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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參加串聯(lián)的,只有少數(shù)幾名知青。 他們興致勃勃地參與進去,在舒城呆了幾天就凍得受不了了。 于是,又偷著跑了回來。 回到連隊后,幾個人聚在楊淑芬家里,圍著火爐子,神情激動地講述著這幾天的經(jīng)歷。 說著說著,還唱了起來。 這是一首思念家鄉(xiāng)的歌曲,是滬上知青寫的歌詞、譜的曲子。歌詞大意是“離開了黃浦江到邊疆……家鄉(xiāng)的生活多美好……”之類的。 這首歌,在知青中間,傳唱度非常高。 很多女知青一唱起來,就哭得稀里嘩啦的。 田根寶也跑去聽了聽。 回來后,興奮得不行,嚷嚷著下一次也要去舒城助威。王慧珍一聽,拿眼一瞪,老田這是昏了頭了? 這么鬧騰有什么用? 滬上那邊不接收,邊疆這邊就肯放人了? 即便真的把人放回去了,這么多人住在哪里?工作安排得下嗎? 事情哪有想得這么簡單? 田根寶一聽,也蔫了。 他想,還是隨大流吧? 如果下次知青們都去了,他也跟著去。 如果大家都不動,他就老老實實地上班好了。 * 事情的發(fā)展,往往出乎意料。 不知是誰想出來的點子,讓幾個團場輪班上陣。 這么一來,連隊里的知青們也都跟著去了。陳連長和徐指導員勸都勸不住,只好叮囑他們?nèi)滋炀挖s緊回來,否則就要扣工資了。 田根寶也想請假,結果被王慧珍拉住了。 “老田,這大冬天的,你們蹲在屋子外面就不怕冷嗎?” “冷啊,咋會不冷呢?不過,只有這樣才能施加壓力啊!”田根寶訕訕道?!鞍Α蓖趸壅洳恢f什么才好。 現(xiàn)在,知青們就像瘋了一樣,一個二個都往外跑。聽說舒城那邊已經(jīng)聚集了好幾千人了,這么鬧下去恐怕也不是個事。 果然,隨后傳來的消息就越來越厲害了。 最多的時候,舒城聚集了上萬名知青。每天都在那里唱歌、喊口號、寫請愿書,最后鬧到了絕食的地步。 當然也不是真絕食,都餓死了還怎么回滬上?。?/br> 參加絕食的,白天不吃飯,到了晚上偷著吃餅干。 按照宣傳員的話來說,“白天嘛,再昏倒幾個就好了,這樣才能施加壓力!”知青們都是經(jīng)過運動考驗的,這方面的經(jīng)驗倒是豐富得很。 * 這場鬧騰,前前后后持續(xù)了半個多月。 事情的轉機出現(xiàn)在十二月上旬。師部那邊突然下發(fā)了文件,滬上知青誰想走就走,滬上那邊接不接收,與這邊無關。 這個消息一出,聚集在舒城的知青們立馬奔回了團場。他們連夜跑到場部保衛(wèi)科去開戶口證明,轉移戶糧關系。 接著,就把家當全部變賣了,好籌集路費,準備返城。 一場持續(xù)數(shù)年的返城浪潮終于開始了。 無數(shù)知青家庭的生活,就此發(fā)生了改變。 作者有話要說: 假期結束了~ -------- 捉蟲,修改了個時間bug 第119章 賣家當 * 返城潮的突然出現(xiàn), 令團場上下措手不及。 場部對這種情況十分驚訝。 現(xiàn)在,大部分知青都沒心思干活了,一心二心只想著回滬上去。 可他們考慮過自行回城的后果嗎? 這可是憑票供應口糧的年代, 落不了戶口, 就成了黑戶。不但找不到正式工作,甚至連吃飯都成了問題。 可說歸說,勸歸勸, 一些連隊一下子空了三分之一。 以前, 職工們能住上套房就蠻不錯了。 現(xiàn)在可好,鄰居家走了, 隔壁房子都空下來了。后來,有的職工干脆在墻上挖一個門洞, 把兩套打通,這樣就變成了一個大套間, 別提有多寬敞了。 面對返城浪潮,田根寶和王慧珍一下子還沒反應過來。 倆人也商量過, 是跟著回去還是再觀望一下? 最后,打算先看看情況再說。 楊淑芬家倒是很積極。 一聽說能開戶口了,姚爸爸就開著拖拉機, 帶著幾個知青跑到場部去開戶口遷移證明。 回來后, 就開始賣家具, 賣電器。 一會兒大衣柜拉出去了,一會兒沙發(fā)拉出去了,一會兒飯桌拉出去了, 還有那臺黑白電視機和春雷牌收音機也被抬走了。 半個月的功夫,就把家里能變賣的東西都變賣了。最后,只剩下一間空蕩蕩的屋子,里面擺著睡覺的大床和幾件行李。 一切都準備好了。 楊淑芬和姚爸爸歡天喜地謀劃著,回去后該如何如何地生活。反正,她家有房子住,女兒自小跟著外公外婆,他們?nèi)诨厝チ?,稍微擠一擠就住下了。 唯一感到惆悵的,就是姚龍港同學。 幾個叔叔阿姨家都折騰這么久了,元元家怎么還沒見動靜啊?放了寒假,自己就跟著爸爸mama回滬上了,那以后是不是再也看不到元元meimei了? 姚龍港心里舍不得。 就去找元元meimei,想問問她什么回滬上? * 什么時候回滬上? 這個黎元元也說不準。 就像其他知青家的子女一樣,她和三個小哥哥也在關注著這場變故。 平時,在學校里聽到的,都是誰家也準備返城了,關系好的同學都在忙著送紀念品,還有家長跑來找田爸爸拍照留念的。 黎元元心知,這批自行回滬的知青,除了家庭條件好的,大部分的日子都很艱難。 在滬上,戶糧關系落不了,既沒有工作,又沒有住房。因為不符合當時的回城條件,戶口本和糧本只能揣在口袋里,直到十年后才落了戶。 而在這十年間,一大家子擠在父母家里,和弟弟meimei爭搶著生存空間。住閣樓都是好的,怕的就是連閣樓都沒得住。 試想,家里老的老,小的小,一群人擠在一間封閉狹窄的老房子里,精神上有多壓抑?最后,搞得家庭關系都非常緊張,就跟仇人似的。 可即便如此,還得賴在那里,否則就會被城市排擠出去。 田爸爸和王mama要想回去,首先得解決住房問題。 至于工作,倒是次要的。 改革開放了,隨便去街上擺個地攤都能養(yǎng)活一大家子。更何況,田爸爸還會照相?王mama還會裁剪做衣服? 田爸爸對回滬持積極態(tài)度 如果不是因為房子,恐怕也像姚爸爸那樣去場部遷戶口了。王mama說,要想回去,得讓家里給找間房子,不然回去了住哪兒? 倆人商量來商量去。 最后,由田爸爸執(zhí)筆,以王mama的語氣,給岳父大人寫了一封信,說為了孩子們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