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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圣上總是油嘴滑舌,沒個正經(jīng),理你做什么?” 說完,便推開他手,往偏殿去。 圣上尾巴一樣的跟在她身后,鍥而不舍的道:“做什么去?” “累了,”錦書答得頭也不回:“先去沐浴更衣,隨即便睡了。” 圣上也不嫌她冷臉,一把將她攔腰抱起,低頭去吻她淡淡掃就的蛾眉:“朕同你一道去。” 錦書湊過去,在他唇上輕輕一咬,隨即又松開,徑自抿著唇笑。 梨渦甜甜,似是含蜜。 長夜漫漫,情意綿綿,當真靜好。 正文 28|相見 畢竟牽涉到女兒的終身大事, 柳無書也不曾避諱, 歸家同夫人說過姚軒心意之后,便令人請了幼女彤云過來,將今日姚軒所說,原原本本的告知于她。 “他的話為父一個字都不曾改,全部說的分明?!?/br> 柳無書看著幼女, 輕輕問:“你聽過之后, 又待如何?” “倘若他一味推拒, 女兒自然不會厚顏糾纏,可他卻道, 怕因此拖累與我, 并未全然否決。” 柳彤云面容溫婉,語氣卻堅定:“既然如此, 女兒自是不會退縮?!?/br> “他可沒說, 你若是愿意等,他就愿意娶, ”柳無書著意提醒:“彤云,想清楚些?!?/br> “那我也愿意, ”柳彤云低著頭,手指攪在一起, 輕輕道:“女兒想的很清楚,就是他了?!?/br> “好吧, 明日我再去問他, ”柳無書莫名的嘆口氣, 上前去摸了摸幼女的長發(fā),語氣感嘆:“女大不中留啊?!?/br> “我知道阿爹為難,也擔心我,”柳彤云低聲道:“可是,還是很想試試看……” “好啦,阿爹又沒有怪你,”柳無書微微一笑,慈愛道:“你能高興,阿爹做什么都好?!?/br> 父女二人說了幾句,柳無書便走了,屋子里便只剩了柳彤云與柳夫人在。 有些話,當著柳無書的面不好問出來,也是這會兒,柳夫人才低聲道:“這可不是頭腦一熱便能定下來的事情,你需得仔細思量?!?/br> “事關你終生,”她問:“真的不后悔?” “不后悔,”柳彤云抬起頭,笑容溫婉:“我心匪石,不可轉也?!?/br> 錦書的冊封儀禮定在臘月初六,而在這之前,卻還有加封母家之事需得圣上拍板。 大周舊例,宮中妃嬪晉升高位,多會加恩其母家,以示榮寵。 圣上愛重錦書,自然不會將此事敷衍過去。 “如何,”懶洋洋的坐在案前,他笑著問她:“想好要為你父親求個什么官位了嗎?” “七郎勿要取笑,”錦書在側為他研墨,聞言也是一笑:“我父親這個人,連治家都搞得一塌糊涂,更別說是理政了。 雖說可以加恩,但朝中還真找不到幾個適合他的職位?!?/br> “你若是愿意,”她想了想,道:“便叫他得個空銜,仍舊留在國子監(jiān)吧?!?/br> 錦書在姚家呆了這么多年,最是明白姚望心性。 若說他虛偽吧,偏生還有幾分真情。 若說他無能吧,又還隱含幾分才干。 若說他貪婪吧,可骨子里又有幾分文人的清傲。 倘若將他派到地方去處理民政,好大喜功之下,只怕會搞得一團糟怨聲載道。 但若是只留在國子監(jiān)做些清簡工作,卻也能處理的井井有條。 ——雖說做不成大事,但打理些小事,還是沒問題的。 再則,官場之中也有不成文的慣例,一家之中,很少會有父子幾人身居要職的。 與其等到弟弟們過了科舉,授官時遭遇尷尬,還不如未雨綢繆,早早打消掉這種可能性。 哪怕是為了姚軒與姚昭,錦書也不會叫姚望進戶部吏部去,得個肥缺的。 圣上此前曾吩咐人查過姚家事,對于錦書此言,也能明了幾分,聽她這樣說,便點頭道:“既如此,便叫他仍舊留在國子監(jiān),做司業(yè)去吧。” 姚望原本只是從六品,司業(yè)卻是從四品,驟然升了四階,不可謂恩遇不隆。 只是仍舊留在國子監(jiān),職位也算不得肥厚,倒是不會惹人非議。 “你那兩個弟弟,按制也在加恩之內,”圣上斟酌著道:“本是可以恩蔭直接授官的,但是,朕覺得你不會愿意……” 恩蔭本是父祖輩為家中子弟而留的余蔭,可以不經(jīng)科舉,直接授官,高位宮妃得封時,也會有此一事。 只是,這個高位的限制太過嚴苛,直接堵死了大多數(shù)人的路,圣上這一朝,也只有錦書與賢妃得過。 “七郎有心了,”錦書輕聲笑道:“阿昭與阿軒都很有志氣,不會愿意走恩蔭入官的?!?/br> 這條路雖然順暢,可真的走了,卻少不得被人指指點點,說是靠女人的裙帶關系。 兩個弟弟都頗有才干,憑借自己的真才實能也足以金榜題名,再加恩蔭,便是多此一舉了。 她正了神色,撩起裙擺,緩緩跪下身:“入宮之后,我沒求過七郎什么,這一次,卻不得不開口了。” “這是做什么,”圣上眉頭微蹙,握住她手掌,拉她起身:“如此大禮,反倒叫朕難做?!?/br> “七郎,”錦書依舊跪在地上,頓了頓,方才道:“我想見一見家中親眷?!?/br> 圣上先是一怔,隨即明白過來:“男眷?” “是,”錦書點頭道:“我父親與兩個弟弟。” 后宮之中不比其他,規(guī)矩最是森嚴,莫說是外臣,便是內侍們行走,都需得兩人一道。 自圣上至宮中高位嬪妃,出行之時皆會令人開路清園,絕不會如同宮外話本子中說的那樣,半路撞上別人,生出種種是非來。 若是真遇上了,一個沖撞冒失之罪,便足夠在掖庭獄度過后半生了。 錦書知道自己問的不合規(guī)矩,可是也不得不問。 她身為貴妃,固然可以召見家中女眷,也可以傳信出去。 可是有些話,只有面對面才能說得清楚,有些事情,也必須當面鑼對面鼓,才能講的分明。 深宮寂寂,她膝下未有子嗣,唯一能夠依靠的便是圣上的恩寵,在這樣的關頭,有些準備,她不得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