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煎餅都是最新的，來還錢？放在紙盒子里就行了，要是大錢可以給我，我給你找零。”

小王臉上的表情僵了僵，臉上的肌rou抖了抖，扯出一個難看的微笑繼續(xù)說：“我媳婦昨天晚上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孩子一直哭，家里沒錢請保姆……”

“拿雞蛋？”沈柳把兩個鏟子又用清水沖了一遍，站起身問。

“哎？是是，等我發(fā)工資了，肯定給你補上?！毙⊥趺媛断采粋€大男人跑來拿雞蛋，實在是不太好看。

“沈二哈。”沈柳沖著沈二哈使了個眼色。哈士奇雖然智商堪憂，但面對戶主高強度威壓的時候，還是破天荒的領(lǐng)會了其中的意思，沖著小王狂吠起來。

這大頭狗猛地一看還挺兇，小王嚇得后退一步，沈二哈立刻往前一步，也不往前撲，就是兇狠地瞪眼，呲牙咧嘴，仿佛下一秒就能撲過來。在村子瓦房改建樓房之前，小王就是個土生土長的農(nóng)村人，哈士奇并不多見，這會兒被嚇著，趕忙轉(zhuǎn)身跑了。

周圍的小攤販大多都已經(jīng)開攤，看著這邊沒說什么，沈柳也沒搭理他們，見來人了，趕忙拿起鏟子準(zhǔn)備做塌煎餅。

連續(xù)兩天的客源積累，聞到香味新來的，加上熟客以及熟客帶來的人，這才剛早晨竟然已經(jīng)來了不少人。

隔壁第一家小攤早晨還賣豆?jié){，此時生意卻不如這邊好，一早晨，宋家父子每每閑著便從小攤里探出頭來看沈柳這邊的小攤?！霸蹅冊绯康娜肆髁勘绕綍r少了一半?！彼螒c偉皺眉，“那家煎餅確實好吃一點，可咱們家也不差啊。”

宋大滿關(guān)注的卻是另外一回事，他認(rèn)出早晨穿保安服的小王，平時兩個小攤雖然不和，可表面上還是過得去的，此時見小王被一條狗狼狽地趕走，他動起了心思。莫非這位新來的小攤主跟小王有矛盾，那可就好辦了。

“我看小王可能就在這附近當(dāng)保安，你出去溜達(dá)溜達(dá)找找?！爆F(xiàn)在人并不是很多，宋大滿一個人就能應(yīng)付過來，便讓兒子出去。

叼著根煙，宋慶偉從自家小攤后面繞出來，走到隔壁小攤前面，吊兒郎當(dāng)?shù)溃骸皝硪粋€煎餅?！?/br>
每天下午自己都比隔壁小攤走的早，沈柳再遲鈍也看出來了，這是隔壁小攤主的兒子，上次明擺著來找茬，沈柳還摸不著頭腦，這回倒是不需要客氣了。

“你家的小攤不就在隔壁嗎？”沈柳轉(zhuǎn)頭看向旁邊已經(jīng)等了一會兒的中年婦女，“大姐，你要加雞蛋還是火腿，要辣椒嗎？”

“哎，我要個加火腿的，多放辣椒?！敝心陭D女穿著簡單，但看得出來裁剪做工都很講究，臉上還畫著淡妝，大概只是來嘗嘗鮮的？

從口袋里掏出一張嶄新的5元錢，宋慶偉囂張道：“你不是開攤的？我有錢你賣煎餅，你管我家哪的。”

宋慶偉膚色偏黑，看上去跟半個月沒洗臉?biāo)频?，沈柳懶得跟他辯，便問：“好，你要什么樣的？”

把卷吧在一起的5元錢扔到紙盒子里，自己拿了一張1塊的，宋慶偉說：“菜的，不要辣椒，快點，等著呢?！?/br>
剛巧大姐從錢包里拿出一張10塊的，沈柳趕忙說：“放在紙盒子里就好，大姐你自己拿5塊?！?/br>
沈柳帶著一次性口罩，一雙眼睛卻清澈溫潤，額頭白皙飽滿，聲音清雅。大姐笑笑，走到紙盒旁邊伸手拿起剛剛宋慶偉扔進(jìn)去的5塊的紙幣展開，“這張錢缺了一個角?！?/br>
“哦，不好意思，你換一張吧?！鄙蛄傅匦π?，沖著宋慶偉道，“你的錢拿回去吧，換一張?！?/br>
“嘿，你這人怎么這么蠻不講理？我給你錢了你不要，還要我換一張，你是不是有毛?。俊彼螒c偉站在前面，手里的煙往地上一丟，噴著一口唾沫星子嚷嚷起來。

幸虧前面有遮擋，沈柳也不惱，對著后面排隊的人解釋道：“你的錢缺了一個角，我讓你換一張不是很正常嗎？”

剛剛有不少人都看到宋慶偉拿著那張?zhí)貏e新的5元錢放到紙盒子里了，此時都有些不屑。

“他好像是隔壁小攤的?！庇腥搜奂獾卣J(rèn)出來了，再看看宋慶偉一臉找茬的樣，便起了看熱鬧的心思。

看熱鬧是人的天性，而此時宋慶偉一臉癟三樣，再對比沈柳一身的男神氣質(zhì)，簡直像電視劇一樣，排隊的人瞬間起了興趣，還有嗷嗷叫起哄的，在第一家排隊的人有幾個竟然跑到這邊排隊，就為了近距離圍觀。

木架上的煎餅晾涼了，沈柳用紙袋裝好，外面再套一層塑料袋，遞給大姐，歉意道：“不好意思。”

“你什么意思？”見沈柳無視自己，宋慶偉再看看一群看熱鬧的，有些惱羞成怒，便口不擇言起來，“我告訴你，這么多小攤，我家是第一！要你上午滾，你留不到下午！”

看著像個神經(jīng)病似的宋慶偉，沈柳溫和地笑笑，“哦，你現(xiàn)在可以走了，如果不走我要叫建材城的保安了?！?/br>
一年兩千塊物業(yè)費交著，物業(yè)除了打掃衛(wèi)生以外，對于這種神經(jīng)病應(yīng)該也能管一管。

從盒子里拿出自己那5元錢，宋慶偉往地上啐了一口唾沫，吊兒郎當(dāng)?shù)亓滔戮浜菰捵吡?。宋慶偉一步兩搖晃，嘴里叼著煙，雙眼渾濁，看上去根本不像二十來歲的小青年，倒像個三十多歲的混子，而他也確實混過社會，進(jìn)過局子，后來宋大滿實在是不放心這么個兒子，便整天帶在身邊看著。

大家都小聲議論著，宋慶偉瞧著就不像好人，沈柳笑笑沒答話，一板一眼地炒青菜，塌煎餅。

從早晨開始，一直到中午下班高峰期，小攤前面的人一直沒減少，沈柳臉上帶笑，今天的煎餅和青菜準(zhǔn)備的都比昨天多，照這樣下去，應(yīng)該能賣完。

“杉杉，過來拿5塊錢，去買饅頭?！鄙蛄榭諞_著坐在小馬扎上，乖乖看故事書的小孩喊了嗓子。

沈二哈立刻蹦起來，戶主一句減肥的戲言，他便每天都要圍著廣場跑圈，上午已經(jīng)跑了五圈，肚子早已空空如也。

跑到后面拿了沈柳給的錢，沈凌衫跑到專門來送饅頭三輪車那邊?！笆迨?，我買5塊錢饅頭?！毙『⒀銎鹉槪曇糗涇浥磁吹?，眼睛里清澈地仿佛一汪凈水。

“好嘞。”賣饅頭的是個跛腳的大媽，瞧著沈凌衫跟自己孫子似的，還多給了一個饅頭。

提著饅頭噔噔跑回來，繞到小攤后面，沈凌衫摸摸沈二哈的狗頭，小聲說：“爸，來了好多壞人?！?/br>
自從收下小孩作自己的兒子，沈柳有好一陣都是患得患失，特地跟小孩講了幾種壞人的特征。滿臉橫rou、滿嘴臟話、身上一身猙獰的紋身、奇裝異服、黑眼圈極重、還有表面上慈祥實際上是想套話的……為了給小孩普及社會中的普通壞人形象，沈柳可是cao碎了心，沒想到這就派上用場了。

第21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