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轉(zhuǎn)過去還想說她兩句，結(jié)果一轉(zhuǎn)身，她又不見了。

“鑰匙沒找著，我們?nèi)グ涯秦堏s出去吧！”我隱約看到她走到我旁邊了，那腳步又輕又快地跟著我，于是我轉(zhuǎn)過身就朝門那邊走去就這樣，一前一后地我們就往回走。

回去的時候，我一直覺得她的腳步很輕，但是沒有想太多。

快走到一半的時候，才聽見她好像在后面，小聲又高興地叫了一聲：“抓住你了，小貓！”

感覺呼吸都吐到我脖子上了一樣，冰冰涼涼的。

我當(dāng)時心里正生氣，覺得她怎么拖著我回來幫她找鑰匙，自己卻在抓什么貓。

可是又走了幾步，我才忽然覺得哪里不對勁，但那時已經(jīng)太遲了。

我當(dāng)時是想找那只貓的，可是低頭去看的時候，突然才發(fā)現(xiàn)一個有點奇怪的問題。

小田應(yīng)該是開著手電的。那她走在我后面，手電光里應(yīng)該映有我影子的。

但是我看到的，只有一片手電光。

當(dāng)時我就起了一陣雞皮疙瘩，頭都不敢回，就差沒尖叫出來了。

感覺后面還是有那種輕輕腳步聲的感覺，我走了幾步就開始向樓下跑。

也不知為什么，就是有一種直覺告訴我要跑！

跑的時候，很多早就該注意到的問題才突然冒出來：

貓走路沒有聲音是正常的，但是，怎么從頭到尾連一聲貓叫我都沒有聽到？

怎么小田穿著高跟鞋跟在我后面跑，連腳步聲也這么輕？

那種毛骨悚然，在黑暗樓梯間里飛奔的感覺，每當(dāng)我想起這件事，就好像重新體驗了一遍。

“齊天，你干什么跑那么快？！大半夜的！”

馬玲這一聲一下子把我驚醒了，聽她說，她當(dāng)時是看見我沖到她面前，喘著氣都快蹲到地上去了。

“小田呢？”

小田？

我轉(zhuǎn)過身去，手電光一照，背后哪里有什么小田？

“小田？”我急得叫了一聲。

這一聲沒有收到任何回音。

我有時覺得那段時間大腦是一片空白的，等我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我才明白小田竟然突然消失了。

“齊天，大老遠(yuǎn)就聽見你在樓梯上跑的飛快……啊喲，你趕緊過來！”由姐的眼睛突然睜得很大。

我還想問小田，她一下子捂了我的嘴，摸出一個很小的鏡子遞給我。

一邊轉(zhuǎn)過去用很小的聲音跟那幾個護(hù)士說：“今天晚上什么都不要問，不要提起小田，哪兒也別亂跑，要上廁所就忍著，咱們值完班馬上走?！?/br>
看她臉色似乎很嚴(yán)重，我一開始還不明白她什么意思，但是當(dāng)看到鏡子里的我的時候，我尖叫了起來。

我的脖子上，有一對黑印。一邊一個五指手印。

她們悄悄問我怎么回事，我當(dāng)時太害怕了，連一句完整的話都沒法說出來。

我腦子里只不停地閃著那幾個場景。

小田站在劉大媽的桌子對面，一動不動地看著那里。

小田走在我后面，向前伸出手，抓住什么，小聲又高興地叫了一聲：“抓住你了，小貓！”

……

我絕對沒有幻覺。我知道醫(yī)院里沒有什么人相信我。可是，院長叫我寫這個記錄，不就代表著，這件事是有可能的嗎？

不能碰那盆吊蘭，也千萬不要晚上去那里。要注意，那個劉大媽。

2000年12月10日

附：其后田秀秀一直未曾出現(xiàn)，齊天三天后辭職離院。醫(yī)院就此事調(diào)查詢問化驗師劉秦，并未得到任何相關(guān)結(jié)果，相關(guān)護(hù)士和化驗室職工均表示不清楚具體情況。

第33章第十一個小時二樓化驗室大廳

“哼?！甭峰趧偪赐曜詈笠粋€字，就聽見孫正冷哼了一聲，聲音輕得幾不可聞。

“怎么？”路遐對他這種反應(yīng)突然很好奇。

孫正移開目光：“沒什么。”

路遐看了他幾秒，嘴角一揚，拍了拍記錄說：“好吧，我們來看看這記錄里的吊蘭到底有什么問題?！?/br>
孫正視線回到記錄上，路遐的余光瞥見他的嘴唇仍然抿得緊緊地，越是忍耐著什么，越是像下一秒就會脫口而出的樣子。

路遐不疾不徐地繼續(xù)：“很明顯，其實這篇記錄的關(guān)鍵不在吊蘭上面……”

“所以，你也覺得那個劉大媽有問題是吧？”孫正問道。

路遐被孫正搶話，頓了一頓，勉強(qiáng)地說：“她當(dāng)然有問題……”

孫正目光閃了閃：“沒錯。”

“其實，這篇記錄和第一篇差不多，”路遐若有所思地說，“你也注意到了吧？”

“嗯?！睂O正點點頭，伸手想去扶路遐。

路遐擺擺手，表示自己站得很穩(wěn)：“齊天最后當(dāng)然不敢說出來，她脖子上的手印是怎么來的……”

他把手里的吊蘭放下，把記錄向前翻了幾頁：“我最開始覺得有問題，是因為發(fā)現(xiàn)她們兩個人的對話很奇怪，你看?！?/br>
“早知道，就叫守夜的老王幫你拿得了?！蔽仪穆暩√镎f。

結(jié)果小田的肩膀突然抖了一下，叫了一聲：“好癢！”

“怎么回事？”

“怎么毛絨絨地，還撓我……”

“可能在小張的桌子附近，”我一邊說著，一邊幫忙在小張的桌子附近找著，“注意不要碰壞了試劑！”

就聽見小田那邊動靜很大，椅子什么在移動，我怕她打碎東西，就站起來看了一眼，卻發(fā)現(xiàn)她弓著背在那里不知道在干什么。

“小田？”

“小貓！”小田歡呼了一聲，“哎喲，在那里嗎？”

“不要碰貓！”我當(dāng)時叫了起來，也不知是不是竟然想起了那個老大媽說的什么，“等會幫我把它趕出去！”

小田又不做聲了。

“從她們回到醫(yī)院，上了二樓之后，她們兩個的對話就開始變得不自然起來，”路遐一行一行地移動著。

孫正的眼神亮了起來：“對，難怪我也覺得哪里不對勁……因為，齊天說的所有話，小田都沒有真正回應(yīng)她?！?/br>
“就是這個問題！表面上好像兩個人在一起，但是，她們一直都在各說各話，小田根本沒有在和齊天對話！”

那么，另一個問題也隨之而來……

“齊天以為自己在和小田說話，那么，小田在和誰說話？”

路遐和孫正相視一眼，心中了然。

“小田一直都在和那只貓說話，”路遐繼續(xù)指著記錄，“