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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言情小說 - 嬿婉及良時(shí)在線閱讀 - 分卷閱讀24

分卷閱讀24

    收了茶盞,正要往外殿去,卻被捧著酒壺的夏邑與夏林拉住了。

    “jiejie救命,”兩個(gè)人只差沒流眼淚了,哀求道:“圣上面有怒意,我們毛手毛腳,唯恐犯了忌諱,還請(qǐng)jiejie幫上一幫。”

    說到底,他們也是因?yàn)樽约?,才受了無妄之災(zāi),倒也可憐。

    錦書沉默一會(huì)兒,接了酒壺過來:“往日里,這時(shí)你們也該散了,早些回去吧。”

    那二人心下一松,千恩萬謝的去了。

    錦書端著漆金托盤進(jìn)了內(nèi)殿,便見圣上盤膝而坐,手肘置于暖炕的桌子上,一手撐住下頜,不知在想些什么,見她進(jìn)來,目光才微微動(dòng)了一下。

    留在內(nèi)殿的幾個(gè)內(nèi)侍對(duì)視一眼,悄悄的退了出去。

    錦書似是沒有察覺,走到近前去,向圣上屈膝施禮:“圣上安?!?/br>
    圣上看著她,目光沉沉,道:“朕不安?!?/br>
    錦書被他說的微驚,抬眼去看時(shí),卻望見了他眼底涌動(dòng)的難言波濤。

    突如其來的,她心中一顫,是似曾相識(shí)的波動(dòng)。

    圣上執(zhí)起酒壺,自酌自飲一杯,才看向她,緩緩道:“朕很難過。”

    這話有些難接,錦書聽了,一時(shí)之間,竟也不知應(yīng)該如何開口。

    圣上卻不等她回復(fù),笑了一笑,再度飲了一杯之后,問她:“會(huì)喝酒嗎?”

    錦書沉默著搖頭:“不會(huì)?!?/br>
    圣上定定看她一會(huì)兒,忽的伸出手來:“過來?!?/br>
    錦書眼瞼微垂,將自己手掌遞了過去。

    指尖堪堪落到他掌心,他便緊緊握住,臂上用力,將她整個(gè)人都帶過去,順勢(shì)抱到了身邊。

    “陪朕待一會(huì)兒,”圣上攬住她,聲音低低的:“別不理人?!?/br>
    錦書半靠在他懷里,同樣低聲的道:“是?!?/br>
    圣上聽她這樣說,便不再開口,也不動(dòng)桌上御膳,只是為自己斟酒,一杯接一杯,總是不停。

    如此過了許久,錦書終于伸手握住他手腕,低聲勸道:“空腹喝酒傷身,圣上已經(jīng)飲了許多,今日便先歇下吧?!?/br>
    圣上手腕一頓,卻不言語(yǔ),只是掙開她手,將杯中酒飲盡。

    錦書眉頭微蹙,正待開口,他卻低下頭,含住她的唇,將口中余酒喂了進(jìn)去。

    辣辣的,帶著有些嗆人的醇香。

    只是小小一口,錦書便嗆得咳了起來,嗓子里像是進(jìn)了一把花椒,麻麻的難受。

    她伸手去推圣上胸膛,卻未曾如愿,只好拿帕子掩口,連連咳了許久,面色不覺緋紅。

    圣上撫著她的背,等她平靜下來,才低聲問:“難受嗎?”

    錦書壓住升騰起的咳意,正待開口,卻聽圣上開口了:“你不肯理朕的時(shí)候,朕也是這般滋味。”

    他看著她的眼睛,目光深處仿佛有一顆星:“只多不少?!?/br>
    錦書被他說得一怔,一時(shí)間,竟不知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

    圣上卻不看她,只是自一側(cè)玉盤中取了一只石榴,邊剝邊問:“朕今年三十有一,年過而立,從未有過如此低聲下氣,可繞不過自己心意,總想再問一問?!?/br>
    石榴鮮紅的皮被剝開一角,露出里面乳白色的薄膜狀隔閡,與鮮亮剔透的果粒,燈光之下亮晶晶的,似是夏日最紅的芍藥一般灼艷。

    圣上停了手,看著石榴內(nèi)里的密密紅粒,低聲道:“你還是……不愿意嗎?”

    錦書目光落在一側(cè)暈黃著跳躍的燈火上,頓了一會(huì)兒,方才道:“奴婢是否愿意,又有什么要緊的?!?/br>
    她語(yǔ)氣極輕,話音卻似有千鈞重。

    “你不肯,只是覺得男女情愛信不得嗎?”

    “還是說,”圣上低聲問她,語(yǔ)氣愈發(fā)低切:“不愿意,同別人一道侍奉朕?”

    “世間凡俗女子,哪一個(gè)不想同夫君攜手白頭,相親無隙?”錦書笑的淡淡,道:“奴婢只是庸人,當(dāng)然不能免俗。”

    “可奴婢也知道,這是九重深宮,并非凡俗,所以不會(huì)生妄念?!?/br>
    她毫不避諱的回望圣上,目光明徹:“世間本無事,庸人自擾之?!?/br>
    圣上定定看著她,目光黑沉,許久許久,沒有言語(yǔ)。

    錦書同他離得這樣近,清楚的看見圣上抿著的唇與的收緊下顎,似乎是被拉緊到極致的弓弦,下一刻就會(huì)崩開。

    如此無聲的對(duì)視,持續(xù)了不知多久,錦書才聽他道:“若是朕,以后……”

    圣上只說了一半,便停了下來。

    錦書看見他額上繃起的青筋,似乎是某種極為激烈的情緒在血管中涌動(dòng),正覺微驚,他卻低下頭,將她按在懷里,猝然吻上她的唇。

    迸發(fā)出所有熱情一般,狂熱中帶著無限繾綣的吻。

    大抵是飲過太多酒的緣故,他唇齒之間還帶有難掩的熱辣氣息,同他的激烈動(dòng)作一般,不容違逆的侵略性。

    錦書推了兩下,還未曾推開,便覺他咬住自己唇,痛楚襲來,隨即便是甜腥氣。

    流血了。

    如此這般之后,他卻溫和起來,細(xì)細(xì)的吻她的唇,動(dòng)作輕柔的,將涌出的血盡數(shù)安撫下去。

    抬起頭,圣上目光在她面上幾度逡巡,一絲不亂的神色中,終于顯出幾分倦怠與頹然。

    “你來了之后,朕哪里也沒去,”他伏在她肩窩處,低聲道:“宮里人都在疑心,朕是不是偷偷剃度,做了和尚?!?/br>
    錦書嘴唇動(dòng)了動(dòng),沒有說話。

    圣上卻握住她手掌,帶著往自己心口去,叫她感受胸膛里有力的跳動(dòng),一下又一下。

    “你若有意,”他看著她,目光與語(yǔ)氣一般深深:“朕何妨效仿魏王,不復(fù)言及美人?!?/br>
    正文 16|木枝

    這樣濃情之語(yǔ),即使是自尋常男子口中說出,也足夠動(dòng)人。

    更何況,他是至高天子,威加四海。

    這樣的男人,對(duì)她說這樣的話,鐵打的心腸,怕也會(huì)動(dòng)搖。

    錦書看著他,動(dòng)容道:“奴婢出身微末,當(dāng)不起的。”

    圣上低頭看著她,相隔短短距離,連彼此的呼吸聲,都能聽得分明。

    “怎么,”他道:“不敢接朕的話么?”

    “不是不敢,而是怕?!卞\書目光淡然,只有微顫的眼睫,泄露了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