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閱讀255
是心疼:“你若覺得疲憊,便先回去歇著吧,免得傷神?!?/br> “再等等吧,”錦書看著底下漏壺,道:“好歹過了子時?!?/br> 圣上見她堅持,也就沒再多說,示意她隨時都可離去,便轉(zhuǎn)過頭,同臨江王說話去了。 內(nèi)殿里人聲徐徐,舞樂啟奏,倒是熱鬧,錦書撐著額,勉強(qiáng)聽了一會兒,忽的發(fā)現(xiàn)少了個人:“趙王妃呢?” “大概是出去了吧,”她身邊宮人道:“人太多了,奴婢也沒注意?!?/br> 宮宴持續(xù)時間頗長,今晚更是徹夜不休,若是有人熬不住,外出更衣歇息也是有的,更不必說楊氏有孕之初,正是難熬時候,錦書聽了一聽,也就沒有再問。 如此過了子時,她便生了去意,起身預(yù)備離去。 雖是夏日,晚間卻也有些涼,圣上替她將披風(fēng)帶子系好,吩咐掌燈宮人仔細(xì)些,好生送她回去。 錦書淡淡應(yīng)了一聲,正待離去,身子卻忽然僵住了。 不知什么時候,承安的位置竟也空了。 他生性沉穩(wěn),從不會落人話柄,圣上這會兒正看他不順眼,怎么會早早離席? 男人畢竟不同于女人,事情沒那么多。 余光掃一眼久久未歸的楊氏席位,錦書心里忽的生出一種不祥之感。 “怎么了?”圣上隱約有些醉意,見她不動,溫聲道。 “坐的久了,腳有些麻,”錦書沒有將心中疑竇說出,向他一笑,道:“這就走了。” 圣上輕輕應(yīng)了一聲:“路上小心些,早點睡?!?/br> 扶著宮人的手,錦書一路出了承明殿,前邊六個宮人提燈,將前路映照的一片清明,然而她一顆心,卻漸漸沉了下去。 夜色之中,她回首去看承明殿,卻覺那像是一只長開巨口的兇獸,大半個身子都隱藏在黑暗中,將獵物咬住,撕碎。 可是這時候,她什么都不能說,也不能做。 身邊宮人會幫她,也會聽從她吩咐,但若是圣上起意去查,絕對隱瞞不過。 到時候,只會害了承安。 滿腹心事,她回了含元殿,早有宮人用香薰球滾過床褥,她梳洗之后躺進(jìn)去,只覺溫暖馨香。 可心里的涼,是沒有辦法被消弭掉的。 承安,千萬千萬不要出事。 心里郁結(jié),她這晚睡得并不安穩(wěn),反復(fù)了大半個時辰,方才起了幾分睡意,然而沒過多久,便有腳步聲在外邊響起,即使被刻意壓制,落在寂靜夜色里,動靜也格外大。 錦書心中那股不祥之感愈發(fā)濃烈,坐起身,輕輕喚人進(jìn)來。 “外邊怎么這樣吵,”她輕聲問:“出事了?” 暮雨神情隱約有些猶豫,頓了頓,方才道:“承明殿,出事了?!?/br> 錦書心頭猝然一跳,勉強(qiáng)叫自己平靜下來,道:“什么事?” “娘娘還是在這兒歇著吧,”暮雨嘆口氣,溫柔道:“風(fēng)高露重,仔細(xì)身子?!?/br> 這句話似乎有什么深意在,然而在這關(guān)頭,只能叫錦書心中擔(dān)憂之意愈甚:“到底怎么了,你直言便是?!?/br> “娘娘,”暮雨躊躇一會兒,終于道:“趙王妃沒了,死的難堪……” 什么樣的死法,才能被說是死的難堪? 錦書的心一下子被揪了起來。 “有人看見,”暮雨看著她,有些不忍:“楚王殿下從她死去的屋里出去?!?/br> 正文 130|前世(十七) 承安?怎么會牽扯到他身上? 錦書心亂如麻, 一時之間, 竟也找不到絲毫頭緒。 “宮宴如何?”頓了好一會兒,她才問暮雨:“還在繼續(xù)嗎?” “出了這檔子事兒,當(dāng)然不能繼續(xù),”暮雨有些擔(dān)憂的看著她,道:“圣上隨便找了由頭, 叫眾人散了, 這會兒, 承明殿里應(yīng)該沒幾個人在?!?/br> 暮雨同陳嬤嬤一道,都是圣上指給錦書的, 原本就是含元殿女官, 知道的消息,準(zhǔn)確性應(yīng)當(dāng)很高。 再者…… 錦書心頭一陣陣發(fā)冷, 圣上未嘗沒有借她的嘴, 跟自己說些什么的意思。 “……趙王妃,”錦書嘴巴里有點發(fā)苦, 想起此前不久含笑同她舉杯的楊氏,心里莫名有些難過:“是怎么去的?” “這事兒不好聽, 娘娘別理會,”暮雨見她唇色同面頰一般發(fā)白, 唯恐嚇著這位貴妃, 給自己生了麻煩,真心實意的勸了一句:“其中又牽涉到楚王殿下,您更不該過問的?!?/br> “說吧, ”錦書靠在軟枕上,扶著額,有些倦怠的道:“你在我身邊這樣久,也該明白,這事兒我必然是要趟進(jìn)去的?!?/br> 暮雨見她堅持,暗自嘆一口氣,先去為她倒了一盞溫水來,侍奉她喝下,方才低聲道:“趙王妃……先是為人所辱,隨即被殺,內(nèi)侍在她脖子上發(fā)現(xiàn)了一圈兒瘀痕,想來,是被人用繩索類的東西……勒死的?!?/br> 好好的人,說沒就沒了。 前不久遇見,她還歡天喜地的撫摸自己肚腹,期待孩子降生呢。 錦書捏著泛熱的杯盞,手心卻直發(fā)冷,打個冷戰(zhàn),道:“是在哪兒發(fā)現(xiàn)她的?她身邊的宮人,當(dāng)時何在?” “是在偏殿發(fā)現(xiàn)的,”暮雨道:“趙王妃有孕,正是困頓之際,熬夜辛苦,便同賢妃娘娘說了一聲,先往偏殿小憩,叫幾個宮人在外邊守著?!?/br> “既然如此,楚王是怎么過去的?”錦書神思一動,問道:“趙王妃在里面歇息,外邊宮人見他過去,也會攔下才對?!?/br> “候在外邊的宮人沒見到楚王過去,”暮雨道:“只是后來去查時,才發(fā)現(xiàn)靠外的窗戶開著——趙王妃有孕,夜間風(fēng)冷,一進(jìn)去,就吩咐人將窗關(guān)上了。” 原來是這樣。 “是有人瞧見他從那里出來嗎?”錦書想了想,問:“瞧見的人是哪個宮里的,宮人還是內(nèi)侍?” “是承明殿的灑掃宮人,她前去更衣,半路上瞧見的?!?/br> 錦書心思紛亂,倒不糊涂,沒有貿(mào)然往承明殿去,只擺擺手,示意暮雨退下。 楊氏之死,絕不會是承安做的,她信他。 他也沒有任何動機(jī),要這樣做。 更不必說,是jian殺這樣下作的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