑜沉默了一會兒,然后小心翼翼的道:“因為趙伯您想求解?!?/br>趙志父聽了夏瑜的話,頓了一下,然后一邊拍案一邊哈哈哈大笑,笑了許久,才道:“看著你啊,真像看到了過去的我?!?/br>夏瑜見趙志父此時態(tài)度,覺得自己似乎猜準了,忍不住道:“執(zhí)政您召集天下士子入晉爭鳴論戰(zhàn),是因為執(zhí)政想要求解,執(zhí)政想要知道自己奮戰(zhàn)了一輩子,為何匡扶晉國匡扶天下的夢想?yún)s越拉越遠,眼見晉國分裂在即,執(zhí)政去后,只怕內(nèi)亂又起?!?/br>趙志父撐著自己頭,聽著夏瑜的話,然后突地的道:“我無篡逆之心?!?/br>這話當真突兀,讓夏瑜一時反應不過來,然而還沒等夏瑜說什么趙志父已經(jīng)似乎陷入回憶,自顧自的道:“我年少初出登上卿位,那時候韓起韓伯還是執(zhí)政,韓趙向來交好,韓伯年紀已長,眼見壽數(shù)有限,卻對我處處照顧,多得他我才能在父親早亡之時以十幾歲的年紀坐穩(wěn)卿位,而一坐穩(wěn)了卿位,與我晉國上卿平起平坐,看東西的眼界就不同了。“夏瑜沒說話,靜靜的聽著趙志父敘訴自己的過往。年少歲月,苦也罷樂也罷,總會給人幾絲青春的悸動,趙志父臉上顯出幾絲笑意,道:“那個時候啊,狂傲啊,看著晉國極為上卿,覺得他們才干都不如我,恩,不僅不如,可以說是差遠了,后來周王室內(nèi)亂,有反賊篡逆,我晉國作為霸主之國,怎能坐視周王有難而不顧,那時韓伯遣荀躒主持勤王,荀躒奔波幾年,依然動亂。我那是是荀躒副手,說實話我打心眼里看不起荀躒,覺得他無能,所以暗地里悄悄派人向韓伯請求派我去主持“尊王平亂”之事?!?/br>夏瑜知道這段歷史,不過在夏瑜的時空里是晉國執(zhí)政韓起主動任命的趙志父,卻原來這背后是趙志父主動請纓嗎?趙志父看著天空,眼中有懷念之色,道:“韓伯那時對我很放心,他說你個娃娃剛多大,這么大的事情你去能行嗎?搞不定砸鍋可是要在天下諸侯面前給我晉國丟人的。”說道此處,趙志父轉(zhuǎn)頭看向夏瑜,道:“那時年紀,比你在齊國受卿之時大一點,但也大不了多少,現(xiàn)在想來,你老師田彪倒是比我韓伯還有膽色,敢用你為將。”夏瑜聽趙志父提起田彪,想起平陰時自己初出茅廬能受田至重用,也是老師田彪在背后主意,夏瑜笑了,笑容中五味陳雜,在齊國的種種明明只是三年前的事情,夏瑜卻又恍如隔世之感。☆、第163章夏瑜也給自己倒了尊酒,飲了一口,入口醇厚,喝慣了現(xiàn)代高度數(shù)酒,這個沒有蒸餾技術(shù)的時代的酒,自然是不夠過癮的,但夏瑜此時有點想醉,道:“執(zhí)政早年經(jīng)歷現(xiàn)在可謂天下皆知,當年夏,執(zhí)政得當時伯國執(zhí)政保舉,第一次一晉國上卿身份外出晉國主持事物,當時執(zhí)政在士彌牟與宋樂大心、魯叔孫昭子、衛(wèi)北宮喜、鄭子大叔,以及曹、邾、滕、薛、小邾共十國代表在晉國的黃父會盟。那是執(zhí)政第一次代表晉國與天下諸侯國公卿會盟,雖然是第一次,但那次會盟之中,趙伯您說一不二,處事堅硬果決,敢作敢當。當時趙伯您力主諸侯出兵平定叛逆,一勞永逸,省得夜長夢多,其后趙伯您親自帶領諸侯聯(lián)軍作戰(zhàn),就在黃父之會的第二年,荀躒奔波數(shù)年都沒能平定的叛亂,便在當時還不過弱冠上下年紀的您手中平定。那時執(zhí)政您會盟諸侯代表,要求與會各國都要立即提供糧草支援敬王,撥調(diào)軍隊保護周王,天下贊頌,皆謂趙氏家主賢且禮?!?/br>尊王平亂是趙志父初出登上政治舞臺大方光彩的一次行動,與其后更加彪悍的戰(zhàn)功相比,那次的小試身手也許并不算多么了不得,但只有那一次,趙志父最是驕傲,因為只有那一次,他做了他認為對的事情,并且成功了,其后的每一次,不論是在戰(zhàn)場上還是在朝堂,他依舊堅定毫不退縮的前進,他漸漸的,他已經(jīng)不知道自己做的事情是不是對的了。趙志父此時似乎是對夏瑜傾訴,也似乎只是自言自語將自己一生的不解一生的抑郁傾吐出來,道:“尊王平亂后,我聲名大噪,那個時候也有幾分飄飄然了,恰逢韓伯去世,范鞅接任執(zhí)政,我那時得意忘形,恰逢家族中有家臣不服管束,范鞅鼓動我鑄造鐵刑鼎威懾家臣,我竟然傻傻的中計了。”趙志父鑄造鐵刑鼎天下皆驚,要知道依照所定,只有周天子才有資格鑄鼎,趙志父剛剛協(xié)助周王室平定叛亂,轉(zhuǎn)頭又干了件只有周天子才能做的事情,簡直是打了剛剛稱贊過他賢德人的臉。趙志父一邊吊兒郎當?shù)耐约嚎谥械咕?,一邊道:“我沒有不敬天子的意思,我為晉國是上卿,是晉國的臣子,我晉國百余年來以尊王攘夷為己任,乃天下諸侯之首的伯國,我怎會有那等篡逆心思,我當時打了勝仗,天下贊譽,腦袋昏了,中了范鞅的計,韓伯又去了,轉(zhuǎn)眼間便成了人人喊打的有不臣之心的家伙,處處受制,還逼不得已殺了自己的老師。”說道此處,趙志父頓了一下,轉(zhuǎn)頭看向也在灌酒的夏瑜,道,“不過我比你強,即使處處受制備受打壓,畢竟我趙氏百余年積累在,封地在,子民在,軍隊也在,范鞅也好范鞅之后的荀躒再是打擊我也不敢逼迫我太過,以免我狗急跳墻,你呢,比較慘了,半路殺出來,根基不足,一個跟頭摔了,便沒有再在齊國爬起來的本錢了?!?/br>夏瑜沒說話,只是喝酒,關于齊國故事,他心中已經(jīng)有了一個總結(jié),自己何處做錯了也心中明了,此時聽趙志父這樣隨意說將起來,忍不住道:“還要感激執(zhí)政你在背后謀劃推波助瀾?!?/br>趙志父沒有絲毫慚愧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