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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卻不悅地說道:“妙言你這是作甚!那側妃雖然是妾室,卻也是朝廷有封誥、要上皇家宗譜的!憑什么不能穿正紅?” “你去,”柳夫人對店家道,“只管拿了正紅的來瞧。” 這店家常年做生意,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心思活泛得很。他一聽這話,便知道這母女三人就是湖廣都指揮使王大人的妻女了。方才吩咐自己的就當是要嫁入安王府做側妃的王家大小姐。 他點頭哈腰地應了一聲,去拿料子的時候卻是犯了難。若是王府的人知道是自家賣給他家的正紅料子,是不是不大妥當呢? 思來想去,他還是挑了王大小姐說的那幾樣顏色過去。 柳夫人一見就很生氣,說道:“方才囑咐你的都是當了耳旁風么?說了要正紅色的,你看你拿來的都是些什么?若是不想做這個生意,我們去別家就是了!” 店家忙哭喪著臉說道:“夫人這可是錯怪小的了。哪里會有傻子放著真金白銀不賺呢?柜臺上庫房里都被小的尋遍了,實在是尋不出來一匹正紅色的緙絲或是云錦了……杭綢倒還有好些,花樣也都好,只怕您嫌棄料子不夠好……” 王妙貞怒道:“你這個欺心的奴才!我家什么身份,女兒出嫁就穿杭綢么?你可知道,我jiejie是要嫁到安王府去做側妃的?小玉,出去叫人來把這店砸了,連個正紅色的好料子都尋不出來,還腆著臉說自己是金陵城頭一家?” 話音剛落,外面有個女孩子“咯咯”地笑起來:“孟jiejie,你說這人好笑不好笑,人家店里沒有她想要,那去別家便是了,何必在這里撒潑耍賴,丟人現(xiàn)眼的?” 另外一個女子小聲勸道:“你說話這樣大聲,仔細被人聽到了!那家一聽就是不大省事的,得罪了他們只怕有你好瞧的!” 王妙貞聽得火冒三丈,嚯地一聲起身,摔了簾子出去,卻看到是裴璇夜和孟庭芳兩個帶著一群丫鬟婆子在外頭。 王妙貞冷冷地看了裴璇夜一眼,問道:“你方才說的那話是什么意思?” 裴璇夜嬉笑道:“喲,沒想到里頭坐著的是王家二jiejie啊!怎么夫人和大小姐沒跟著來嗎?任由得你說拆人家的店就要拆?” 柳夫人聽出來是裴璇夜,怕女兒跟裴敏中的胞妹鬧起來,以后不好做親戚,連忙從屋里走出來,笑道:“我當是誰呢!原來是裴大小姐!今日怎么有空出來逛逛?” 裴璇夜向柳夫人行了個禮,笑道:“璇夜見過夫人,還未曾給夫人道喜呢!” 柳夫人下頜微微一揚,得意地等著裴璇夜的下文。 裴璇夜笑道:“方才我恍惚聽到夫人要買正紅色的料子給女兒做嫁衣,不知道是誰家兒郎這樣有福氣,能娶了二jiejie去呀?” 柳夫人錯愕,王妙言卻聽出來了裴璇夜的言外之意,她強壓下惱怒,正要開口,王妙貞卻怒氣沖沖地說道:“你說什么呢!我還沒有定親好嗎!是我jiejie要嫁給安王爺做側妃,你連這事也未聽說,也太孤陋寡聞了吧?”說到最后,語氣中還帶上了幾分譏誚。 裴璇夜做出一臉驚訝的表情:“王爺要娶側妃的事情我倒是知曉,只是不知這側妃的嫁衣還得是正紅色么?這我倒真是孤陋寡聞了呢!孟jiejie,”她轉頭問孟庭芳,“你可曾聽聞妾室還可穿正紅色的事?” 孟庭芳搖了搖頭,又小聲在裴璇夜耳邊說道:“見好就收吧!凡事留一線,日后好相見啊!” 裴璇夜沒理會,只對著柳夫人笑道:“我可得請教請教夫人了,免得以后被人說不知禮。湖廣那邊可是行的妾室也能穿大紅的規(guī)矩?您家的姨娘們也都能穿?” 柳夫人一嘴銀牙險些咬碎,她冷冷地笑道:“旁的我不知道,不過光憑大小姐這般妄議尊長,也算得上是不知禮數(shù)了!” 她回頭招呼兩個女兒:“走吧,還杵在這兒做什么?今日出門沒看黃歷,碰見的都是些什么貨色?趕緊去別家看看才是正經!” 店家賠笑著送出門去,又耷拉著臉回來收拾那些料子。 孟庭芳埋怨道:“你可也真是的,平白無故地跟他們家置什么氣?他們就算是拿了正紅做嫁衣,上頭都還有長輩,也輪不到我們插手管?。 ?/br> 裴璇夜挽著她的胳膊,低聲道:“我跟你說了,你可別告訴別人去。那個王家二小姐怕是對我哥哥存了心思,公主及笄的時候,一直巴結奉承我家太夫人和大伯母?!?/br> 孟庭芳訝然道:“這是從何說起?即便是這樣,那她和你置氣不是傻么?得罪了小姑子,日后哪有好日子過?” 裴璇夜嗔怪道:“我跟你說正經的,你卻只顧著打趣!她原本是要巴結我母親來著,但我母親你也知道,本來就不常跟人來往。加上我跟母親說了她的心思,母親哪里還敢接她的話茬。我又在旁邊刺了她兩句,她就惱了。” 孟庭芳笑道:“你說她什么了?” “癩蛤蟆想吃天鵝rou?!?/br> 到了八月初,梁瓚按照親王娶側妃的規(guī)矩,請了孟大人和程先生做媒人到王家下聘。 聘禮備辦得十分豐富,種類皆是按照親王妃納徵禮準備的,只是數(shù)量減半。旁人都還好,只柳夫人一個嚷嚷著東西太少,王府瞧不起人,必定是王妃從中作梗云云。直鬧到王錦堂與王聿父子都黑了臉,柳夫人才閉上了嘴。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假扮 可消息不知怎的還是泄漏了出去,金陵城街頭巷尾說了幾日梁瓚刻薄寡恩、過河拆橋,風頭便漸漸指向了楊云舒,說她嫉妒不賢,人都還未進門,就先苛待起來了。 話傳到楊云舒耳朵里,把她氣得整整在床上躺了一天。可到了第二天,她還是得掙扎著起來,看著人粉刷新房,采買家什器物。否則她的罪名上就要再加一條“托病躲懶”了。 經此一事,楊云舒身上好不容易養(yǎng)起來的豐腴又消減了下去??粗諠u憔悴的妻子,梁瓚一邊哄著哭鬧不止的兒子,一邊勸慰道:“你也莫要再為這事費神了。懂你的人自然都懂,不懂的人與他們多說也是無益?!?/br> 楊云舒垂淚道:“雖是這般說,可究竟臣妾也沒有做錯什么,平白承受如此非議……還有濯兒,少不得也要因我遭人說兩句……” 她心里還有話,卻不好說出來。從徐州被圍時,王家就在打安王妃位置的主意。事到如今,他家雖然妥協(xié)了做側妃,可這樣的污蔑自己,所圖不過是積毀銷骨,等來日一舉廢掉自己罷了。 梁濯似是感受到了母親的心傷,哇哇大哭起來,還伸手去抓父親的頭發(fā)。 梁瓚哄得了這個,顧不住那個,心里不由得更加惱怒王家無事生非。 遮一日,宣惠與小姐妹聊起此事,錢荔娘笑道:“只能怪王妃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