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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過許霜降手中的雞蛋:“我來?!?/br> 蛋殼被他在鍋邊輕輕一磕捏碎了,平底鍋里響起嗞拉嗞拉的聲音。許霜降挨在陳池邊上,忙忙地拿起盤子給他擱蛋殼,又拿起木鍋鏟遞到他手中。 兩人視線相碰,齊齊一笑。 “別太近?!标惓貙⑺髶?。 許霜降瞅著鍋中的蛋清漸漸凝成白色,催道:“可以翻面了?!?/br> “知道。”陳池好笑,吩咐道,“坐著去?!?/br> 許霜降嗯嗯地應著,腳步壓根不挪動,她忽地呀一聲,趕快解下自己的圍裙,等陳池將雞蛋翻面后,給他套上。 陳池噙著笑容,任由她摸摸索索地扯著那花圍裙的系帶在他腰后打結,他自己揭開了一旁的鍋蓋,攪動著里頭的面條。 許霜降也不多話,拿了一盒rou罐頭,又取出開罐器。陳池側頭瞧著她,開罐的技藝總是一如既往地梗澀,他彎著嘴角不作聲。 “陳先生,你們慢慢享用晚餐啦,我上去休息了?!卞X先生關了電視,拿著煙草絲的袋子站起道。 兩人忙道:“錢叔叔,晚安?!?/br> 許霜降望著錢先生的背影轉進樓梯間,毫不掩飾地呼了一口氣,湊近陳池悄聲道:“油煙味把房東熏進去了。” 陳池見她驟然嬌俏起來的樣子,輕輕笑出來,抬手刮了一下她的鼻梁。 ------------ 第278章 隔壁的奇怪聲音 廳里清清靜靜地。 許霜降坐在桌邊,不錯眼地盯著陳池吃面條。 陳池吃了幾口,就忍不住卷起一筷子面,送到許霜降嘴邊:“胖meimei,這么可憐,你也來吃?!?/br> 許霜降笑著往后躲:“你自己好好吃?!?/br> 陳池逗她一陣,掃視著客廳。那些厚重的沙發(fā)桌椅在黃色的燈光下,不似白日里那樣泛著沉悶。開裂的沙發(fā)接縫線,掉漆的凳腳,陳舊的塑料臺布,此時都被燈光柔和了所有的磨損痕跡,顯出了幾分家居的溫暖氣息。劣質(zhì)煙絲的干辣味混著煎雞蛋的油香味,將人裹在其中,久了便慣了。 他凝目望著許霜降,這刻才得以細細打量。月余未見,還好她仍是之前模樣,面頰瑩潤,眉目清雅,支著手肘托腮笑,燈光下溫婉又軟糯,沒有消瘦愁郁的痕跡。青灰軟殼蟹將自己照顧得妥妥當當,剛剛房東在時,她恬靜安穩(wěn),如今只剩他們兩人對坐,她眸光都活潑起來。 陳池軟聲問道:“霜霜,這段日子好不好?” “好。不是每天都向你匯報的嗎?”許霜降努努嘴,“快吃呀?!?/br> “約翰走了,平時有沒有寬敞一點?” “就寬敞一點吧?!痹S霜降笑道,“他有些東西不好帶走,給我留了半瓶油,我們剛剛煎雞蛋的油就是的,還有一瓶果醋,前些天我每頓都灑醋?!?/br> 陳池一挑眉:“醋還有嗎?我嘗嘗。” “有啊有啊,我給你拿。” 陳池望著許霜降歡騰奔去的背影,握著拳頭堵著唇,笑得快抽氣。 他永遠別指望憨人有多敏銳。 不過,他喜歡這份缺心眼的坦蕩。 飯后,陳池和許霜降一起下去扔垃圾。小廣場上黑呼呼地,空氣很爽沁,有著夏末殘留的最后一絲暖意,有著初秋剛起的一層涼意。陳池站在梧桐樹下,就著淺淡的路燈,分辨著垃圾桶上分類標志。 “這個?!痹S霜降指點道。 他微微一笑,聽從她的吩咐扔進去。抬頭,錢家客廳的燈光在窗簾后隱隱泛透出來。 “我來的時候,走到這,看見一個人倒完垃圾回去,生怕是你,跟了幾步。后來發(fā)現(xiàn)那個人往其他門號去,差一點點就喊了?!?/br> “???”許霜降不滿道,“你還能認錯我?” 陳池抿著唇笑,攏著她道:“憨大,你看看這里的光線,每一個和你差不多個子的人,我都要以為是你,才安心的。” 許霜降滿意地縮起了嘴,自個想象著,陳池要是真地無聲無息在路邊突然冒出來叫她,她這份驚喜就要嚇死人了,鐵定要揪著他到光亮里從頭到腳細瞅幾遍。她噗嗤一笑:“幸虧不是我?!?/br> 今夜是一彎新月,天空幽藍深邃,綴著點點星光。 許霜降靠著陳池,站在小廣場中央,舒服地吸了一口氣,仰頭望道:“真漂亮,平時我一個人不下來看的。” “很乖?!标惓乇頁P道,“那現(xiàn)在我陪你多看會兒?!?/br> 兩人悄悄摸上樓時,夜很深了。 陳池洗完澡,輕輕地旋開門鎖進屋,見許霜降坐在床上,抱著他的電腦看得津津有味。 “這么晚了,看什么呢?” “我上次到你那邊去,拍的幾張街景照,被我不小心刪了,我看你電腦里有沒有?!?/br> “別找了,關電腦?!标惓孛畹?。 許霜降一瞥陳池的濕頭發(fā):“再等等,你頭發(fā)沒干,會弄濕我的枕套。” 陳池哭笑不得,脫了鞋上床,把她連人帶電腦一起撈過來:“你說清楚,是心疼我的頭發(fā),還是心疼你的枕套?” “別鬧,電源線要被你扯斷了?!痹S霜降壓著聲音笑,“兩個都心疼?!?/br> 陳池氣得作勢揪她的臉頰,許霜降連忙安撫道:“心疼你的頭發(fā)多一些?!?/br> 陳池忍著笑意,將枕頭拿過來,端詳了片刻,指著那一圈歪歪扭扭的線腳點頭道:“胖meimei,你給自己留了一個這么原生態(tài)的枕套,我現(xiàn)在想想,你確實還是對我好的?!?/br> 許霜降佯惱地盯了他一眼,換成陳池安撫:“看照片,看照片?!彼颜眍^塞到許霜降背后抵著墻,兩人靠在一起欣賞舊照片。 夜靜悄悄地流淌過去。 陳池抬手輕柔地梳著許霜降的發(fā)絲,再摸摸自己的發(fā)根,開腔道:“霜霜,睡了。” 許霜降抬眸,正待說話。 有一種很奇怪的聲音響起,她忽地神色一頓,下意識轉頭往墻壁看去,而后很快又轉回來,臉上的表情十分難以形容。 陳池先是愣住,不可置信地望著許霜降,而后目光同樣迅速飛向那面墻。 隔壁的聲音在繼續(xù),就像床頭板吱呀吱呀地撞擊著墻壁,伴隨著床腳支點在地板上的尖利磨動。 陳池的耳邊響著這般的聲音,目光鎖緊了許霜降,但見她眼神飄忽躲閃,嘴角嚅動著,欲言又止,說不出地尷尬。這一刻,他的心猶如爆裂開,他猛然握住了許霜降的手腕,力氣之大讓許霜降驚愕。 陳池很快控制了自己,略略松開虎口的箍制,面無表情地拉著她下床。 許霜降溫順地跟著他走到陽臺上,兩人都沒有說話。 陽臺門在他們身后虛掩著,屋內(nèi)的燈光只是泄出了一小條。遠望出去,那些屋脊隱隱綽綽地排列在迷蒙的黑夜中,整個社區(qū)都安安靜靜地,沒有任何響動。 陳池對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